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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推门而进的是两个身穿沁勒族侍卫服的人,一个鹰钩鼻,一个坍陷脸,身上煞气腾腾,总得看来,就是两个凶神恶煞,阴险毒辣的主。

身着红衣的自然是云妖孽那风华绝代的二哥云横昆美人。此刻的云美人,躺坐在那还算舒服的椅子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面具依旧戴着,看不清神情如何。

只是从他那悠闲恣意的样便可以看出,这气冲冲而来的人,并没有让云美人的心情有丝毫的波澜和忐忑。那纤长的左手,虽然经常拿捏兵器,却依旧嫩滑柔腻,拿捏着酒杯,送到那粉艳而美好的双唇边,自在地酌饮着小酒。而右臂因为箭伤,此刻半垂在身侧,伤口处也粗略地包扎了下。

进来的两人分站两边,一脸阴狠地看着云美人。而随后进来的,是两个同样侍卫打扮的人抬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一脸阴霾的男子,却是那被云妖孽打成重伤的图兰。

回到沁勒的图兰,屠天和皇族中人自然耗尽良药,竭尽全力为图兰疗伤。此刻的图兰,虽然全身的骨头已经驳接了起来,但仍需躺于床上好好休养一番,没三两个月无法像正常人一般行走坐立。至于以后在武学上,别说不能寸进,就连原本的修为,也将大打折扣。

听闻霸天战神被掳回了沁勒,图兰便按捺不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霸天战神云横昆便是他心中的执念,图兰心心念念所想的,便是能够一败霸天,夺回自己多次征战所受的不敌之辱。此刻霸天被掳,图兰怎能还一如既往睡在床上疗伤,当即便强撑地坐起身子,要求手下的四个亲信将他送至来此,定要好好折辱霸天一番,图兰甚至一路来此,已经想好了诸般刑罚要加诸在霸天身上。

一进房里,一脸阴雨密布的图兰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副慵懒的场面,微微怔住。以往在战场上见到的云横昆,都是一身铠甲,红色战袍坐在马上,何等的威风凛凛。而此刻的云横昆,半依在椅子里,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红色的长袍彰显了他的高贵,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正在无比优雅地举杯酌饮,图兰这番一看,眼皮跳了跳,好一副,一副魅惑天成的场景。

低声咒骂自己一句,图兰咬牙切齿地道:“云横昆,你倒是老神自在,竟然还有人给你备了酒,好好多喝几杯,再一会你想这般逍遥自在,就该等下辈子了!”

云横昆轻轻一笑,那柔柔的笑声如涟漪般在房内荡开,抬眼道了一句:“图兰,身受重伤还想着过来看看我,果然不愧是多年的老友,本王甚是欣慰!”

听着这玉石之音,图兰心下竟然一荡,想起战场上的怒吼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云横昆,大喝一声:“放屁,给我把他的面具扯下来,若真的是云横昆,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霸天战神,长得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

两个手下正欲上前而去,云美人便摆摆手,柔声道了一句:“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竟然未曾谋面,都是本王的不是,今日定要坦诚相待,方才对得起相邀本王而来的这番隆情厚谊!”

随着那修长的手指一揭开面具,房内刹那间满室光华,几乎让人无法正而视之,不仅是图兰,身边的四名侍卫都一下子愣住了。

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玄美的如墨玉般的黑瞳萤光闪闪,妖魅一笑,当真能勾走人的三魂六魄。比女子还要细腻的如雪肌肤,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清冽妩媚,如那世间最为纯粹的一脉幽泉,让人当愿深陷其中,碎了魂魄。

图兰那原本无法动弹的双手竟然缓缓艰难抬了起来,手指不断颤栗,如同他的声音:“你是霸天?!”

云美人凤眼一挑,水淋淋,不经意的一瞥却是那般的风情万种,轻笑一声道了句:“将军莫不是忘了当年马前坡,还是本王将你送走?”

图兰再度一怔,当年屠戮了那么多云王朝将士之后,他在自己帐中被黑衣人掳回云王朝,两军谈妥了条件之后方才将他放走。当年,就是那一身战甲红袍的云横昆单独把他带到马前坡,放了的他。此事也只有两人方才知晓。

听着那娓娓而谈的声音,如情人之间的嗔骂埋怨,图兰的心中万千情绪皆被撩拨而起。看着眼前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原本还盛怒中的图兰此刻却在发愣无语。

霸天战神是他图兰的执念,是他图兰被称为军中疯子的所有缘由。每每看着云横昆那胸有成竹的排兵布阵,坐于马上的那种风华绝伦,都让他图兰深深羡慕嫉妒恨。军中男儿的血性是不容挑衅,他图兰身为沁勒族最为杰出狠厉的继承人,怎能容许其他男子一次又一次压他一头,凌驾在他之上!

