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高芳没有错过奶奶眼里的心疼,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不用担心,孩子你没有错!
我大孙子也没有错!你们都是好孩子!
错的是那些坏人,大孙保护了你,他是个好哥哥。
就是你爸太蠢了,家里头出了事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
还是有人早上看到你们一群人进了派出所,跑来告诉我。
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高家的根都要被人挖了!”
老太太拉着孙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怕。
家人永远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奶奶,我爸……我爸他就是担心,大哥会坐牢牵连到二叔……”
高芳说着低下头,他爸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事真的像胡家说的那样,他们家岂不是害了二叔一家。
“糊涂!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你二叔和你爸那是亲兄弟!
真有个啥,你以为你们二叔一家能好过?”
老太太说着撇了一眼高大忠。
他收到母亲的眼神,立马绷紧了身子,“小芳,你爸这思想太危险了!
我是什么人?我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看来平日里我还是回来少了,这样以后我每周有空就回家。”
“大姑,你别生气了。
大伟表弟,他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你看,你一来就骂得胡家人声都不敢吱了。”
徐保平开口劝慰道。
“大侄子,你少来!
我还没说你呢!这事你为啥不通知我?
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不爱听。”
老太太撇了撇嘴,一个二个都当她老了不中用了!
她是上了年纪又不是死了!
想想就气,不行她得搬回来住!
许文秀没出声,她也觉得高大伟的母亲是个有趣的人。
那些骂人的词,真的是够毒!
徐保平也挺怵他大姑的,这嘴骂起人来像那木仓似的,不把人骂闭嘴就不停。
徐家三个小子端着糖水蛋进来,招呼他们快喝了暖暖身子。
高军跟在后边也端了两碗进来。
徐向北给许卫华端了一碗,他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早上看到许卫华专挑那人看不见的位置打,胡家那狗杂碎痛得脸都青了,他心里高兴极了。
“卫华,没想到你身手挺好的啊!”
“你也不赖啊!”
许卫华接过糖水,喝了一口,互相夸起来。
“还有这两个兄弟,真的是够意思!”
徐向北又对着李爱华和陈平竖起了大拇指。
李爱华龇着大白牙笑。
陈平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
老太太劝过孙女后,又拉着许文秀的手说这次多亏了她。
要不然就她那个榆木疙瘩脑袋的儿子,都要被人欺负死了都不知道去报公安。
胡家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真的是蠢死了。
“婶子,我不过是帮了个小忙罢了。
大伟兄弟他们两口子都是好人。”
许文秀一直铭记着高家和徐家的恩情,从不敢忘却。
老太太听到这话,连连说心善是心善,就是太容易被人算计了。
又把许文秀几人全夸了一遍,东拉西扯的又扯到许卫华的亲事上了。
说这小伙子长得又俊又能干,以后肯定能娶一个好媳妇。
许文秀笑着点头说但愿吧,他觉得好就行。
许卫华:他收回刚才说这老太太有趣的话……
午饭很丰盛。
高家做的土豆烧鸡,酸菜炒肉,蒜苗炒腊肉,鸡蛋汤……还蒸了几盆白面馒头。
张淑芬这次可是把家里的白面全拿了出来。
大家帮了他们家,这一点吃食必须要整好。
许文秀等人吃过午饭后就回城了。
老太太跟二儿子说她要在村子里住上一段时间,高大忠看向他大哥,你行吗?
“妈,这里是你家,想住就住。”
高大伟都不想理他,什么叫他行吗?
难道他妈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张淑芬一听连忙就去收拾屋子,铺被子。
高大忠:得,他白担心了!
“妈,那我回去给你收拾几件衣服拿回来。”
“嗯。”
老太太望向院子外边,她等下就出去转悠,村子里的长舌妇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孙女的。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傻大儿,“这次的事,村里没人叫你报公安?”
高大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说……说了……我没让……”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小,当时家里被砸了,乱糟糟的,他担心儿子真的会坐牢,哪里敢报公安。
谁知道胡家就是拿捏住这点,怪不得当时村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还是去了城里被许卫华那孩子说了一顿,才回过味来。
“你这个蠢蛋!”
老太太简直是不想说了,能说什么?
这性子随根,随她那早死的公婆一样软绵,怪她嘴贱,问啥问,闹心!
……
许文秀等人刚进棉花胡同就听到了,凄惨的哭喊声。
听着还怪耳熟的。
李爱华赶紧蹬着三轮车过去。
“妈,我真的没钱了!
我已经把家里的钱全给曹秀了,真的没有了。”
马香兰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身上的袄子也被扒了,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还起球的线衣。
她抱着母亲的大腿不放,眼睛都哭红了。
“没钱?你把大勇害得那么惨,家里哪点对不住你?
你要这样害他!不要叫我妈,我没你这么狠心的女儿!”
马母想起儿子还躺在病床上,人还没醒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爱华把车骑到马香兰院子门口,直接站在车斗上看热闹。
许文秀把车停回院子里也跑隔壁看戏。
老二看着马香兰的惨状,不够,还有屋子住哪里,日子还是太好了。
马母抓起马香兰的头发就用力一扯,头皮传来的疼痛迫使马香兰松了手。
“马家就大勇这一根独苗苗。
你没钱就去找人借,再给我送回去。
别怪我没警告你!
要是医院那边因为没钱断了他的药,没了娘家的人可是会被婆家欺负死!”
马母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当妈的教训闺女啊!”
“那你怎么不打死算了呢!”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
马母拿着刚从马香兰身上扒拉下来的袄子,直接套自己身上,也不管合不合身。
这些年要不是看她嫁城里偶尔回家给自己塞个几块钱的份上,哪能让两个讨债鬼进屋吃饭。
马母脸皮比墙都厚,叫他们让让,她要回家了,压根就不在意大家的目光。
只留下马香兰还呆呆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