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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湖面上的风有些凉。

秋诚让船工将画舫划回岸边。

回到陆府,已是月上中天。

众人都有些乏了,各自回房歇息。

秋诚回到听雨轩的主卧,刚准备宽衣解带,却发现床上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人?

他心中一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

只见薛绾姈正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她似乎感觉到了凉意,往里面缩了缩,嘴里还呢喃着:“冤家......怎么还不回来......”

秋诚笑了。

他没有叫醒她,而是脱去外衣,钻进被窝,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薛绾姈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顺势转过身,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秋诚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吧。

哪怕以后回了京城,面临再多的风雨,只要有她们在,这里......就是他的家。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窗前的海棠花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剪影。

这一夜,姑苏城很静,听雨轩很暖,梦......很甜。

......

姑苏的春意,是一日浓似一日的。

自打那晚画舫夜游之后,听雨轩里的气氛便愈发黏糊得化不开了。

秋诚这几日过得,简直就是神仙看了都要眼红的日子。

每日里不用操心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不用理会京城那边催命似的家书,只管在这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这日清晨,天公作美,万里无云。

阳光透过嫩绿的柳梢洒在太湖的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像是一池子碎金。

秋诚刚用过早膳,正坐在廊下逗弄着笼子里的一只画眉鸟,柳清沅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她今日换了一身鹅黄色的春衫,显得格外娇俏,手里拿着一叠刚送来的帖子。

“表哥,别逗鸟了,今儿个咱们去洞庭山。”

“洞庭山?去那儿做什么?”

秋诚把鸟笼递给一旁的小丫鬟,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这个时候去,除了看树叶子还能看什么?”

“你这就不懂了吧。”

柳清沅把帖子往他怀里一塞。

“正是去看树叶子的。”

“咱们接手的那几座茶园,今年的新茶‘碧螺春’该开采了。”

“茶庄的掌柜送来帖子,说是今年的头茶长势极好,请东家去‘开茶’,顺便尝尝鲜。”

“你也知道,这明前茶贵如金,咱们不仅要自己喝,还得给京里的长辈们备上一份,这可是大事。”

秋诚一听“碧螺春”,眼睛便是一亮。

他对茶道虽不精通,但也知道这吓煞人香的名头。

更何况,这几日天天窝在府里,骨头都快生锈了,出去踏踏青倒也不错。

“行,那就去。”

秋诚站起身,折扇一摇。

“叫上大家伙儿,咱们去当一回采茶工!”

......

陆府的车队再次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那种搬家的阵仗,只有几辆轻便的马车,载着一家子莺莺燕燕,沿着环湖的官道,向着洞庭东山驶去。

一路上,桃红柳绿,菜花金黄。

春风拂面,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湖水的清冽,让人心旷神怡。

陆明玥骑着马跟在车旁,兴奋得像是刚出笼的小鸟,一会儿去追蝴蝶,一会儿又去赶路边的鸭子,把个大家闺秀的形象丢到了九霄云外。

到了茶园,早已接到消息的掌柜带着一众茶农在路口迎接。

这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茶园,云雾缭绕,翠色欲滴。

一垄垄茶树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嫩绿的芽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东家,您来了!”

掌柜的一脸谄媚地迎上来。

“这几日春雨足,日头也好,这芽头冒得那叫一个欢实。”

秋诚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片生机勃勃的茶园,心情大好。

“不错,看着就让人欢喜。”

“不过......”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几位穿着绫罗绸缎、踩着绣花鞋的姑娘们,眉头微微一皱。

“既然是来采茶的,穿成这样可不行。”

“掌柜的,去,找几套干净的村姑衣裳来。”

“啊?”

