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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半,队伍推进到第三个街区深处。

这里是一片居民区,楼宇密集,巷道狭窄。阳光被高楼遮挡,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昏暗。

刘乐忽然停下脚步。

他的感知像无形的网,早已笼罩了方圆五百米。此刻,那张网上传来了异常的震动——

前方巷道,有八十三只丧尸,正从三个方向缓缓合围。

后方,四十七只,堵住了退路。

加起来,一百三十只。而且因为巷道狭窄,它们几乎是“挤”在一起前进的,形成了小型的尸潮。

“队长……”一个年轻队员声音发颤,“前面……前面好多……”

陈峰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他爬到一辆废弃的轿车顶上,用望远镜看了一眼,脸色瞬间煞白。

“撤退!”他低吼,“原路返回!快!”

但已经晚了。

后方的丧尸群,出现在巷口。它们密密麻麻,挤满了狭窄的通道,像一道缓慢推进的肉墙。

“后面也有!”有人尖叫。

“被包围了!我们被包围了!”

“完蛋了……这么多……死定了……”

恐慌开始蔓延。有人下意识后退,撞到了同伴。有人握刀的手在剧烈颤抖。有人开始语无伦次地念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江时佑握紧刀,额角青筋跳动。他计算了一下距离和数量——突围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张天算也笑不出来了。他死死盯着前后涌来的尸群,喉咙发干:“乐哥……”

刘乐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从战术服侧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弩,慢条斯理地展开,搭上一支弩箭。

然后,他退到了巷道中央,一个相对开阔的位置。

坐下。

背靠墙壁,一条腿曲起,弩箭搭在膝盖上。

像个旁观者。

“刘先生!”陈峰急了,“现在不是——”

“继续战斗。”刘乐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在看着。”

众人愣住了。

但尸群不会等他们。

前后夹击,距离在迅速缩短。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拼了!”江时佑大吼一声,率先冲向人数较少的一侧——他要打开一个缺口。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弓弩齐射,最前排的丧尸倒下。但后面的立刻补上。长矛刺出,捅穿一个,立刻被另外两个抓住矛杆。砍刀劈下,斩断手臂,但丧尸毫无知觉,继续扑来。

惨叫声响起。

一个队员被丧尸抓住了脚踝,拖倒在地。旁边的同伴想去救,却被另外两只丧尸缠住。

就在那只丧尸张开嘴,要咬向队员脖子的瞬间——

“嗖。”

一支弩箭,精准地贯穿了它的眼眶,从后脑穿出。

丧尸僵住,软倒。

队员死里逃生,连滚爬爬地站起来,惊魂未定地看向刘乐。

刘乐已经重新搭上了一支箭,目光投向另一处战场。

那里,张天算被三只丧尸逼到了墙角。他挥刀砍翻一只,但另外两只已经扑到面前。

“麻子!”江时佑想去救,但被五只丧尸缠住,脱不开身。

张天算闭上了眼睛。

“嗖。”“嗖。”

两支弩箭,几乎同时射出,分别命中两只丧尸的太阳穴。箭矢贯穿颅骨,带出混合着脑浆的血花。

张天算睁开眼睛,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尸体,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谢……谢谢乐哥……”

刘乐没理他,弩箭转向下一个目标。

就这样,他坐在巷道中央,像一尊冷酷的雕塑。弩箭一支接一支射出,每一箭都精准地救下一条命,化解一次危机。

刘乐无声的关注着战场,每当丧尸脸上浮现紫色血管,都会被刘乐射杀。

但丧尸太多了。

一百三十只,即使被击杀了一部分,剩下的依然形成绝对的数量优势,在后方丧尸激活前,众人连前排都不可能杀完。

绝望,重新笼罩了所有人。

“太多了……杀不完……”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巷道前后,丧尸已经彻底合围。能活动的空间,被压缩到不足二十平米。三十多人挤在一起,背靠着背,看着周围密密麻麻、伸着手臂、张着嘴的尸群。

像困兽。

江时佑喘着粗气,身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张天算靠着墙,脸色惨白,手里的砍刀已经卷刃。

陈峰数了数人数——在刘乐及时的点杀救援下,虽然没有减员,但众人体力几乎耗尽,剩下只有死路一条。

他惨笑一声:“兄弟们,对不住……是我指挥失误……”

就在这时,刘乐站了起来。

他随手把弩箭扔在地上,拍了拍战术服上的灰尘。

然后,平静地说:

“所有人,收拢。”

声音不大,但在绝望的寂静中,清晰得可怕。

众人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时候收拢还有什么意义——只会死得更快。

“刘先生,我们——”陈峰想说什么。

“收拢。”刘乐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这不是你们能应对的了。”

短暂的迟疑后,幸存的人开始向刘乐靠拢。他们形成一个松散的圆阵,把他围在中间——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刘乐站在圆阵中央,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底深处,暗红色的微光一闪而过。

