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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哥哥,我还活着哦。”

源稚女淡淡的笑着。

他的笑容和曾经除了因为年龄的增长容貌有所变化之外别无二致,让源稚生不禁回想起了曾经那个天真的弟弟。

然而,源稚生十分笃定,眼前之人绝非曾经记忆中那个人畜无害的弟弟。

因为他曾亲眼看见对方化身恶鬼。

源稚生微皱着眉头:“你是猛鬼众的龙王,还是王将?”

言语间,他伸手抚向腰间的佩刀。

“我是猛鬼众的龙王。”源稚女毫不避讳的回答着,“不过我今天是代表自己而来,并非猛鬼众。”

“你是想说……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想与我为敌么?”源稚生微皱着眉头问道,“既然如此,又为何佩刀?”

“那是因为我害怕哥哥再给我一刀。”源稚女呵呵笑着调侃道,“现在还不是我赴死的时候,毕竟我还有一件事,想要亲眼见证。”

“什么?”源稚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见证一个结局。”

源稚女平静的解释道,“一个理想中美好的结局。”

“事到如今……不觉得荒谬么?”

源稚生对于眼前的源稚女所期望的结局感到不解,“无论如何,你我早已犯下无数罪孽,事到如今,还有资格能够期望美好的结局吗?”

就像他知道自己想象中在海滩卖防晒霜的日子不会到来一样,无论是猛鬼众的恶鬼,还是他们这些隶属于家族的斩鬼人,都是一样的。

染满鲜血的手早已经无法洗净,心安理得的接受美好那是对死者的不敬。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哥哥。”

闻言,源稚女忍不住感慨道,“永远都是——正义的伙伴。”

“无需多言。”源稚生脸色冰冷,“拔刀吧。”

“看来只能如此……”

源稚女有些悻悻然的说道,“不过啊,哥哥……这次想要杀死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哦,已经说过了……我还不想死,还想看看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景象呢。”

“……”

源稚生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家人团聚?其乐融融?

他不禁将目光移向远处,此刻暗淡的夜色之下,唯一暖色调的屋台车灯光下,老人与女孩一片祥和。

源稚生尝试着去想象自己和稚女也加入其中,有说有笑的场景。

但那场景几乎在下一刻就破灭了。

被铿锵的刀鸣声划破。

“铛——”

长刀不断的在雨幕中交接,这一次,源稚生没能如过去那样一刀洞穿源稚女的胸膛,而是迎来了剧烈的反抗。

刀光不断切割着雨幕交错,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哥哥,你知道吗……”

短兵相接之际,源稚女像是游刃有余一般,笑着朝着源稚生说道,“我见过孙君,听孙君说,绘梨衣是我们的妹妹,亲妹妹,有血缘的那种。”

“!?”源稚生瞪大了眼睛。

噗——

下一刻,源稚女毫不留情的一刀割开了他的手臂,鲜血四溅。

他不知道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毫无疑问,这样的语言攻击很有效,成功让他分心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

看着源稚生惊讶的模样,源稚女调侃的笑着,挥刀振血。

“你究竟想说什么?”源稚生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家伙居然还和孙浩然有所关联?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刚才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孙浩然真的说过那句话,那很可能是真的,毕竟这个男人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没必要期盼他。

可眼下这种情境之下源稚女说出的话很可能只是为了让他分心,并不具备可信度。

源稚生微皱着眉头,因为刚才的失误,让他面对源稚女的进攻落入了下风,此刻的状态无比狼狈。

“说起来我今天真的不想和哥哥你打架呢……”源稚女呵呵笑着,但手里动作却和说出的话完全相反,一点都没有留情甚至进攻越发猛烈,“我只是想来看看我亲爱的哥哥,还有素未谋面的妹妹。”

他用略带埋怨的目光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源稚生。

“……”

而源稚生只是沉默着,咬牙迎接越发猛烈的进攻。

“说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终于,源稚生深深地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一边抵挡着对方的攻击,一边冷声问道。

“没什么目的……只是想来提醒哥哥,有时候眼见并非为真。”源稚女轻蔑的笑着,“就如同你亲眼看见我死了,但如今我却能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

言语间,源稚女的身影如同泡影一般消散。

逃了?

源稚生的下意识想要追击。

然而刚想有所动作,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源稚女消失之后,他的视线刚好停顿在屋台车的方向。

而此刻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瞳孔猛缩。

“那是……老爹?”

没错,他看见了一道异常熟悉的人影。

而这个人,分明应该已经死了。

在他的面前,被孙浩然杀死,然后亲眼看着与须弥座一同沉入深海。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源稚生的思绪在此刻彻底乱做一团。

本该死去的人,如今都复活了?

怎么可能……

他强迫着自己保持冷静。

一定是有人冒充老爹。

这样想着,源稚生立马准备上前拆穿这个人。

可刚踏出一步,却又犹豫了。

真的有人能伪装得如此之像么?就算有,这个人伪装成老爹接近绘梨衣的目的又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源稚生冷静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打算看个究竟。

直觉告诉他,源稚女今晚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为了让他看见这一幕。

‘眼见并非为实’,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老爹’很可能是假的。

那么……他必须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才行。

············

“那个……”

“绘梨衣啊……”

上杉越刚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向绘梨衣搭话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扰了。

他皱着眉头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棕麻色羽织的老人撑着伞来到绘梨衣身后。

“绘梨衣,我来接你回家了。”

“嗯?”绘梨衣听见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回头。

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头顶,看清了来人之后绘梨衣并没有抗拒。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人分明应该已经死了却出现在这里,但她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老爹还活着的话,哥哥应该会很高兴。

“我来接你回家了,你在外面已经呆了很久了,我和稚生都很担心。”橘政宗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轻声道。

草!混蛋!将你的脏手从我宝贝女儿头上拿开!