只是,当这个男人不是他图兰心中所描绘理解的那种男人的时候,图兰此刻的心中是爱恨交织,百感交集。

看着眼前这个让人一眼看到,便愿将世间最为珍贵之物频频奉上的男子,图兰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在蔓延。

他图兰枭猛无情,杀伐决断,从未在意过谁,心服口服过何人,就连他父王,对他也是颇为忌惮。唯一让图兰日夜心思所想的,就是霸天战神云横昆,甚至于和女子在床榻之上,云雨之时,登上极乐那刻他都会咒骂这个时时记在心中的名字。他嫉恨他,却也识英雄重英雄。多次的交锋,天知道他有多想揭下这个战场上叫人闻之色变的面具。

想过无数次狠厉的折磨羞辱,却在揭下这个面具的那一刻猛地烟消云散。图兰荒谬地感觉,往日里让他怒火中烧的败绩,在看到云横昆的这刻起,居然觉得可以接受,甚至,甚至是心甘情愿。那种感觉,就如同被自己心爱的情人打骂一番。当然,还从未有过一个情人敢对他图兰不敬,因为他图兰从未对谁上过心。

图兰怔怔不语,手下的四人也随着发呆,不知该当如何。

可人家云美人发话了:“若是没事,本王就歇息了,将军也当好好休养身子,莫要落下难愈的后患哪!”

此刻的图兰,闻得云美人的似乎关切之语竟然心中一喜,带着复杂的心情和眼神,竟然呐呐道了一句:“好!”

言毕心中一惊,望着眼前那明艳照人,雌雄莫辩的脸,一时间欲言又止,有些颓败,有些欣喜,又有些许患得患失,朝着四个还在发愣中又变回一脸发狠表情,欲待命冲上去好好蹂躏云美人的侍卫道了句:“回去,还有,把赤磷金疮药送予云将军疗伤!”

四名侍卫闻言着实一愣,赤磷金疮药,那可是图兰目前正在疗伤所用的顶级外伤用药,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已然侧卧在榻上,一副撩人心扉的海棠春睡图般的云美人轻笑地道了一句:“那就先谢过图兰将军了!”

图兰扫了云美人一眼,心里发梗,有些情绪似乎不发不快,狠狠瞪了自家侍卫一眼,喝道:“还不快点,笃在这作甚?走!”

风风火火,一肚子生吞活剥的情绪而来,如今狼狼狈狈,同样一脑子生吞活剥的情绪而去。不同的是,前一个生吞活剥是带着狠厉的要刮其肉,啖其血,后一个生吞活剥,是想脱其衣,搂入怀。总而言之,图兰和四个侍卫各自带着不解离开了。

随着他们关门离开,云美人翻了一个大白眼,口气和云妖孽一般无二:“老子最讨厌使这套男女通杀!”

而图兰,却在回途中碰到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的蒙面黑衣人。图兰眼神一冷,知道那是和师傅配合用枯元弓伤了并生擒了云横昆的人。

那黑衣人看了图兰一眼,朗声道:“殿下,两国正于商谈之际,还望殿下莫要冲动,若是伤了云将军,怕是云王朝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这一提,想着自己气昂昂地来,灰溜溜地走,图兰那火气更盛,只是开口便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我还没怪罪你伤他之罪,你倒好意思说起我来!哼!”言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那黑衣人皱皱眉,也不言语,倒是若有所思!

于此同时,在云王朝京城城郊的一个小院子里,房里一个男人正俯首站于一旁,而房中央,赫然站着龙田。

那男子一拱手,道了句:“大师兄,师傅问过,当日为何不让小九他们直接杀了那三王妃,也算是大大落了云王朝的脸面,刮那云三王爷一巴掌?楼兰跟师傅说过,大师兄曾经威吓过她,若伤了那桃花王妃丝毫,便要让她知道厉害!师傅,”

龙田的手指不自觉地一收一拧,脸上却无丝毫异色地道了句:“我们的目标是霸天战神,何苦无故多生枝节。激怒了云横熙,他只会愤而起之,疯狂报复,有他从中作梗,我们还能如愿以偿顺顺利利截下云横昆么?再者说,当日你们或者感知不到,可我却知道,小九他们二人的剑,决计落不到那云王妃的身上,云横熙早在咫尺之外,岂容得他妻子和腹中的孩儿伤到分毫。既是如此,我何不送上一份人情,多获一份信任?”

