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之战后的半个月,北疆的混乱逐渐平息,但一种更深层次的忧虑,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大汉朝廷上空。前线军报、地方奏章、以及民间猎户修士的见闻,如同雪片般飞入金陵皇城,拼凑出一幅令人心惊的图景。
金銮殿,晨议。 气氛凝重。
刘基高坐龙椅,面色沉静,但指尖无意识敲击扶手的动作,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诸葛亮、郭嘉、荀彧、贾诩等重臣分列两侧,文武百官肃立。
兵部尚书出列,手持厚厚一叠文书,声音沉重:
“陛下,诸位大人。根据各州郡加急奏报,自北线星兽失控溃散以来,其迁徙范围已远超预期。除大部分盘踞于北疆、西域、东北等地广人稀的深山老林外,确有相当数量的星兽,特别是 落败的、弱小的族群,以及 具备飞行能力的种类,已向南、向西流窜,深入内地。”
他走到巨大的疆域沙盘前,用长竿指点:
“并州、冀州北部山区,已多次发现‘影狼’、‘刺蝎’等小型陆行星兽群活动痕迹,袭扰边远村落。司隶地区,洛水上游人迹罕至的峡谷,疑似有‘鬼面妖蝠’筑巢。更令人担忧的是——”
兵部尚书深吸一口气,长竿重重地点向西南方向:“ 益州刺史府八百里加急! 在南中地区(今云贵高原),毗邻蛮荒的 哀牢山、无量山深处,当地土人及巡山修士,已多次目击到形似‘飞天蝎龙’、‘赤羽凶鹫’的巨型飞行星兽盘旋!其体型彪悍,凶戾之气远胜寻常妖禽!据描述,与此前北线出现的驭星族飞行星兽特征高度吻合!”
朝堂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南中!那可是大汉的西南边陲,距离北疆何止万里!连那里都出现了星兽的踪迹?!
“怎么可能这么快?”一位老臣失声道,“这才半月有余!”
郭嘉出列,冷静分析:“陛下,诸位。飞行星兽速度极快,且无需遵循官道城镇,它们可沿山脉飞行,昼夜不息。从阴山、太行,一路沿秦岭、大巴山、巫山等山脉南下,进入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对于这些堪比筑基、甚至金丹战力的飞行妖兽而言,并非难事。它们似乎在本能地寻找气候温暖、山林密布、人烟稀少的新栖息地。”
诸葛亮羽扇轻摇,补充道:“而且,根据庞士元从北线发回的观察,这些星兽对‘人烟’有本能的规避。它们选择的迁徙路线,多是避开主要城镇的无人区。南中之地,山高林密,部落杂处,朝廷控制力相对薄弱,正合了这些畜生的心意。”
荀彧面露忧色:“如此一来,岂非我大汉全境,自北至南,凡有深山老林之处,皆有可能沦为星兽巢穴?这些妖兽虽暂时避人,然兽性难驯,又无驭星族约束,彼此厮杀争夺地盘,落败者必然向更外围、更‘安全’的区域扩散。长此以往,星兽之患将如附骨之疽,遍布九州!商路断绝、资源点丢失尚在其次,若其种群繁衍壮大,迟早会威胁到腹地州郡!”
贾诩阴恻恻地道:“文若公所虑极是。此乃温水煮蛙之策。刑戮老贼,好算计。他用这些畜生,画地为牢,将我大汉困于城池之间,难以向外拓展。假以时日,星兽繁衍,必成心腹大患。”
刘基静静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幅巨大的疆域沙盘。上面原本代表大汉疆土的绿色区域,如今仿佛被无数无形的、代表着星兽威胁的红色斑点所侵蚀,从北到南,连成一片潜在的包围网。
“可有百姓伤亡奏报?”刘基沉声问道,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户部尚书出列:“回陛下,除北疆最初几日,一些深入山林的村落遭袭,伤亡数百人外,近十日,各州郡上报的、确系星兽造成的平民死伤,……不足百人。且多发生在偏远山区,猎户或采药人遭遇落单星兽所致。星兽确如庞军师所料,主动规避城镇。”
这个数字,让不少官员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但刘基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伤亡少,恰恰说明这些星兽的 威胁更具隐蔽性和长期性。它们不像军队,会正面攻城略地,而是像瘟疫一样,悄无声息地渗透、扎根、繁衍。现在它们因为恐惧而避人,可一旦它们适应了环境,数量膨胀,或者出现更强大、更不惧“人形生物”的变异个体呢?