掌柜的愣住了,看看那几位天仙似的姑娘,又看看秋诚,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要那种带着头巾和竹篓的。”

秋诚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咱们今天要体验生活,就要体验全套的。”

一刻钟后。

茶园里多了几位绝色的“采茶女”。

柳清沅换上了一身蓝印花布的短袄,头上包着一块青头巾,虽然没了往日的富贵气,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的俏皮劲儿。

郑思凝则是一身素白麻衣,头发简单地挽了个髻,背着一个小竹篓,站在茶树间,宛如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花,哪怕是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她那身书卷气。

薛绾姈最是妖娆,即便是穿着村姑的衣裳,也被她穿出了几分风情万种的味道。

她故意把领口扯松了一些,露出修长的脖颈,手里拿着茶篓,不像是个采茶的,倒像是个来勾引书生的狐狸精。

陈簌影和陆明玥则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两人穿着短打,裤脚挽得老高,露出雪白的小腿,在茶垄间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灵活。

沈月绵依旧是一身黑,只不过换成了黑布衣,默默地跟在秋诚身后,像个忠诚的影子。

而秋诚自己,则换上了一身地主老爷常穿的绸缎长衫,手里拿着把蒲扇,头上戴着个瓜皮帽,活脱脱一个下乡收租的土财主。

“来来来,都听好了。”

秋诚站在田埂上,像模像样地挥着扇子。

“今天咱们搞个比赛。”

“谁采的茶最多,质量最好,本老爷重重有赏!”

“赏什么?”

陆明玥第一个举手提问,眼睛亮晶晶的。

“赏......”

秋诚摸了摸下巴,目光在众女身上转了一圈。

“赏本老爷的一个承诺。”

“只要不违背道义,不伤天害理,无论是要天上的星星,还是海里的珍珠,本老爷都给你们弄来!”

“好耶!”

众女欢呼一声,立刻投入了激烈的“战斗”。

“这颗是我的!别抢!”

“哎呀!簌影你踩到我的脚了!”

“思凝姐姐,那个芽太大了,不能要,要这种只有一芽一叶的!”

茶园里顿时热闹非凡,娇笑声、打闹声此起彼伏,惊飞了林间的宿鸟。

秋诚也不闲着,他像个监工一样,背着手在茶垄间溜达。

一会儿去指导一下郑思凝的手法(其实是趁机摸摸小手)。

一会儿去帮柳清沅擦擦汗(其实是趁机偷个香)。

一会儿又去纠正薛绾姈的姿势(其实是被反调戏了一把)。

“哎哟,这位老爷,奴家腰酸背痛的,您不来帮奴家揉揉?”

薛绾姈倚在一棵老茶树上,冲着秋诚抛了个媚眼,手里的茶篓空空如也,显然是半天都在摸鱼。

“去去去,不好好干活还想偷懒?”

秋诚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板着脸训斥道。

“今晚没饭吃!”

“哼,真狠心。”

薛绾姈娇嗔一声,扭过身去继续装模作样地摘叶子,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日头渐渐升高,大家都有些累了。

秋诚让人在山腰的凉亭里摆上了酒菜。

用的都是山里的野味,还有刚从湖里捞上来的鲜鱼,简单却鲜美。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农家饭,喝着山泉水,看着山下的太湖美景,只觉得比在府里吃山珍海味还要香甜。

“表哥,你看我采了多少!”

陆明玥献宝似的把自己的竹篓递过来。

秋诚探头一看,好家伙,满满一篓子。

不过仔细一瞧,里面除了茶叶,还混杂着各种野草、枯枝,甚至还有一只不幸被俘的蚂蚱。

“你这是采茶还是除草啊?”

秋诚哭笑不得。

“反正都是绿的嘛!”

陆明玥理直气壮。

“再看看思凝的。”

秋诚看向郑思凝的竹篓。

只见里面的茶叶虽然不多,但每一颗都是标准的一芽一叶,大小均匀,色泽翠绿,甚至连摆放都整整齐齐的,透着一股子雅致。

“这才是采茶。”

秋诚赞道。

“思凝这性子,做什么都是极致。”

郑思凝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最后评选结果出来,竟然是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沈月绵拔得头筹。

她采的茶叶不仅多,而且品质极佳,显然是用上了暗器手法的精准与速度。

“月绵,想要什么赏赐?”

秋诚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姑娘,柔声问道。

沈月绵想了想,伸手指了指秋诚腰间挂着的那个香囊。

那是上次薛绾姈给他缝的那个歪歪扭扭的香囊。

“你要这个?”

秋诚一愣。

沈月绵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这......”

