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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画面中。

工厂内。

一个男人被铁索捆着手脚,手腕处的皮肉被挣扎着磨烂。

如同狗一般,他跪在地上。

昏暗的厂房中,一具具尸体挂在他的头顶。

那是他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人。

(“看到了吗...”)

第二意志恢复平静,背对着林安,死死地看着画面中的一幕。

(“在情绪测试后期。”)

(“他们已经不满足前面的测试。”)

似笑非笑。

第二意志缓缓转过头,看向大口喘息的林安:

(“接下来,他们会测试我是否会服从命令。”)

(“无论...怎样的命令!”)

如同走进记忆。

第二意志一步步走入记忆片段中,背影孤独。

画面变动。

...

"杀了她!"

“无论是谁,只要拿起枪,她就是我们的敌人!”

面色狠厉。

一名指挥官站在林安身旁,连声呵斥。

对面,是一名害怕哭泣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

“长官,她只是孩子啊!”

“她已经...”

“砰!”

枪响。

指挥官冷冷的看着林安:

“他们已经被洗脑了!”

“在战场上,只有敌人!”

...

画面再次跳转,来到北欧风格的街道上。

“抗议!抗议!”

人群激愤,一名老者带领群众走向街头抗议。

抗议某个财团在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编号,尽快击杀游行领导者。”

高楼上,林安迟疑的看着走在最前的老人,手指搭在扳机上。

他无法理解。

自己不是军人吗?为什么要去暗杀抗议财团的无辜群众。

对方明明是正义的一方。

他看过给出的资料。

“编号!这是命令!”

“凯乐斯财团旗下的实验室,在为我们提供生物制剂。”

“只要研制成功,对我们的计划有很大帮助!”

“作为执行者,你不该有任何的个人情绪!!”

...

(“看到了吗...

蹲在尸体面前,第二意志漠然的转头看向林安:

(“这次,在测试我的底线。”)

(“从一开始也许算得上敌人的人类,到后来的妇女儿童,甚至明明是不该死的人。”)

(“从杀死一个人,到一群人,最终到一个城市。”)

(“从陌生人到亲近的人,再到至亲。”)

(“在测试中,我亲手杀死过安景天,他们说他是危险分子。”)

(“我杀死过安夏,他们说她感染了病毒。”)

(“我杀死过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他们说他在研究非法项目。”)

“(我杀死过拼死作战的士兵,他们说他是奸细,是叛国贼。)”

(“我杀死过一生都在救人的医生,他们说他该死。”)

第二意志有些佝偻的向林安走来:

(“你知道吗...”)

("在我最终找回记忆的那一刻,在我不再被消除记忆的那一刻。")

(“那些死在我手里的无辜者,仿佛化作无边的厉鬼在质问我。”)

(“孩子们瞪着惨白的眼睛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安夏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拧下她的头。”)

(“我的父亲问我,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刽子手。”)

每一个重现的记忆,都如同蚀骨的毒虫一般钻进林安脑中。

他已经无法保持站立。

“后面的...是什么...”

浑身如同脱水一般。

林安艰难的大口喘息,被封印的记忆重演后,他的理智有些崩溃。

他知道了。

自己为何一直都不敢解开这些尘封的记忆。

那是无边的轮回地狱。

原来,自己从来不是害怕被第二意志占据,也从不是害怕变成怪物。

而是不敢面对。

(“后续?”)

看着瘫倒在地的林安,第二意志沉默中不知在想什么。

他缓缓走到林安身前,搀扶起他:

(“后续,便是超越极限的测试了。”)

(“前面的测试,我都挺了过去。”)

(“所以,他们不断地增加难度,直到让我面对非人类的怪物。”)

轻笑一声。

(“咒怨、猛鬼街、羽蛇神、闪灵、死亡游轮...”)

(“人类能想象到的一切恐惧,我都体验了一遍。”)

(“我曾在东京街头,直面扩散到整座城市的伽椰子。”)

(“我曾在猛鬼街中,和弗莱迪互相用电锯割下对方的头颅。”)

(“我曾在异形中,抱着虫子跳出飞船,冻死在无尽的黑暗中...”)

画面跳动。

无尽虫潮中。

那是手无寸铁,竟用自己的臂骨当做武器,和虫子厮杀的林安。

(“也就是在超越极限的测试中,我开启了基因锁。”)

(“说实话,我都不记得我死了多少次了。”)

(“我被那些恶心的虫子抱着脑袋啃食,我见过食脑者切开我的头骨,我还被塞进下水道,整个人被压成一滩烂肉..”)

(“只要一次任务没完成,就会永远循环...”)

(“力量、速度、耐力、意志...”)

(“为了开启这些基因锁,我试过一切你能想象到的手段...”)

看着林安双眼,第二意志叹息一声,目光深邃:

(“只不过和现在的基因锁不同,那时的我并不强”)

(“没有系统的强化,我只是勉强超越了人体极限。”)

(“不然...”)

(“我就能在醒来后,彻底杀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