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劳斯莱斯在夜色中穿行,伦敦的街景如同一幅幅褪色的油画,在车窗外向后流淌。车内气氛压抑,贝尔爵士数次想开口介绍情况,但看到陈玄靠着车窗,一副随时会睡着的样子,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趟差事,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他无法理解的荒谬。

车队最终在一座宏伟的建筑前停下。大英博物馆,此刻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静谧得令人心慌。往日里游人如织的广场空无一人,只有荷枪实弹的军警在阴影中站岗,警戒线将整个区域封锁得如同军事禁区。

“陈大师,我们到了。”龙组负责人低声提醒。

陈玄懒洋洋地睁开眼,下了车。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从古墓深处散发出的陈腐气息。

他皱了皱眉,这股味道让他很不舒服,像是发霉的旧书和腐烂的木头混合在一起,扰人清梦。

贝尔爵士领着众人,绕过正门,从一处戒备森严的侧门进入。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博物馆内部空旷而幽深,只有应急灯在穹顶投下惨白的光,将巨大的立柱和展品拖拽出张牙舞爪的影子。

脚步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埃及馆在西翼最深处。”贝尔爵士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有些发飘,“自从出事以来,除了必要的安保人员,已经禁止任何人靠近。”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银头手杖,手心已满是冷汗。越是靠近,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就越是刺骨。几名随行的英国官员脸色煞白,脚步也变得迟疑。

陈玄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双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两边的玻璃展柜。

“这些瓶瓶罐罐,都挺旧的啊。”他随口说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贝尔爵士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旧?我的上帝,那可是古巴比伦的汉谟拉比法典石碑复制品!旁边那个是罗塞塔石碑!

他决定不再跟这个东方人进行任何有关历史和艺术的交流。

穿过几条幽长的走廊,他们终于来到了埃及馆的入口。两尊巨大的阿努比斯神像矗立在门口,黑色的胡狼头颅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正用空洞的眼神审视着每一个来访者。

一股比外面浓烈十倍的怨念和死气,如同实质性的浪潮,迎面扑来。

龙组的几名成员瞬间绷紧了身体,护在陈玄周围,眼神锐利如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龙组负责人更是面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里的能量场紊乱到了极点,寻常人待久了,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这股负能量侵蚀得大病一场。

然而,作为保护对象的陈玄,却在感受到这股能量的瞬间,眼睛微微一亮。

嗯?这里的“煞气”,跟锁龙井的龙脉煞气不同,也跟烂尾楼的怨灵之气不同。它更古老,更纯粹,带着一种……历经数千年时光沉淀下来的、独属于死亡和永恒的“寂灭”之力。

逆天改命盘在他的识海中轻轻震动了一下,发出了一阵愉悦的嗡鸣。

这可是大补之物啊!

“就是这里。”贝尔爵士停下脚步,指着大厅中央。那里,一座巨大的防弹玻璃罩内,静静地躺着一具通体由黄金打造、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华丽人形棺。

拉美西斯二世。古埃及历史上最伟大的法老之一。

“最近一个月,七名警卫,都在午夜时分,倒在了这个位置。”贝尔爵士用手杖指了指展柜前三米处的一块地砖,声音干涩,“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就像灵魂被瞬间抽走了一样。法医说,他们的心脏是在极度的惊恐中,骤停的。”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监控显示,每到午夜十二点,从棺椁里就会传出哀嚎。我们请专家分析过,那声音的频率,可以绕过人类的耳膜,直接作用于大脑皮层,引发最深层的恐惧。梵蒂冈的驱魔主教,就是在这里听了不到十秒钟,就口鼻流血,昏死过去。”

他说得详尽而恐怖,试图让陈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玄却只是“哦”了一声,径直朝着那具黄金棺走了过去。

“大师,小心!”龙组负责人急忙提醒。

陈玄没理他,一直走到防弹玻璃前,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打量着里面那具极尽奢华的棺椁。

他能“看”到,凡人肉眼无法看见的景象。

浓郁如墨的黑色怨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缠绕着整具黄金棺。但在这片漆黑的怨气核心,却有一点微弱的、近乎风中残烛般的金色光点,在顽强地闪烁着。

那不是诅咒,也不是邪灵。

那是一个迷了路、回不了家的灵魂,在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中,发出的悲鸣。

陈玄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他转过身,对着一脸紧张的贝尔爵士和龙组负责人,打了个哈欠。

“搞清楚了。”

贝尔爵士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您……您搞清楚什么了?”

他以为陈玄是要说自己搞清楚了这诅咒的原理,或者找到了什么线索。

“这不是什么法老的诅咒。”陈玄的回答,简单粗暴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这是回不了家的怨念。”

“怨……怨念?”贝尔爵士和在场的所有英国人都懵了。

陈玄瞥了他们一眼,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不耐烦地解释起来:“人死了,灵魂叫‘Ka’,要去见冥神奥西里斯,然后才能安息。可你们把他挖出来,搬到这么个几万里外、又湿又冷的地方,还关在玻璃柜子里,天天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

“他回不了家,也去不了该去的地方,被困在这里几千年,能不生气吗?换你你试试?”

“他不是在诅行,他是在发脾气,在喊‘我要回家’。结果你们这帮人听不懂,还以为他要杀人,又是请神父又是请主教的,把他惹得更烦了。那几个警卫,纯粹就是被他吼得太大声,给活活震死的。”

一番话说完,整个埃及馆,死一般的寂静。

贝尔爵士张着嘴,他那颗被牛津和剑桥的精英教育填满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回……回不了家?

发……发脾气?

这个在他眼中代表着无尽神秘和古老诅咒的法老王,这个让整个欧洲超自然界束手无策的恐怖存在,到了这个年轻人嘴里,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因为被熊孩子围观而闹脾气的孤寡老人?

这……这简直是对法老王、对大英博物馆、甚至是对整个考古学界的侮辱!

“荒谬!一派胡言!”一名军情六处的官员终于忍不住,厉声呵斥,“这可是拉美西斯二世的亡灵!是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君王之一!怎么可能如此……如此幼稚!”

“幼稚?”陈玄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你觉得他应该怎么样?每天晚上爬出来,用古埃及语发表一篇关于帝国主义文化掠夺的演讲吗?”

“你!”那名官员被噎得满脸通红。

贝尔爵士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强压下心中的荒诞感,用一种严肃而审慎的语气说道:“陈先生,您的这个理论……恕我直言,太过匪夷所思,也缺乏任何证据。我们不能凭您的猜测,就……”

他的话音未落。

“呜——”

一声凄厉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哀嚎,毫无征兆地从黄金棺内爆发出来!

这声音比之前监控里记录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响亮!在场的所有英国人,包括那名军情六处的官员,都在瞬间脸色惨白,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了下去,感觉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大脑!

龙组的成员也闷哼一声,气息浮动,显然也受到了冲击。

唯有陈玄和龙组负责人,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然而,这一次的哀嚎,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那声音里,虽然依旧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但却少了几分暴戾的诅咒,多了一丝……委屈和急切的倾诉。

它不再是无差别的精神攻击,而是像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岸上唯一可能救他的人,拼尽全力发出的……求救!

而它指向的目标,正是陈玄!

贝尔爵士强忍着脑中针扎般的剧痛,骇然地抬起头。他看到,黄金棺椁上那些浓郁如墨的怨气,此刻正像潮水般翻涌,疯狂地朝着那个穿着运动服的东方年轻人涌去。

但它们不是在攻击。

它们是在……朝拜。

ps:你猜法老王托梦给英国皇室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