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却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姿态，将整个皇宫大殿纳入其掌控之中。
在这个领域内，她就是绝对的主宰，可以随意操控一切能量和规则。
沈岩的脸色第一次褪去怒容，染上了彻骨的寒意，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
他感觉自己与周身土属性能量的联系被硬生生切断，那种感觉就像失去了自己的手脚，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体内暴涨的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反而被领域的吸力牵引着，顺着毛孔向外溢出，在空气中化作点点光芒，被那黑色光晕吞噬殆尽。
他脚下刚要再次破土而出的石刺，在接触到黑色光晕的瞬间，就像冰雪遇见沸水，瞬间消融成齑粉，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留下，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沈岩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活了快五十年，与无数异人交手，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能力，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能量圈。
这像是精神力的外放，可精神力的外放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知道精神力外放可以形成一定范围的威压，但那只是单纯的压制，而眼前这个黑色光晕，却能直接切断他与能量的联系，甚至能吞噬他的精神力。
又不完全像。
精神力外放除了传说中的时空系外，似乎还没有能直接影响空间结构的。
可眼前这个光晕，明显已经改变了空间的性质，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沈岩看着小女孩，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炎烬会对陈先生如此恭敬，为什么这个看起来邋遢不堪的男人敢说自己是废物。
因为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格，有这个实力。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就已经掌握了领域，那她的父亲又该强大到什么程度？
沈岩不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
他不敢再攻击，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审判。
炎烬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敢问陈先生……您现在是几阶实力？”
陈先生手中的试管轻轻摇晃，淡青色的液体在玻璃管内泛起涟漪，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普普通通半步八阶罢了，不值一提。”
“嘶！”
这句话落地的瞬间，炎烬和沈岩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炎烬的瞳孔骤然收缩，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沈岩更是脸色煞白，方才还残留的那点不甘与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半步八阶！
这四个字的分量，对于他们这两个刚刚突破到半步五阶的异人来说，无异于天堑！
要知道，每提升一个大阶位，实力差距都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半步五阶与半步八阶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两个小境界，更是云泥之别的实力鸿沟。
这种差距，已经不是人数和战术能够弥补的。
对方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炎烬的大脑飞速运转，短短一瞬间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他几乎是本能地收起了所有的傲气与不服，身形一闪，直接绕到了陈先生身后，弯腰低头，姿态放得极低：“陈先生！属下早在覆天王朝时，就已经见识过您的深不可测。说实话，那时候属下心中就已经彻底服了，只是碍于身份不便明说。今日既然陈先生亲临，属下愿率覆天王朝麾下所有异人，听您号令调遣！从今往后，您的命令就是属下的行动准则！”
沈岩的反应比炎烬慢了半拍，但当他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是多么愚蠢。
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块金砖铺就的地面上。
玄色的龙袍在地上拖出一道褶皱，上面还沾着刚才被精神冲击震出的血渍，哪里还有半分九五之尊的威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凑到陈先生脚边，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他的声音因为刚才被抽干精神力而变得沙哑破碎，却又带着极度的卑微与讨好：“陈先生饶命！陈先生恕罪！是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冒犯，实在是该死！潜龙王朝的所有资源清单，小的这就命人取来呈给您过目！还有，还有库房深处珍藏的三枚土属性精神结晶，那可是小的压箱底的宝贝，今天全部孝敬给您！只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的一条狗命！”
陈先生依旧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手中的试管，透明的液体在玻璃管内泛起细微的漩涡。
他闻言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人卑躬屈膝的身影，那眼神仿佛在看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的语气依然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精神结晶？品相如何？可别拿那种杂质超标、吸收后会留下精神暗伤的次品来糊弄我。我这人做研究最讲究材料的纯度，要是品质不达标……”
他顿了顿，试管在指尖轻轻转动：“我宁可不要。”
“上等货！绝对是上等货！”沈岩的声音都变了调，生怕慢了半分就惹得对方不快，“那三枚结晶都是去年挖通黑岩矿脉最深处时所得，当时整整死了三百多名矿工才挖到的！纯净度至少九成五以上，小的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取，可还没站稳，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
陈先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实质般将他钉在了原地。
“不急。”陈先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试管，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其实我今天来，是想给二位一个建议。
你们两个不是一直因为《孤渊》这个组织而头疼吗？明明都被这个神秘势力搞得焦头烂额，却还要在这里内耗，争个你死我活。”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倒不如这样，两大王朝联合起来，集中力量先对付《孤渊》。
单打独斗你们谁都奈何不了对方，反而让《孤渊》坐收渔翁之利。
但如果联手，以两大王朝的底蕴和资源，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
陈先生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暂时放下。
等《孤渊》的威胁解除后，你们愿意怎么斗都行。但在此之前，谁敢在背后下黑手、搞小动作……”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试管，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我必杀之。”
这四个字落地的瞬间，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炎烬和沈岩同时打了个寒颤，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他们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
以陈先生半步八阶的修为，要杀他们，真的只需要一个念头。
两人几乎同时低下头，声音恭敬而颤抖：
“属下明白！”
“小的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