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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一死,他麾下的残部丢盔卸甲,朝着黄河以北仓皇逃窜。

孙坚亲率大军趁势横扫兖州县境,剑锋所指之处,守军望风而降,迅速抢占了兖州的大片地盘,直至在东郡与西凉军樊稠部的重甲骑兵狭路相逢,这才暂且停下扩张的脚步。

而青州地界,公孙瓒的势力退出后,却杀出个意料之外的人物——度销声匿迹的张邈,此刻他身披旧甲,鬓边添了几缕白发,不知从何处收拢了散落的旧部,竟带着千余死士趁乱占据了青州数座要城,牢牢扼住了济水渡口。

等曹操与刘备率领联军赶到时,发现他俩一番辛苦征战,竟只击溃了把守泗水的单经所部,兖州被孙坚占了大半,青州又被张邈夺了去,忙活半天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刘备有豫州作为根基倒是无所谓,但曹操这个兖州牧回到兖州,连块像样的立足之地都没捞着。

三人相视一笑,非但没有半分不快,反倒因公孙瓒这一心腹大患覆灭而士气大振,当即拍板决定合兵一处,整饬军备后共同挥师西进,对付董卓的西凉大军。

至于突然占据青州的张邈,其立场尚在迷雾之中,无人能摸透他的真实意图。

但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张邈与曹操先是亲密盟友,后来兖州之争闹得水火不容。

张邈大概率不会站在董卓那边,却也绝不会出手相助联军,顶多是隔岸观火,两不相帮。

公孙瓒的死讯快马传到长安,董卓听罢拍案大笑,当即下令将关中大军一批批调往兖州,与曹孙刘争夺地盘。

豫章行宫内,刘协得知公孙瓒身死、董卓主力被牵制在兖州的消息,他龙颜大悦。

夏侯兰站在一旁,素来沉稳的脸上亦是喜形于色。

朝中一众文武百官一片欢腾,仿佛看到了兴复汉室的曙光。

刘协当即下旨,册封孙坚为乌程侯,赏黄金百镒、锦缎千匹,可当谈及要从豫章调拨粮草、兵马大力支持曹孙刘联军时,掌握资源话语权的本土派却纷纷垂首,以“府库空虚”“地方不稳”为由百般推诿。

刘协一如既往,倒也没过多追究,只是淡淡摆手作罢。

随后在夏侯兰的暗中安排下,他悄悄召见了一众被世族排挤的小世家代表,在行宫深处的密室中屏退左右,展开了一场密谈。

董军大批东调的消息传到并州上艾时,张远与郭嘉等人却早有预料,正在地图上标注出董卓军的调动路线。

又听闻谷雨从关中传回的密报——韩遂已在凉州整兵备战,集结了数万羌胡骑兵,准备再度起兵反董,众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清楚,出兵的时机已至。

在赵云与徐晃的调遣下,人民军的主力悄然往黄河沿岸的渡口集结,只待一声令下便渡河出征。

就在此时,太平道的使者卞喜却突然带着两名随从到访,他脸上挂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语气熟稔:“嘻嘻,张首席,别来无恙啊?”

张远起身相迎,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入座:“卞兄,好久不见。今日突然登门,不知有何见教?”

“冀州、幽州如今已是暗流涌动,太平道初掌公孙瓒旧部,局面尚不稳定,还需贵军出手支持一二啊。”卞喜依旧笑盈盈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张远挑眉,故作诧异之色,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案几:“哦?如何乱了?依我看,二州之地倒是平静得很,并无异动。”

卞喜收敛了些许笑意,放下茶杯,道:“公孙将军一死,幽冀各地的郡守、将军早已人心浮动。

田楷拥簇公孙续为主,在蓟城竖起大旗,欲与我太平道分庭抗礼;

公孙范、关靖也各怀心思,暗中联络旧部,都想趁机自立门户,割据一方。”

“哦?这……竟到了这般地步?”张远故作惊讶,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

“虽目前尚未爆发正面冲突,但依我看,这刀兵相见的局面迟早会来。”卞喜笑得意味深长。

张远心中暗忖:公孙瓒死后,幽州势力重新洗牌本就是必然,太平道骤然接手庞大的残部,面临内部分裂实属正常,这正是人民军坐收渔利的好时机,他巴不得太平道被这些敌对势力蚕食,消耗实力。

可卞喜此刻却笑得这般轻松,言语间也不见半分急切,显然并非真的来求助,这背后定然另有深意。

他换位思考,若是自己身处太平道的境地,定会借着此次乱局,以雷霆手段清除异己,牢牢巩固势力,绝不可能轻易向外人示弱。

一念及此,张远心头猛地一震:好狠的算计!

他瞬间明白,卞喜哪里是来求助的,分明是来敲山震虎的——看似示弱,实则是告诫人民军,莫要以为太平道陷入内乱便可趁虚而入,更不要暗中支持田楷等人破坏双方的“友谊”,太平道早已留有后手应对乱局。

想通此节,张远深吸一口气,脸上绽开爽朗的笑容:“我与太平道的友谊坚不可摧,幽冀之事,人民军自然会鼎力支持,绝无二话。”

两人随后又寒暄了几句,满口都是“同心协力”“共抗董卓”的场面话,自始至终,卞喜都未提半句具体的支援要求。

送走卞喜后,张远立刻召来传令兵:“麻烦去给赵云、徐晃、郭嘉传信——待韩遂起兵反董,或是董卓军与曹孙刘联军开战之时,便是我军渡河出击之日!”

至于出兵的旗号,更是简单明了——董卓暴虐无道,失尽民心,人民军此番出征,乃是替天行道,顺应天意民心。

然而军令刚传出去没多久,并州便接连传来一个惊天消息:韩遂仓促起兵反董,却在扶风被董卓麾下的牛辅、徐荣联军击溃,韩遂本人也战死沙场。

更令人震惊的是,韩遂临死前爆出一个秘密:他此次反董,竟是与吕布密谋,本以为吕布会出兵接应,可直到战死,也未见吕布的援军踪影。

韩遂倒在血泊中,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望着吕布援军该来的方向,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吕布,你个王八蛋,说好的约定呢?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