看着眼前出现的家伙对自己女儿亲昵的举动,上杉越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愤怒的咆哮着。

然而理智却告诉他现在必须忍耐。

果然出现了。

实际上,孙浩然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的出现,并且提早吩咐过他了。

‘如果有人来接绘梨衣走的话,不要阻拦。

因为这个人只会是赫尔佐格的分身,而非本体,只会打草惊蛇。’

于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上杉越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虽然已经在脑海里将这个老混蛋撕成了无数碎片,但身体却丝毫没有行动。

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如果出现差错那么之后恐怕很难有机会找出这个老阴比的真身了。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老板,你怎么了?”橘政宗好心地问。

“不……没什么,哮喘……咳咳……”上杉越极力地露出‘我没事’的笑容,“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那就结账吧,这孩子身上应该没带钱。”橘政宗似乎对绘梨衣很了解,从大袖中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张钞票递给上杉越,“不用找了。”

“不不不,不用……”上杉越推回钞票,“这孩子刚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那两个姑娘走之前已经结过账了。”

“哦,这样啊。”橘政宗高兴地冲着绘梨衣笑了笑,“原来绘梨衣交到朋友了啊。”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一阵冷笑,朋友就该待在一起,此刻他的另一个分身,似乎也已经得手了。

“你管他叫老爹吗?”

突兀的,源稚女再次在看着屋台车下一幕的源稚生耳畔响起。

“!”源稚生警觉的转过头,发现原本消失的源稚女不知何时已经去而复返。

“你究竟……想干什么?那个人,是谁?”

“你再仔细看看就知道了。”源稚女呵呵笑着。

源稚生微皱着眉头,再次看向带着绘梨衣准备离开的橘政宗。

“!!”

这一次,他的瞳孔猛然间收缩。

因为在他的视野中,牵着绘梨衣的手走在前面的橘政宗脸上多出了一张狰狞的能剧面具。

但是这张面具只出现了一刹,下一刻就像是刚才的源稚女一般,化作泡影消失了。

“这是什么?你搞的鬼?”

源稚生目光警惕的回头再次看向源稚女。

而源稚女脸上却是一脸的无辜:“我只是想让你看见真相而已,怎么能说是搞鬼呢?”

“什么……意思?”

源稚生对此不太理解。

“真是愚钝啊哥哥,我的意思是……你口中的‘老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哦。”源稚女轻蔑的说着,“我让你看见的,才是这个人的真面目。”

“不可能!”

源稚生又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话。

他毫不留情的朝着源稚女再次挥出了手中的刀刃。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命中任何东西。

他的刀毫无阻力的穿过了源稚女的身形。

“幻影?这就是你的言灵力量么?”

“不是幻影,是梦境哦。”

源稚女淡淡的解释道,“我的言灵是——梦貘。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沉浸在梦境之中了。”

“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源稚生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你究竟是谁?

如果这是梦境,那么眼前之人是否是源稚女,都该先打个问号。

“我是源稚女,这是事实。”源稚女平静的回答着,“虽然这是梦境,但我只是想通过梦境让你看见一些真相,这也是事实,应该说……我能做的只有这样。”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源稚生冷笑着。

“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你认为……除了和你拥有相同优秀血统的我,你的亲弟弟,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创造出将你困住的梦境呢?”源稚女淡淡的说道,“这世上拥有皇血的人,仅有四个,你,我,绘梨衣……以及我们的父亲,上杉越。无论你是否相信,这都是不争的事实。还是说……你难道从未怀疑过么——绘梨衣的血统也是皇血。”

“!!”

闻言,源稚生瞳孔猛缩,仿佛如梦初醒一般。

的确,就混血种的理论而言,绘梨衣所拥有的言灵不是普通混血种该有的,甚至不该是人类拥有的,就如他的王权一般,这只能是皇血的带来的恩赐。

换句话说,他们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的确十分合理。

“没什么好惊讶的,哥哥。”

似乎是看出了源稚生的惊讶,源稚女继续说道。

“你是皇,那我也应该是皇,我们的妹妹自然也是皇。这样简单的道理其实很好想通……”

“不,你是鬼……”源稚生咬牙道。

“的确是,但你不好奇么?皇血……本该是世上最稳定的血脉,拥有同样血脉的我们,为何会产生差异?你为皇,而我却堕落为鬼?”源稚女冷笑着问道。

“这……”

源稚生的思绪再次混乱起来,“不……你在胡言乱语。”

最后,他只能以这样的言语反驳。

因为源稚女所说的一切,似乎都有理可循。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哥哥。”

源稚女笑着。

············

另一边。

看着橘政宗撑着伞牵着绘梨衣离开,上杉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喂,小子,你确定不会出什么事情吗?”

上杉越拿出电话拨通上面唯一的号码。

“我不会允许出任何问题。”电话里的声音冰冷无比。

“好,那接下来怎么做?”上杉越看着绘梨衣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的,放下了手里的汤勺,从屋台车下摸出了一柄早已准备好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