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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红楼:从养子开始封侯拜相 > 第217章 投石问路,金陵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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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投石问路,金陵惊梦

一只信鸽破开江南清晨的潮湿雾气,如同一支离弦的灰色箭矢,精准地落在金陵顾家一座精致凉亭的飞檐之上。它收拢翅膀,发出一阵咕咕的低鸣,抖落了一身的水汽与寒意。一名管事早已在亭下等候,他动作迅捷地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当他看到竹筒上那枚用黑色火漆封死的印记时,一张惯于沉稳的脸,血色瞬间褪尽。

黑色火漆,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紧急军情。

不到半个时辰,那名从扬州戏台上侥幸逃生的信使,便被带到了顾家家主的面前。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隔夜的酒气与极致的恐惧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他语无伦次,将昨夜那地狱般的一幕,添油加醋地,竹筒倒豆子般倾泻而出。

消息如同一场无声的地震,瞬间引爆了江南势力的核心圈。

顾家私园深处,暖香扑面。几株从云南移植而来的名品兰花“大雪素”正值花期,素白的花瓣在晨光下圣洁如玉,散发着清雅而幽远的香气。顾家家主,这位被誉为江南士绅领袖的老人,正手持一把纯金打造的花剪,专注地修剪着一盆兰花的枯叶。他的动作稳定而优雅,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扰乱他指尖的宁静。

他听着管家在身后低声复述着信使的疯言疯语,修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到听到“通倭”二字,听到林乾如何用一本本账册将扬州盐商的心理防线碾得粉碎时,他手中的金剪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

“咔嚓!”

一声清脆的、不合时宜的轻响。

那柄金剪失手剪断了兰花最饱满、最完美的一朵花。雪白的花瓣颤巍巍地从枝头坠落,掉在他名贵的云锦鞋面上,沾上了一点泥污。一股植物断口处特有的、清苦的涩味,瞬间盖过了兰花的幽香。

顾家家主沉默了许久。他缓缓放下金剪,用两根手指捻起那朵被毁掉的残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

“好快的刀,好狠的心。”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老树皮在摩擦,“这哪里是北地来的蛮夫,分明是从地府索命的阎罗。”他将残花攥在掌心,感受着花瓣被体温浸润、生命力缓缓流逝的触感。“通倭……甄家……这林乾,哪里是来开海的,分明是来掘我们这些老树的根!这把火,烧得太快,太猛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必须立刻想办法,在火势蔓延到整个园子之前,将那纵火之人,摁死在扬州!”

与顾家的外松内紧不同,金陵另一座豪宅——皇商甄家的府邸内,气氛已是风声鹤唳。

甄家大管事没有见那个失魂落魄的信使。他只是反复看了三遍那份记录着审讯细节的密报,然后面无表情地,将那张价值千金的纸,直接投入了身前燃烧正旺的鎏金火盆。

纸张遇火,迅速蜷曲、焦黑,发出“噼啪”的轻响。墨迹在火焰中扭曲,最终化作一缕带着焦糊气味的青烟,袅袅升起,消散在空气里。

“立刻切断与扬州所有的联系!”大管事的眼神阴鸷而冰冷,如同暗室里盘踞的毒蛇,“一枚铜钱也不许再往来!另外,”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然,“备一份厚礼,即刻送往总督府。就说……是给老侯爷请安的。”

一时间,整个金陵城的高门大户都动了起来。一辆辆看似寻常的马车,载着各家的心腹管事,载着一份份厚重无比的“请安礼”,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同一个地方——两江总督府。

总督府内,林如海稳坐钓鱼台。他看着门房递上来的一张张名帖,看着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江南权贵们,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派人前来试探,只是淡然一笑。

他一概以“军务繁忙,整饬海防”为由,挡驾不见。那些足以买下一座三进宅院的厚礼,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甚至连门房的赏钱,都分文未取。

这种油盐不进的姿态,比任何疾言厉色的警告,都更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然而,就在金陵城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以为林乾会在扬州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将案子捅到朝廷之时,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举动。

他没有上报。

他将扬州查抄的所有罪证全部封存,只把那些盐商们互相攀咬出的、指向金陵更高层级的口供,拟成了一份语焉不详的“案情摘要”。然后,以“请示父亲大人”的名义,用八百里加急的最高规格,大张旗鼓地,送往了金陵。

这份“摘要”,如同一份死亡通知书的“预告函”。它没有点明要动谁,但上面提到的每一条线索,都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足以让金陵无数高门大户夜不能寐。恐慌,开始在江南的上层社会中,如同瘟疫般无声地蔓延。

更令人费解的是,做完这一切的林乾,竟真的带着一队亲卫,乘船出海,打着“巡视海防”的旗号,在一片茫茫的晨雾中,不知所踪。

这一收一放的组合拳,彻底打乱了江南势力的阵脚。他们想反击,却找不到目标;想求和,却递不上话。他们不知道林乾的下一步棋会落在哪里。他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掌握了所有证据?是想敲诈勒索,还是准备赶尽杀绝?

猜忌的毒藤,在每一个世家大族的心中疯狂滋生。

扬州,只是鱼饵。真正的鲨鱼,都藏在金陵这片深水里。一份摘要,足以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试探。而我的暂时‘离开’,就是给他们互相撕咬的时间和空间。等我回来时,水面上的血腥味,自会告诉我,谁才是那条最该杀的鲨鱼。

夜深。

金陵总督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林如海展开了儿子那份语焉不详的“案情摘要”,又看了看另一份密报上写的“乾儿已出海巡视”,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捻起一枚棋子,重重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抚着长须,对身旁侍立的老管家开怀大笑道:“你瞧,我这孩儿,已经学会了‘引蛇出洞’。”

“他这是在告诉满城的蛇——我把打草的棍子扔了,你们,自己从洞里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