“陛下,”诸葛亮看向刘基,语气凝重,“当务之急,需制定长远之策。被动防御,清剿城镇周边,只能治标。必须主动出击,遏制其繁衍,压缩其生存空间,甚至……设法利用之。”
刘基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沙盘上的南中地区。
“孔明所言,深合朕意。被动挨打,非我大汉风格。刑戮想用这些畜生困住我们,我们就偏要走出去,把这困局,变成磨刀石!”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益州南部。
“星兽南徙,是危机,亦是契机。这些妖兽,浑身是宝!皮毛骨骼可炼器,血肉内丹可入药、可辅助修炼!与其让它们在深山中自在繁衍,不如变成我大汉将士修炼的资粮,工匠手中的材料!”
他看向兵部尚书和诸葛亮:
“拟旨:
一、 擢升 李严 为 平蛮中郎将,总督南中军事。其首要任务,非镇压蛮族,而是 清剿、防范南中地区新出现的星兽!允许其招募当地勇士、修士,组建‘猎兽营’,朝廷拨付专款、装备。
二、 颁布《 猎兽令》。鼓励民间修士、佣兵、甚至土人部落,组队进入划定之‘猎区’(远离城镇的指定山区)猎杀星兽。所获材料,朝廷按市价优先收购,亦可自行处置。斩杀强大星兽者,论功行赏!
三、 天工院、太医署,设立‘星兽材料利用’专项,加速研究。朕要看到,用星兽皮打造的灵甲,用星兽骨炼制的符箭,用星兽内丹调配的修炼丹药!
四、 各州郡,以城卫军、巡捕司为基础,组建‘ 靖安卫’,配备强弓硬弩、简易阵法,负责清剿流窜至城镇附近的零散星兽,保境安民。
五、 北线、西线边防军,轮番派出精锐小队,进入周边‘兽区’进行实战演练,以战代练,猎杀星兽,熟悉其习性弱点!朕的军队,不能只会守城!”
刘基的命令一条接一条,思路清晰,目标明确—— 变害为宝,化被动为主动!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附和。这一系列举措,无疑是将星兽的威胁,转化为了锻炼军队、提升国力、甚至发展经济的机遇!
“但是,”刘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所有行动,必须在 绝对控制 下进行!严禁任何军队、任何人, 主动深入已知的强大星兽巢穴核心区域!我们的目标,是清剿外围、遏制扩散、获取资源,而非现在就去招惹那些可能存在的元婴期兽王!贪功冒进者,立斩不赦!”
“臣等遵旨!”众人心中一凛,知道陛下这是提醒他们不要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
“另外,”刘基看向诸葛亮和郭嘉,“给庞统去信,北线的‘猎兽’行动,由他总筹。告诉云长、翼德、子龙他们,稳守防线的同时,多派小股精锐出去活动活动筋骨。那些大家伙(指元婴修士)暂时不要轻易出手,以免引来对等报复,但可以暗中压阵。”
“是,陛下。”
朝议散去,一道道政令从金陵发出,迅速传遍天下。大汉这台战争机器,在应对星兽之患上,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原本令人谈之色变的星兽,在朝廷的引导下,逐渐变成了冒险者眼中的“移动宝库”和军队磨砺锋刃的“活靶子”。
南中密林深处,李严接到旨意,看着地图上标注的新出现的星兽活动区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嗅到了立功的机会。
北疆前线,关羽、张飞麾下的骄兵悍将们,听说可以主动出击“打猎”,个个摩拳擦掌。
各地的佣兵工会、修士门派,也因《猎兽令》而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