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
陈奇和楚风进入诏狱,不一会儿就押着被酷刑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李远、周文元等一干重犯出来。
如狼似虎的骁骑卫校尉们粗暴地拖拽着犯人,塞进囚车之中。
“出发!”
贾环端坐于一匹神骏的黑马上,亲自率队押送囚车,向着城外刑场出发。
“哐当……哐当……”
囚车碾过京城的青石板路,铁链与木栏碰撞,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如同送葬的序曲。
街道两旁的商贩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有人认出了贾环,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惊异之色。
就在这时!
就在通往城门的必经之路上,另一队人马,正从皇城方向而来。
巧合的是,这队人马正是散朝归府的王子腾一行。
两队人马,在这狭长的街口,不偏不倚的相遇了。
空气瞬间凝滞。
王子腾端坐于八抬大轿之内,脸色铁青。
他刚刚在朝堂上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失败,颜面扫地,胸中正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
没想到,此刻竟又冤家路窄,撞见了让他吃了大亏的贾环!
他心中憋闷到了极点。
贾环也认出了王子腾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勒住马缰,抬手止住了队伍。
他策马向前几步,直到轿前,朗声开口:
“王大人,真是巧啊,这是刚下朝?”
“我正要去送李远最后一程呢,王大人可要同去观刑?也好亲眼看看,敢于对抗大周律法之人,是何等下场!”
轿子里的王子腾,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个庶子,一朝得势竟然如此猖狂,等着,路还长!
“走!绕路走!”王子腾低喝一声,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咽下这份屈辱。
轿夫们感受到老爷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抬起轿子,略显仓惶地转向另一条道路,匆匆离去。
围观人群看到这一幕,一片哗然。
“我的天!那可是王子腾的车驾,那人是谁,竟敢如此对王大人说话?”
“他你都不认识?新科武状元,北镇抚司的贾环副镇抚使!”
“什么!是他?!我不是听说,王子腾要在今日朝会上弹劾贾环吗?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贾状元竟然安然无恙,而王大人竟然绕着他走!这……这……”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人群中有消息灵通的“知情人”,带着炫耀的语气,向周围人科普起来:
“嘿!你们还不知道吧?今日金銮殿上可是出了天大的新闻!这位贾大人,查办了一桩通天大案,就是之前的黑水镇一案,此案牵涉巨大,贾大人又立下泼天大功,陛下亲自下旨嘉奖!”
“王子腾和兵部的人本想弹劾贾大人,结果……嘿嘿,正好碰了一鼻子灰!……”
“原来如此!”
“怪不得!”
听到这话,围观群众们恍然大悟,随即震撼不已。
这位新科状元贾环,竟然又立下一桩大功,简直是立功机器啊!
这一次更是被陛下亲自下旨嘉奖,果然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
难怪,连王子腾这种大人物,都在对方手中吃亏。
贾环的名字,再一次响彻京城,在人们心中的份量也更重了。
……
城外,刑场。
正午时分,阳光正艳。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氛。
秋风萧瑟,卷起地上的枯叶与尘土,平添几分肃杀。
李远、周文元等人被拖下囚车,按倒在行刑台上。
李远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周文元更是瘫软如泥,裤裆湿了一片,散发着恶臭。
在进入诏狱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完了。
贾环高踞于监刑台上,目光冷冽地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那些面无人色的囚犯。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去看那些囚犯最后一眼,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然后挥下!
“行刑!”
膀大腰圆、赤裸着上身、面露凶光的刽子手们,闻令而动!
鬼头刀扬起,在阳光下划出刺眼的寒光!
“噗嗤!”
“噗嗤!”
手起刀落。
一颗颗头颅滚滚落地,双目圆睁,似乎仍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刑场的高台,浓重得的血腥气冲天而起!
台下围观的群众们立时大声叫好。
而李远,则被绑上了专门的木架,经验丰富的凌迟刽子手,拿着小刀,开始了那漫长而残酷的极刑……
贾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不是人间修罗场,而只是一场寻常的公务。
……
随着这场轰动京城的行刑,朝堂上发生的事也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舆论瞬间逆转,之前所有对贾环的质疑,此刻都化为了惊叹、敬畏。
贾环以铁血手腕和强硬态度,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反击,其声望与威势,再次攀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反观王子腾,以及他那一脉的官员,都是颜面扫地。
宁国府。
贾珍今日起的很早,心情愉悦,在院子里哼着小曲,等待着朝会的结果。
然而,当管家脸色苍白,急匆匆的带来这个惊天噩耗之后,他惊得直接跳了起来!
“什……什么?!怎么会这样?!”
贾珍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原本以为借王子腾之手可以狠狠整治贾环,却万万没想到,贾环竟然有如此通天手段,不仅自身无恙,反而让王子腾吃了大亏!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落井下石,暗中联合御史弹劾贾环的事,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惊慌和后怕。
不会……遭到什么反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