那男子不疑有他,一脸的赞同,连声道:“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小六会把大师兄的话原原本本告知师傅,让师傅知道师兄的用心良苦!”

龙田顿了顿,道了句:“让师傅转告容天南,天玄剑我会取回,至于九黎鞭,就得有劳他这位和水年若少宫主渊源不浅的容大侠了!”

那男子鞠躬道:“是,师兄,师兄潜伏在此,定要多加小心!”

龙田点点头,问道:“图兰和楼兰怎样了?”

男子道了句:“图兰殿下已经无生命之忧,但要恢复如初已然无望。料不到的是楼兰殿下在离开之际中了那云王妃的七针刺穴,如今每晚都受那针刺之苦,对这云三王妃,早已恨之入骨。”

龙田眼睛一亮,想到那平日里憨憨厚厚,吆喝声大,胆子忒小的桃花竟然会下此毒手,不由地有些笑意溢出眼角,摆摆手,随声道了句:“替我问候他们二人,多多保重身子,我这便先行离开!”言罢,人已经走出屋外。

清晨醒来的桃花正欲伸个懒腰,俨然发现自己还瓷实地窝在某人的怀抱里不得动弹。桃花的身子蹭了蹭,脸蛋一红,发现某人身下已然是一柱擎天,大清早便升起了旗杆!

桃花用手肘往后捅了捅,道了一句:“妖孽,你醒了!”

妖孽的声音便在她头顶暧昧地想起:“可不是么娘子,父王从小就教导我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娘子你说可对?”

桃花瓮声瓮气地道:“所以姐从来不喜早起!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云妖孽鬼鬼祟祟,邀功似地在桃花的耳边呢喃道:“为夫有个好建议,娘子,娘子也可以反过来把鸟吃掉不是?”这说吧,下面还往桃花的股沟里蹭了蹭,蓬勃的欲/望让桃花的脸如红霞般烧了起来。

手往后就朝妖孽的大腿根一拧:“云妖孽,我用脚趾头鄙视你,我决定了,二哥一日不回,床战一日不”

还没说完,妖孽已经半撑起身子,双唇已经落在桃花那微张的小口中,好一番辗转黏吮,道了句:“娘子果然好气魄,二哥一日不回,床战一日不休,老子定要把那混蛋扔到天边去,莫要挡了老子与娘子的汹涌澎湃的切磋较量!”

“你,”桃花气得脸蛋儿都鼓起来,她是想说床战一日不宣!这断章取义的云妖孽。

扛不过云妖孽的软磨硬泡,依旧是真枪实弹上了场,该摸的摸了,该亲的亲了,该揪的揪了,重要的是,该泄的泄了。

一直折腾了大半晌,承了雨露的桃花犹如水嫩嫩的花儿,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妖孽的手依旧停留在那胸口处的朱缨之上,双唇滑过桃花的脖子,肩窝,意犹未尽地在自家娘子的身上游移。

此时,云妖孽微微抬起头来,道了一句:“福泉,何事?”

门外的福泉道了一句:“回王爷,离世仙宫一行还有雷炎山脉的两位长老已经来到宫里,皇上遣老奴前来禀告王爷一声!”

云妖孽懒懒地坐起身来,道了句:“回去告诉胖子,我这就过去!”回过头来,看着桃花,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了句:“花花,等着为夫。不就是离世仙宫么,鸡蛋就是鸡蛋,难不成凑在一块就能把老子这块铁石砸烂!笑话!”

桃花却也随身坐了起来,道了句:“等我,我也一起去!”

云王爷挑挑眉,“娘子见了那帮人也是怄气而已,不若在这好好歇息,我让小筑和娘亲过来陪陪你?”

桃花皱皱鼻子,道:“那可不成,人家可是登门踢馆抢我夫君来了。男人和小裤衩,打死也不和别人共用!”桃花阴测测地道:“别以为姐是个随便的人,姐随便起来不是人!”转了转手腕:“不就是干架么,姐早就手痒着想教训人了!”

云王爷轻咳了一声,自家娘子这不着边际的癖好又开始了,凑过头去道了句:“娘子,你可是有了身孕的人,看着热闹讨个笑便罢了,干架这种粗重活,还是由为夫代劳,绝对出手利落,后果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