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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山收刀的动作干脆利落,刀鞘碰撞的脆响还没落地,他已转身朝史向明吼道:“快撤!”

史向明反应极快,拽起旁边发愣的崔乾佑就往密道深处冲,铁甲摩擦的哗啦声在狭窄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李俶和杨玉环还愣在原地,李世民消散的光点还在眼前闪烁,等回过神来,安倍山等人的身影早已钻进黑暗,只余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追!” 李俶怒吼一声,长剑猛地劈向旁边的石壁,火星四溅,“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回长安!”

黑袍人紧随其后,手里的青铜令牌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殿下放心,密道尽头是悬崖,他们跑不了!”

密道里,安倍山跑得飞快,靴底踩过积水的声音如同鼓点。史向明边跑边问:“老安,你早料到会这样?”

“不然你以为我让崔乾佑提前布置精锐是闲的?” 安倍山头也不回,手里还攥着那半块星图玉佩,“快到出口了,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原来是李俶提前派了人守在密道出口,正与安倍山埋伏的精锐打在一起。

“妈的,这李俶够阴的!” 史向明骂了一句,拔刀就冲了上去。

安倍山紧随其后,横刀劈翻一个迎面冲来的唐军士兵,大喊道:“别恋战,往长安方向撤!”

他的精锐果然训练有素,听到指令后立刻边打边退,形成一个严密的保护圈,将安倍山等人护在中间。

李俶带着人追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给我拦住他们!谁能砍下安禄山的头,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唐军士兵像疯了一样往前冲,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安倍山一把将史向明推开,自己却被一支流矢擦过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老安!” 史向明急得大喊,想冲回来帮忙,却被几个唐军士兵缠住。

“别管我!” 安倍山怒吼,横刀格挡开又一波攻击,“按原计划行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悬崖下方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原来是崔乾佑埋伏在那里的另一队精锐杀了上来,从唐军背后发起了突袭。

唐军顿时大乱,前后受敌,阵型瞬间溃散。

李俶见状不妙,知道再打下去只会损兵折将,咬牙道:“撤!”

黑袍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俶一把拽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看着唐军撤退的背影,安倍山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靠在石壁上。

史向明赶紧跑过来,撕下衣角给他包扎伤口:“老安,你怎么样?”

“没事,仙药我都吃过了,这点皮外伤算球。” 安倍山摆摆手,看着自己的精锐正在清理战场,“收拾一下,咱们回长安。”

队伍很快重新集结,带着缴获的一些兵器和物资,朝着长安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这次的经历实在太过惊险,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快到长安城门时,史向明突然笑道:“老安,这次咱们可算是捡回一条命。不过李俶那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安倍山望着远处巍峨的长安城,眼神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咱们守住长安,他李俶再厉害也没用。”

城门缓缓打开,守城的士兵看到他们回来,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安倍山翻身下马,靴子重重踏在青石板上,扬起一片细尘:“传令下去,立刻征用全城铁匠铺,三日内必须造出五百斤硝石硫磺。”

他展开墙上的《关中舆图》,用朱砂笔在潼关、蒲津渡等要冲重重画圈,“火药分装成百斤铁蒺藜弹,安置在城墙暗门与箭楼夹层。”

副将迟疑道:“可火药所需的木炭...”

“拆道观!烧佛寺!”

安倍山猛然扯断腰间玉珏,碎裂的青白玉片飞溅在案几上,映着跳动的烛火泛着冷光,“长安方圆三十里,凡能生火之物,尽数收缴!违令者,斩立决!”

帐内诸将身躯微颤,火光照亮他们脸上的惊惶。

案头堆积的文书里,几张烧焦的供状还残留着 “佛光庇佑大唐” 的残句 —— 三日前那场席卷西市的大火,此刻仿佛又在众人眼前腾起黑烟。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重重戳在羊皮地图上,井陉关位置的褶皱被反复摩挲得发亮,连带着周边 “恒山”“滹沱河” 的字迹都洇出毛边。

夜风裹着塞外的寒气从帐角钻入,将地图边缘卷起又压下,像极了战场上起伏的旌旗。

烛火在他眼窝里投下两道阴影,随着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的嗓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诸君可知韩信背水一战为何能破赵?就因井陉关‘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

他突然抓起案头令旗狠狠甩在地上,溅起的烛泪在令旗边缘凝成暗红,“这咽喉要道,既是李光弼的救命绳,也是我们的绞索!”

话音未落,帐帘突然被掀开,史向明大步踏入,铁甲上还沾着未干的雪粒。

他身后传来戍卒咳嗽声 —— 那是个中了流矢却强撑着报信的伤兵,此刻正倚着帐柱缓缓滑坐下去。

“安将军所言极是。” 史向明将一卷羊皮地图重重拍在案上,烛火被震得晃了晃,露出他眉骨处新添的刀疤。

“不过要让李光弼、郭子仪的援军永远到不了河北,光守井陉关还不够。”

他粗粝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太原城,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先取太原,截断河东道咽喉。届时就算郭李二人长了翅膀,也飞不过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待太原城破,再以雷霆之势夺取井陉关 —— 到那时,整个河北便如囊中之物!”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安倍山突然扯下墙上的龟甲。锋利的匕首在背面刻下生辰八字,木屑簌簌落在案上,与碎裂的玉珏残片混作一团。

他盯着龟甲上歪斜的刻痕,突然诡异地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帐外栖着的寒鸦:“当年在范阳起兵,就是靠着突袭井陉关截断朔方军粮道。如今李光弼想重演郭子仪收复河东的旧计?哼,我偏要让他们尝尝瓮中捉鳖的滋味!” 帐外风雪骤起,将这阴森的笑声卷向黑暗深处。

寒鸦的啼叫划破夜空时,长安城的东南角已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二十座熔炉同时喷吐着赤红烈焰,火星在青石板上炸开又熄灭。

满脸黧黑的铸剑师们赤着上身,将烧得通红的铁坯一次次浸入淬火池,蒸腾的水汽里弥漫着铁锈与汗臭混合的腥气。

更远处的工坊里,工匠们正将锋利的蒺藜装进麻布袋,月光掠过金属倒刺,折射出森冷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