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当地伪军向导的带领下,平水带着自己剩下的200多热河警备队,和牛虎手下的500人一同出发,往黄草屯赶去。
到了地方,原本负责维持秩序的伪军被调去了别处。完成交防后,牛虎只能按鬼子的要求,立刻派人监督百姓修筑炮楼、拉铁丝网、挖壕沟。
不过百姓们很快发现,这群新来的伪军和以前不一样——衣服样式不同,就算嘴上催促干活,也没再动手打人,态度还相当温和。百姓们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情绪安定了不少。
小岛少尉一开始很不理解,拉着牛虎问:“牛桑,为什么不逼他们加紧干活?用武力驱使不是更快吗?”
牛虎笑着解释:“小岛君,你看现在咱们不打人,百姓干活是不是反倒比以前更利索了?而且要是把人打坏了,谁来给咱们干活?这些百姓等咱们把工事修完,还得回去给皇军种庄稼。要是都被打死、打残了,以后没人种粮,皇军的物资供应就成了问题,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小岛皱着眉想了想,随即露出笑容:“牛桑考虑得太长远了!没错,确实是这个道理,你做得很对!”
牛虎望着前方两条要道,两座炮楼正对着路口修建,把这里死死封锁住。炮楼一天天增高,楼前的开阔地更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原本的树木全被砍光,连炮楼附近方圆二百米内,都不准留下任何遮挡物。
牛虎在心里暗叹:鬼子果然够阴狠。这炮楼一旦架上机枪,没有重武器根本别想靠近;下面的交通壕挖得密密麻麻,上面还布满了铁丝网,每隔几米就挂着日军吃剩的空罐头盒,鬼子甚至要求把手榴弹也挂在网上——只要有人不小心靠近,很可能当场被炸死。
另一边,小岛少尉还从别处领来一条大狼狗,每天牵着狗四处巡逻。这狼狗异常凶狠,却像是能认衣服似的:只要见了牛虎等人或是日军,它就不咬;可一看到穿百姓衣服的人,老远就狂吠不止。
更奇怪的是,这条狼狗见了牛虎,居然会摇尾巴示好。就连小岛都觉得纳闷,好几次忍不住问牛虎:“牛桑,这狗怎么偏偏跟你这么亲?”
牛虎笑着打哈哈:“谁知道呢?可能天生就跟我有缘分吧。”心里却暗暗琢磨:当年跟师傅打猎时,曾打死过一只老虎,说不定身上还残留着让野兽忌惮的气息,这狼狗才会对自己格外温顺。
很快,牛虎开始着手整训张九国、杜国平留下的两支队伍。他找到杨勇,严肃交代:“这些人底子差,不堪大用,既然划归到咱们手下,就得狠狠操练,别手下留情。他们骨子里带着奸懒的毛病,还有欺负百姓的恶习,这段时间你多盯着,敢犯事的直接绑过来,绝不姑息。”
杨勇点头应下。他提前找小岛说了整训计划,小岛当即笑道:“放心,牛桑,我全力配合你!”
第二天,牛虎安排自己带来的100多人负责日常执勤巡查,把剩下的300多人全部集合到空地上。他脸色一沉,高声说道:“兄弟们,既然现在是我的部下,就得严格执行训练任务!在我这儿,眼睛里不揉沙子——谁敢不配合,看见旁边的皇军了吗?”他一指小岛,“皇军会重重严惩,闹到最后,很可能就是枪毙的下场!”
小岛立刻上前一步,拔高声音附和:“没错!必须服从牛营长的指令,要不然通通死啦死啦的!”说着还“唰”地拔出半截指挥刀,寒光一闪,底下的人顿时吓得一缩脖子,稀稀拉拉地应道:“我们一定好好训练。”
“听清楚了没有?”牛虎提高嗓门追问。
“听清楚啦!”众人这才齐声大喊,声音里满是敬畏。
牛虎当即让杨勇选出几个经验丰富的教官,带着这300多人开始了高强度训练。
杨勇和几位选出的教官下手毫不留情——只要有人跟不上训练进度,大棍子直接往身上招呼,不过大多打在大腿和屁股上,虽疼却不伤筋骨。一时间,训练场上哭爹喊娘的声音不断,可日军在一旁盯着,小岛的大狼狗吐着血红的舌头瞪着,没人敢停下。
没想到人在重压下反倒能逼出潜力。半个月后,这些人的精神面貌明显变了样。牛虎也不吝啬,伙食上从不亏待他们,该有的肉和粮都给足,但训练强度一点没减。这帮人渐渐明白,以前松散混日子的时光没了,只能乖乖认真训练。
期间,小岛还亲手收拾了两个不服管的刺头:把人狠狠打了一顿,关进小黑屋饿了三天,每天只给一顿饭。等放出来,那两个刺头再也不敢炸刺,连说话都透着顺从。
一个多月后,这支队伍彻底焕然一新。牛虎还亲自带头参加训练,每天领着伪军出营区跑步,最少往返十里地锻炼身体。这场景把日军都看呆了,尤其是热河警备队的平水,更是赞不绝口,转头就对自己手下的警备队员下令:“从明天起,除了留下少数人执勤,其他人都得跟着训练!”
热河警备队的人顿时叫苦连天——他们以前训练虽也严格,可哪受过天天跑十多里地的罪?
没外人的时候,牛虎把手下叫到跟前,坦诚说道:“我让你们天天这么练跑步,不是故意折腾你们——万一以后真上了战场,打不过还跑不了,那不就是任人宰割吗?你们得懂我的苦心,这就是帮你们多留条活路。”
手下们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个个心悦诚服,再没人抱怨训练苦。
后来鬼子来检查,在平水的提议下,牛虎带着全营进行了操练。整齐的队列、还算利落的动作,让前来视察的鬼子大佐非常满意,特地多给他们拨了一批粮食作为奖励。
没过多久,炮楼和铁丝网的修筑工作就完成了。百姓们被分批送回聚集区,牛虎趁机留下了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几人已经熟络,是少年们主动要求留下帮忙照料牲口。牛虎没多犹豫,顺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