秋诚有些为难地看向薛绾姈。

薛绾姈却是大方一笑:“给她呗。反正那个太丑了,我正想给你换个新的呢。”

秋诚解下香囊,递给沈月绵。

沈月绵接过,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淡极淡的微笑。

那一瞬间,仿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午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飘来几朵乌云。

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娃娃脸,说变就变。

不一会儿,细密的雨丝便飘落下来,给这满山的翠绿笼上了一层薄纱。

“下雨了,快回亭子里避避!”

秋诚招呼着众人躲进了凉亭。

这雨虽然不大,却绵绵密密,一时半会儿似乎停不了。

山间的气温骤降,一阵风吹来,穿着单薄衣裳的姑娘们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冷了吧?”

秋诚见状,立刻吩咐随行的仆役生起炭火。

红泥小火炉架了起来,上面煮着一壶刚采下来的新茶。

茶香随着热气弥漫开来,驱散了寒意。

大家围坐在火炉旁,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这烟雨蒙蒙的江南山水,别有一番滋味。

“此情此景,若无琴声相伴,岂不可惜?”

柳清沅忽然提议道。

“可是没带琴啊。”

陈簌影遗憾地说道。

“无妨。”

郑思凝微微一笑。

她走到亭边,折了一根细竹枝,又从头上取下一根丝带,简单地系在竹枝两端,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弦”。

她坐回火炉旁,手指轻拨那根丝带。

虽然没有古琴的浑厚,但那简单的音符在雨声的衬托下,竟也透出一股空灵的韵味。

她轻启朱唇,低声吟唱起来。

唱的是一首江南的小调《采茶曲》。

“二月采茶茶发芽,

姐妹双双去采茶。

大姐采茶手把手,

二姐采茶绿一把......”

歌声婉转,如黄莺出谷。

其他几位姑娘也跟着哼唱起来。

就连五音不全的陆明玥,也拿着筷子敲着碗边,给她们打着节拍。

秋诚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听着这雨声、歌声、笑声交织在一起的乐章。

只觉得心中一片空明。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是定国公世子,忘记了京城的风云变幻,忘记了肩上的重担。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守着自己的爱人,过着最平凡、也最幸福的日子。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

山间的空气被雨水洗刷得格外清新,连那泥土的味道都带着甜意。

“走吧,回家。”

秋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回程的路上,大家兴致依然很高。

陆明玥趴在车窗边,指着天边的彩虹大呼小叫。

“表哥快看!彩虹!”

“看到了看到了。”

秋诚笑着回应。

回到陆府,已是掌灯时分。

大家各自回房换下了那身被雨水打湿的衣裳,重新聚在听雨轩的正厅里。

晚饭是全茶宴。

龙井虾仁、茶香鸡、茶叶蛋、茶香排骨......

每一道菜都融入了新茶的清香,吃得众人赞不绝口。

饭后,秋诚把大家都叫到了书房。

“今天玩得开心吗?”

他笑着问道。

“开心!”

众女异口同声。

“那就好。”

秋诚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

“这是那座茶山的契书。”

“从今天起,那座茶山,就改名叫‘众芳园’。”

“它是属于你们每一个人的。”

“以后每年新茶下来,咱们都去采茶,去踏青,去吃农家饭,好不好?”

“好!”

姑娘们的眼睛都亮了。

这不是一份简单的礼物,这是一个承诺。

一个关于未来的、长久的承诺。

“表哥,你真好!”

陆明玥扑上来,给了秋诚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他几位姑娘虽然含蓄些,但眼中的情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这一夜,听雨轩的灯火亮了很久。

大家围坐在一起,聊着今天的趣事,聊着未来的打算,聊着京城的繁华,也聊着江南的烟雨。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只有家人的温暖,和爱人的相守。

夜深人静之时。

秋诚回到卧房。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那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郑思凝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灯下静静地看着。

她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寝衣,长发披散在肩头,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美。

“思凝?”

秋诚有些意外。

“怎么还不睡?”

郑思凝放下书,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温柔。

“在等公子。”

她起身,走到秋诚面前,伸手替他宽衣解带。

动作轻柔,熟练而自然。

“今天......累了吧?”

