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秘书……”陆展颜从震惊中回神，蹙眉问道，“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汪雯的眼神流露出难过自责，更是懊恼万分，她低下头说，“陆助理，你还记得言先生那时候的珠宝合作案吗？”
“我记得。”陆展颜点头回道。
她又怎么会忘记？
那一天因为她的晚到，而害得公司差点失去合作计划。而她后来意气用事，许下海口说要拿下这个案子。为了能够重新夺回合作案，她守株待兔等待言先生，这才有了后面的许多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那天是我没有带合同……”
“合同的事情，不怪你的，汪秘书，每个人都有忘记的时候。”
“不，不是这样的！”汪雯显得激动起来，有些话说不出来，她犹豫了下才道，“那天我不是忘记，我是故意没有拿！”
“什么？”这样的结果，让陆展颜更是震惊万分。
她不是忘记，而是故意？
那么也就是说，她都是有安排的？
“我知道言先生最注重诚信问题，我当时故意没有拿……”
“汪秘书，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展颜不懂，这样做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因为……”汪雯平息着自己混乱的思绪，深呼吸道，“因为陈哲是我以前的男友。”
陈哲？陆展颜对这个名字，也还有所印象。
五洲集团当时珠宝合作案的代表方，也是跨江大桥项目的负责人，胜任经理职位的陈哲。
他竟然是汪雯的前男友？公对不雯。
这样的关系，着实会让人不敢置信。
可是似乎，又有了解释。
汪雯喝了口咖啡，镇定着情绪，继续往下说，“然后是跨江大桥的项目，我对不起锦总，对不起公司，对不起陆助理，也对不起负责这个项目的成员，因为，因为那些文件就是……”qv3i。
汪雯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展颜开口打断，“汪秘书。”
汪雯僵住，怔愣着望向了她。
在这一刻里，所有的困惑都有了解答，为什么资料会泄密，而这个泄密的人又究竟是谁。
至于这泄密的原因，也有了答案。
原来，她不是被升职调回英国了，而是被开除了。
“汪秘书，你已经离开公司，为什么还要回来告诉我这些事情？难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些说出去？我想这个世界很小，一个商业圈子里，以后很难会有人再聘用你！”陆展颜淡淡说道。
“既然来找你，我就已经最好了心理准备。陆助理，不管如何，我只是想来道歉。”汪雯执着说道，眼神是清澈的。
陆展颜垂眸，“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我也知道没有这个必要。”汪雯亦是垂眸，“但是学长以前对我说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负责，所以我来了。”
“你对锦总一向忠心耿耿，为了你的前男友这样做值得吗？”陆展颜随口问道。
“值不值得，都是个人的感觉，只是想帮帮他而已。”汪雯轻声说。
一阵安静，窗外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陆展颜开口道，“汪秘书，今天的事情，我当作没有发生过，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陆展颜起身就要走，汪雯又是喊住了她，“陆助理。”
陆展颜回头，汪雯迟疑了下终是说道，“你真得很优秀，其实……我很嫉妒你。”
陆展颜着实一怔，什么也没有说，收回视线离去。
走出咖啡店，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那些灯光交织而来，打在陆展颜的脸上。她想到那场故意而为的行为，其实也只是一个筹谋已久的局而已。
为了是引诱出那深藏在身边的人。
他大可以问个明白，按照汪雯对他的忠心度，她也不会有所隐瞒。恐怕他一问，她就会老实回答了。
可是，他却如此步步为营。
他并没有做错，他甚至够宽容，可是莫名的，陆展颜竟觉得还有一丝隐隐的后怕。
是一种不可捉摸的惧意，如同这冬日里的寒冷，一下从脚底窜起，直上头顶。
而眼前，依旧是车来北往，如此繁华。
※※※
副总办这边，汪雯走后，秘书一职就一直没有定下来。
徐助理的资历比较久，所以他暂时升为代理秘书，进了秘书室。而相关的事务繁多，一些日常生活琐事方面，就交由陆展颜处理，包括每天汇报行程，每天的咖啡，以及一些应酬的提醒。
“锦总，今天晚上是王主席的六十岁生日宴会。”陆展颜公式化地开口，邀请函早些日子就接到了。
“礼物准备好了吗？”秦世锦看着屏幕里花花绿绿的数据问道。
“王主席喜欢练习书法，所以我挑选了明玉笔砚。”陆展颜应对自如。
秦世锦漠然地“恩”了一声，表示同意。
行程安排汇报完毕，陆展颜就要退出办公室，秦世锦却道，“今天晚上，你陪我出席。”
陆展颜也是一愣，而后说道，“锦总，我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场合，恐怕……”
陆展颜哪里真正出席过宴会，就算是以前拍戏的时候，也不过是杀青宴而已。
而且汪雯在的时候，这些宴会的场合，也是轮不到她的。就算不是汪雯陪同，他的身边也总是不缺女伴的。
“下班之后，跟我一起过去，就当是加班。”秦世锦强势说道。
既然他开口这么说了，陆展颜也没有话语好反驳，反正就当是加班。
可是真要算起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公开一起离开公司，那样毫不畏惧地坐入他的车中。
并没有直接去宴会的酒店，而是来到了一家礼服店。
刚进去店里，陆展颜就狐疑问道，“锦总，怎么来这里？”
他们不是要去出席宴会吗？
“你打算穿这身？”秦世锦瞥了她一眼，那目光锐利地扫向她。
陆展颜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外边是黑色大衣，里边是职业装，似乎是不大合适。她都给忘了，也确实突然，所以根本没想到要准备礼服。然而她又是懊恼，这里应该是很贵的才对。
“锦总，这里很贵的……”陆展颜现在的工资，根本就买不起。
“谁说你买单？”秦世锦冷然一句。
陆展颜蹙眉，她可不想用他的钱，总觉得怪怪的。
“应酬报公帐。”
好吧，算她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