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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紫衣女子掩口娇笑,皓腕轻抬饮酒时,广袖滑落,露出一截缠绕扭曲血纹的小臂。

她眼角微挑,朱唇开合,吐出无声的言语。

韩立面带微笑,指间却不知何时捻着一小粒通体漆黑的丹药,不动声色地弹入玉壶春瓶。

“这家伙果然到哪都喜欢给人下药!”

狐兔兔的红瞳骤然收缩:主人,那黑丹是流芳丹,饮下三息内即刻毙命!

许靖安指尖一颤,纸鹤传来的画面中,紫衣女子已饮下毒酒,却浑然不觉,仍在娇声谈笑。

好狠的手段。

秦桃桃倒吸冷气,刚与我们结盟,转头就要灭血隐宗同伙的口。

许靖安见那韩立转身刚走到楼梯处,脸上的笑还未定型,那紫衣女子已经捂着胸口,发出一声闷哼。

“你……”

毒比话快,话未出口,她已经沁出大口鲜血,斜斜栽倒在桌下。

“紫灵道友莫怪,本座只认钱,不认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韩牟那边,很快会下去陪你的!”

韩立下楼之际,回眸冲廊角隐匿的纸鹤邪魅一笑。

“许道友,看够了吗?!”

许靖安瞳孔骤缩,纸鹤视角中的韩立竟直勾勾盯着隐匿状态的侦查法器!

被发现了!

他当机立断掐断灵力链接,纸鹤却在溃散前被一缕黑气缠绕,那黑气顺着灵力联系反溯而来,竟在洞府地面凝成韩立虚影!

许道友何必躲躲藏藏?

虚影抚过紫灵尚带余温的尸体,这般精彩的灭口戏码,正该与盟友共赏。

“咳!”

许靖安咬的后槽牙吱吱作响,为了大局,并未流露出太过激的情绪,只淡淡一笑。

“希望在下不止于此…”

韩立虚影负手而立,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许道友若想长久合作,不妨拿出些诚意来。

洞府内骤然阴风四起,悬挂的青铜灯盏剧烈摇晃,将韩立投在墙上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妖魔状。

韩前辈想要什么诚意?

许靖安眯了眯眼,反问道。

“莫要耍心机就是最大的诚意!”

韩立声音冷冽,颇有几分威胁之意。

许靖安指尖微颤,袖中暗扣的符箓已然蓄势待发。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将茶盏轻轻推向虚影方向:韩前辈说笑了,在下向来以诚待人。

青铜灯盏突然地爆开一朵灯花,韩立虚影在明灭间竟凝实三分。

他虚影伸手按住茶盏,琥珀色的茶水瞬间泛起诡异墨绿。

是吗?

虚影忽然探身,那张永远挂着温和笑意的脸几乎贴上许靖安鼻尖,那许道友袖中的五雷正法符,莫非是给本座备的见面礼?

狐兔兔的尾巴地炸成绒球,秦桃桃的桃花扇穗无风自动。

洞府石壁上,两道扭曲的影子正在无声角力。

韩前辈说笑了……

许靖安忽然轻笑,袖中符箓化作青烟消散,不过...

“哦?”

韩立身形愣在原地,“许道友还有话说?”

“前辈误会了,晚辈是说,如今你这暗探一死,难保那韩牟不起疑心啊!”

许靖安收回那纸鹤,故作忧心道。

“哈哈哈,许道友到是提醒韩某了,那淫贼还让我给他物色一名新的侍女,我看这位秦道友…就…颇有姿色,不如…”

韩立话音未落,洞府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秦桃桃手中桃花扇地合拢,眼底寒光一闪:韩前辈,你是在说笑么?

许靖安眸色微沉,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一道无形的禁制悄然笼罩洞府,隔绝内外。

他面上依旧含笑,语气却已冷了几分:韩前辈,此事恐怕不妥。

韩立虚影负手而立,笑容不减:有何不妥?以秦仙子的修为,伪装成筑基弟子混入天虞岛,绝对无人察觉……

狐兔兔的耳朵竖起,红瞳警惕地盯着韩立:主人,这老狐狸分明是想拿桃桃当诱饵!

许靖安沉吟片刻,忽然抬眸:韩前辈,此事风险太大,若她暴露,恐怕连你也难以全身而退。

韩立轻笑一声,手中捏着一枚透明丹药:许道友多虑了,韩某自有安排。

“易容丹?”

秦桃桃冷哼一声:韩道友倒是准备充分。

韩立不以为意,继续道:况且,秦仙子只需在韩牟左右侍奉,待时机成熟,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韩牟老巢,岂不美哉?

许靖安目光微闪,心中权衡利弊。

若拒绝,韩立必然起疑,甚至可能翻脸,若答应,秦桃桃孤身潜入,凶险难料。

忽然,秦桃桃开口,桃花扇地展开,遮住半张俏脸,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我去。

许靖安眉头一皱:桃桃!

秦桃桃轻笑:主人放心,区区一个韩牟,还奈何不了我。

她指尖轻点,那枚漆黑玉简飞入掌心,不过,韩道友最好言而有信,否则……

她话音未落,桃花扇上骤然绽放出一道凌厉剑气,直逼韩立虚影咽喉!

韩立虚影不闪不避,任由剑气穿透,笑容依旧:秦仙子果然爽快,三日后,天虞岛外见。

话音落下,虚影渐渐消散,洞府内阴风骤止,只余案几上那杯泛着墨绿的残茶,无声昭示着方才的暗流涌动。

狐兔兔急得直跺脚:桃桃,你怎么能答应他?那韩立阴险狡诈,万一……

秦桃桃收起桃花扇,唇角微扬:小狐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

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谁说我就一定要按他的计划行事?

许靖安一怔,随即失笑:原来如此。

狐兔兔歪着头,一脸茫然:主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许靖安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韩立想让我们当棋子,可这盘棋……究竟是谁在执子,还未可知。

洞府外,暴雨渐歇,天边隐约透出一线微光。

“散修也不错嘛,起码不用在乎世俗眼光!”

许靖安负手而立,似乎在憧憬往后孤身修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