她轻声问道。

“不累。”

秋诚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只要有你们在,我永远都不会累。”

郑思凝脸颊微红,轻轻靠在他怀里。

“公子,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了我们一个家。”

郑思凝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以前在洛都,我是知府千金,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每日里都要端着架子,生怕行差踏错。”

“直到遇到了公子,来到了姑苏。”

“我才这道,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

“可以哭,可以笑,可以疯,可以闹。”

“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只做最真实的自己。”

秋诚听着她的倾诉,心中一阵酸涩,又一阵甜蜜。

他紧紧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傻瓜。”

“这也是你们给我的家啊。”

“若是没有你们,我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家业,又有什么意思呢?”

两人相拥良久。

“公子......”

郑思凝忽然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

“嗯?”

“夜深了......”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咱们......歇息吧。”

秋诚心中一动,看着眼前这如花美眷,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一把将她横抱而起,走向那张宽大的拔步床。

纱帐落下,遮住了一室春光。

红烛摇曳,映照着一对璧人的身影。

窗外,月色正好,风也温柔。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

秋诚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

院子里,陆明玥正在练剑,陈簌影在给花浇水,柳清沅在算账,薛绾姈在梳妆,杜月绮在指挥丫鬟们打扫卫生,沈月绵在擦拭兵器。

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秋诚站在廊下,看着这幅美好的画面,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这就是他的生活。

这就是他的天下。

哪怕以后真的要面对京城的风雨,哪怕前路再多坎坷。

只要有这一幕在心中,他就无所畏惧。

“公子,早膳好了。”

杜月绮走过来,温声说道。

“好,这就来。”

秋诚迈步走下台阶,融入了这片充满了烟火气的幸福之中。

......

姑苏的春风,总是带着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

吹面不寒,却能撩拨得人心旌摇曳。

自从那日去洞庭山采了茶回来,这听雨轩里的日子,便越发过得没羞没臊起来。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

陆府那偌大的后花园里,原本是用来种花赏景的地方。

此刻却被一群莺莺燕燕给占领了。

“高点!再高点!”

陆明玥的声音依旧是那个大嗓门,穿透力极强。

她手里拽着一根长长的丝线,在草地上没命地狂奔。

那一身火红色的骑装,在翠绿的草地上,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而在她头顶上空,一只巨大的、画着威风凛凛大老虎的纸鸢,正歪歪扭扭地往上窜。

“哎呀!又要掉下来了!”

“表哥!快来救命啊!”

陆明玥眼看着那老虎纸鸢一头栽下来,急得直跳脚。

秋诚正躺在一旁的藤椅上晒太阳。

脸上盖着本书,手里还捏着一把紫砂壶,那是相当的惬意。

听到呼救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书拿开,露出一张被太阳晒得有些慵懒的俊脸。

“玥儿啊,你那是放风筝,还是在遛老虎啊?”

“哪有你这么死命拽的?”

“线都要被你扯断了。”

秋诚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陆明玥身边。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线轴。

“看着,哥教你。”

“这放风筝啊,讲究的是个‘张弛有度’。”

“风来则松,风去则紧。”

“就像......就像追女孩子一样,不能逼得太紧,得让她自己飞过来。”

秋诚一边说着不正经的比喻,一边手腕轻抖。

那原本要在地上打滚的老虎纸鸢,竟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借着一阵微风,稳稳当当地飞了起来。

越飞越高,直入云霄。

“哇!表哥真厉害!”

陆明玥两眼放光,崇拜得五体投地。

“那是自然。”

秋诚得意地挑了挑眉。

把线轴交还给她。

“拿好了,别让它跑了。”

这边刚哄好了陆明玥。

那边又传来了陈簌影的叫声。

“公子!你看我的!你看我的!”

只见陈簌影蹲在假山上,手里放飞了一只极为精巧的……燕子?

不对,仔细一看,那哪是燕子。

分明是一只贼头贼脑的小狐狸。

而且这纸鸢做得极妙,尾巴还能随着风动来动去,像是在摇尾乞怜。

“这又是谁的手笔?”

秋诚笑着问道。

“当然是我师姐画的!”

陈簌影指了指不远处凉亭里正在品茶的薛绾姈。

“师姐说,这叫‘九尾灵狐’,是咱们狐影门的图腾!”

“图腾?”

秋诚看着那只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偷鸡的小狐狸,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看是‘偷鸡狐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