他的气质,变了。

如果说刚才的他,像一块沉默的石头,那么现在的他,就像一把出鞘的、饮过血的妖刀。平静的表象下,是压抑到极致的、令人颤栗的锋芒。

他右手一翻。

一柄二十厘米长的黑色尖刀,从袖口滑出,落入掌心。刀身没有任何反光,像吞噬了所有光线。

所有人都看着他。

看着这个站在绝境中心、却依然平静得可怕的男人。

刘乐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

“时停·万籁俱寂。”

在陈峰眼中,世界,掉帧了。

前一秒,刘乐还站在圆阵中央。

下一秒——不,没有“下一秒”的概念——是突兀的、没有过渡的、像老旧电影跳帧般的画面切换:

刘乐消失了。

然后,出现在五米外,三只丧尸之间。

然后,又出现在十米外,尸群最密集的地方。

然后,出现在巷口,出现在墙头,出现在废弃的车顶……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无声的、却又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

不是刀锋破空的声音。是肉体被撕裂、骨骼被斩断、关节被卸开的声音,但因为发生得太快、太密集,反而合成了一种诡异的、如同暴雨击打铁皮屋顶的“嘶啦”声。

丧尸在“掉帧”。

一只丧尸,上半身突然斜滑,断成两截。

另一只,头颅从中间裂开,像被劈开的西瓜。

第三只,四肢同时脱离躯干,躯干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在半空中解体。

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

不是逐个击杀。

是同时。

仿佛有无数个刘乐,在同一瞬间,出现在巷道的每一个角落,挥出了无数刀。

而真正的刘乐,其实只做了一件事:

在时停领域展开的零点五秒内,他走遍了巷道里每一个还有丧尸的位置,挥出了两百零七刀。

每一刀,都精准地切断了丧尸的颈椎、或贯穿了颅脑、或斩断了主要肌腱。

然后,回到原点。

时停结束。

在众人眼中,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次心跳的时间。

他们眨了眨眼。

然后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

巷道里,还站着的,只剩下他们这些人。

而周围——

是地狱。

两百多只丧尸,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它们以各种诡异的姿势堆叠在一起,断肢、碎肉、内脏、黑血……铺满了整条巷道,深可没踝。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刘乐,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

他背对着众人,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得像刀刻。鲜红的尖刀垂在身侧,刀尖滴着浓稠的黑血,一滴,两滴,落在血泊里,漾开细小的涟漪。

他缓缓转过身。

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只是眼底那抹暗红,尚未完全褪去。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看着刘乐,看着周围那片由他一个人、在瞬息之间制造出的屠宰场。

大脑,处理不了这种信息。

一个人……杀了……两百只丧尸?

一秒钟?

不,连一秒钟都不到。是……眨了下眼的时间?

这是什么概念?

陈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不是害怕,是腿不听使唤。他看着刘乐,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狂热的崇拜。

“刘……刘先生……”

其他人也陆续“醒”过来。有人一屁股坐进血泊里,却浑然不觉。有人开始干呕——不是恶心,是肾上腺素剧烈分泌后的生理反应。有人喃喃自语:“神……这是神……”

张天算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了刘乐足足十秒,然后,缓缓竖起大拇指。

“卧槽……”他声音发颤,“乐哥……你这逼装的……太他妈丝滑了……”

江时佑则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刘乐,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厨刀——那把刚才他还觉得锋利无比的合金长刀,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他猜刘乐很强。

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强”能形容的了。

这是碾压。是维度上的差距。是凡人面对天神时,那种连反抗念头都生不出的、纯粹的、绝望的仰望。

刘乐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

然后,他皱了皱眉。

“愣着干嘛?”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挖晶核啊。”

众人:“……”

张天算第一个跳起来:“对对对!挖晶核!麻爷我来了!”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找尸体。但很多人手还在抖,刀都握不稳。

刘乐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相对干净的墙角,靠墙坐下。

他从战术服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烟雾袅袅升起。

他抽着烟,看着这群人在血泊里翻找,看着他们从最初的恐惧、震撼,慢慢变成兴奋、狂热——因为他们真的从丧尸脑袋里挖出了东西:一粒粒米粒大小、颜色浑浊的晶体。

零阶晶核。

虽然品质低劣,但这是进化的钥匙。

刘乐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平静。

这才哪到哪啊。

末世才刚刚开始。零阶丧尸,不过是开胃小菜。

然后……

他掐灭烟头,站起身。

“收队。”他说,“今天到此为止。”

众人抬起头,脸上还沾着血污,但眼睛里都有了光——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对刘乐近乎盲目的崇拜。

陈峰清点人数:轻伤七人,无人死亡。

奇迹。

不,不是奇迹。是刘乐。

回程的路上,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都会时不时地、偷偷地、看向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背影。

那个单薄的、却仿佛能撑起整个世界的背影。

张天算凑到江时佑身边,压低声音:“江老板,我现在终于明白,乐哥为啥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性了。”

“为啥?”

“因为他真的是啊!”

江时佑苦笑。

他看着刘乐的背影,心里却想起了别的事——

这样的力量……真的,还算是“人”吗?

而刘乐,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深邃,像无星的夜空。

然后,转回去,继续走。

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杀,真的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