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定陶城华灯初上。
赵戈在书房中批阅文书,忽听得窗外一声轻响。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笔,手悄然按在剑柄上。
“大王,是我。”吴广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赵戈松口气:“进来吧。”
吴广从窗口跃入,独臂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矫健:“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在祭坛周围布置了人手。”
“可有异常?”
“祭坛东侧的树林里发现几个脚印,很新鲜。”
吴广低声道,“我已经派可靠的人暗中监视。”
赵戈点头:“做得干净些,不要让人察觉。”
“明白。”
吴广犹豫了一下,“大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觉得刘邦最近举动有些反常。”吴广压低声音
“他部下频繁与老贵族接触,特别是魏咎那些人。”
赵戈微微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刘邦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那我们要不要...”
“不必。”
赵戈摆手,“眼下大局为重。只要他不越界,就随他去。”
吴广离去后,赵戈继续批阅文书,直至深夜。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拉得很长。
二更时分,陈平匆匆返回,面带忧色:“大王,查到了。近日魏咎府上确实来了几个生人,据说是来自楚地的商人,但行事诡秘,不像是寻常商旅。”
“楚地?”
赵戈挑眉,“不是南方?”
“表面上是楚地,但我怀疑是伪装。”陈平低声道
“奇怪的是,曹参、卢绾等人近日也频繁出入魏府。”
赵戈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刘邦呢?”
“沛公倒是深居简出,很少与外接触。”
赵戈冷笑:“好一招以退为进。”
他起身踱步:“明日祭典,恐怕不会太平。你去做两件事:第一,加派一倍人手护卫祭坛;第二,让我们的人准备好,随时应变。”
“是!”
陈平领命而去。
赵戈独坐灯下,手指轻叩案几。
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但他面对的敌人却更加复杂。外有匈奴、赵佗,内有贵族、权臣,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轻声自语,吹灭了烛火。
翌日清晨,定陶城南祭坛。
祭坛高九尺,象征九州;宽五丈,象征五岳。
坛上陈列着太牢三牲,香烛缭绕,旌旗招展。汉军文武分列两侧,甲胄鲜明,庄严肃穆。
赵戈身着黑色祭服,头戴玉冠,缓步登坛。刘邦、韩信、张良、萧何等人紧随其后。
“吉时已到,祭天开始!”司仪高呼。
鼓乐齐鸣,赵戈手持玉圭,面向苍天,朗声诵读祭文:“臣赵戈,谨率文武,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暴秦无道,荼毒生灵;臣等起于草莽,解民倒悬。今四海初定,谨择吉日,祭告上天,立汉继统,永绥兆民...”
祭文诵读完毕,赵戈将祭酒洒于坛前,香烟直上云霄。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射赵戈后心!
“大王小心!”吴广独臂挥剑,堪堪击落箭矢。
坛下顿时大乱。
“有刺客!”
“保护大王!”
几乎同时,数十名黑衣人从祭坛四周的树林中杀出,直扑坛上。这些人身手矫健,刀法狠辣,显然都是高手。
“结阵!护驾!”韩信大喝,汉军将士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赵戈面色不变,在吴广和亲兵护卫下稳步后撤。他早就料到会有刺杀,只是没想到对方敢在祭天大典上动手。
黑衣刺客目标明确,不顾一切地向赵戈冲来。汉军虽然人数占优,但刺客武功高强,转眼间已有数名士兵倒下。
“放箭!”曹参在坛下指挥弓箭手。
箭雨倾泻,几名刺客中箭倒地,但其余人依然悍不畏死地冲锋。
混乱中,赵戈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刺客的刀法路数,不像是中原武功。
就在这时,一名刺客突破防线,刀光直劈赵戈面门。吴广独臂难支,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电光火石间,一道剑光闪过,刺客应声倒地。
刘邦收剑回鞘,沉声道:“大王快退,这里有我!”
赵戈深深看了刘邦一眼,在亲兵护卫下迅速撤离祭坛。
战斗持续了一刻钟,刺客全部伏诛,无一生还。
汉军伤亡二十余人,祭坛上血迹斑斑,一片狼藉。
“查!给我彻查!”
吴广独臂持剑,怒不可遏,“光天化日,竟敢行刺大将军,反了天了!”
韩信检查着刺客的尸体,眉头紧锁:“这些人不是中原人。”
张良蹲下身,从一具尸体上搜出一块玉牌:“这是...南越的图腾?”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玉牌上雕刻着奇异的花纹,确实与中原风格迥异。
“果然是赵佗的人!”
樊哙怒吼,“该死的南蛮子!”
刘邦捡起刺客使用的弯刀,仔细观察:“这刀的形状也很特别,不像我们的制式。”
赵戈在亲兵护卫下返回祭坛,面色阴沉。
他接过玉牌和弯刀,仔细端详,忽然冷笑一声:“好一个赵佗,好一个借刀杀人。”
张良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话外之音:“大王的意思是...”
“这些人确实是南越人,但指使他们的,未必是赵佗。”
赵戈环视众人,“赵佗割据岭南,与我们并无直接冲突,为何要行此险招?”
韩信点头:“确实可疑。若是赵佗指使,未免太过明显。”
“也许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曹参猜测。
赵戈不置可否,命令道:“封锁消息,刺客尸体秘密收殓,不得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