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招娣的声音迅速传来了,“喂,茵茵,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柳璎珞回来了!”
柳璎珞回来了!
这句话在陆茵茵的耳畔炸开了,她整个人如遭电击,她没有想到当年葬身在了一片大海里,消失了整整二十多年的柳璎珞竟然又回来了。
柳璎珞,简直是她的噩梦,是整个陆家的噩梦。
很久之后,陆茵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现在在哪里?”
“今天她跟你哥去办离婚证了,不过茵茵,你哥已经被柳璎珞给迷了这么多年了,我怕他们死灰复燃,所以你帮我盯着一点,我很快也会飞过去的。”
“好的。”陆茵茵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收了手机,陆茵茵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她踩下油门,直接往民政局出发,她要去找柳璎珞。
她就想问一问柳璎珞,她怎么还有脸回来的?
帝都簪缨世家陆老夫人生下了一双儿女,本来陆家铮铮向荣,温暖而和睦,可是从她哥陆司爵娶了柳璎珞之后,陆家就冷了,散了,她的一生毁了,陆老夫人流了多少泪,她哥陆司爵匆匆三十年的人生,弹指一挥间,全没了。
有时候陆茵茵经常在想,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柳璎珞的出现,如果没有她,该多好!
所有人,都因为她而痛苦,煎熬。
……
柳璎珞出了别墅大门,远远的她就在草坪上看到了一辆豪车,现在豪车的车边伫立着一道沉稳而挺拔的身躯,陆司爵来了,他在等她,单手抄裤兜里,单手的两指里夹着一根香烟,在漫不经心的抽着。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看不清他的脸色,只隐约看到他紧蹙起的剑眉,像一道“川”字。
柳璎珞缓缓停下了脚步,再也无法迈前一步,他和她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曾经关于这位帝都第一商界贵胄,坊间有传言一见陆司爵,终身误。
当时不知话中意,如今已是话中人,后来的很多年里,柳璎珞才深深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陆司爵在一片烟雾里抬头,幽深的视线当即落在了她的身上。
柳璎珞只能抬脚,走过去。
陆司爵将手里的半截香烟丢在地上,用蹭亮的黑色皮鞋捻灭,他看着她,“来了?”
“恩,”柳璎珞点头,“我们走吧。”
她想打开后车车门,坐后面。
但是耳畔传来了陆司爵低沉的嗓音,“坐前面。”
柳璎珞抬头看着他,男人的副驾驶座都是留给自己太太的,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不适合坐。
但是陆司爵已经转身上了驾驶座,他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司机。”
一句话堵住了千言万语,柳璎珞只能上了副驾驶座。
……
豪车疾驰在了路上,车厢里十分的安静,柳璎珞没说话,陆司爵专注的开车。
离民政局越来越近了,柳璎珞开口道,“身份证,户口本都带来了吧?”
陆司爵没有看她,只点了点头,哼了一声,“恩。”
“结婚证也带了吧?”
这一下陆司爵动了,他挑了一下入鬓的剑眉,扭头看着她清冷的五官,“离婚也要带结婚证?”
“对啊,你不会…没带吧?我记得…我们的结婚证是放在你那里的,被你收起来了。”
陆司爵幽幽的勾了一下薄唇,似笑非笑道,“你记性还挺好的。”
“…”柳璎珞绝对不相信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他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心思缜密,没有人能玩过他的。
柳璎珞不想理他,所以扭过头看窗外。
这时耳畔传来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生气了?”
“没有。”
柳璎珞刚否认,他的大手就伸了过来,捏了捏她清冷的脸蛋,“别生气了,恩?”
他耐着性子低声哄她,溢出了几分宠爱,柳璎珞脸一红,他还跟多年前一样,喜欢捏她脸,喜欢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把她惹生气了然后又来哄她。
“你别碰我。”柳璎珞挣扎了一下,推开他的大手。
陆司爵并没有勉强,他收回了自己的大手,不过看着她脸蛋上的红晕幽幽道,“你脸红了。”
柳璎珞抬头,看向蹭亮的车窗,车窗倒影出她此刻脸红的模样。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动不动就脸红,都跟个小姑娘一样。”陆司爵有点笑话她的意思。
柳璎珞不搭他这个话题,但是刚才他粗粝的指腹捏过她的脸蛋,那磨砂的触感一直残留在上面,跟那一晚她做的春.梦一模一样。
“你没有带结婚证,那我们今天就办不了离婚证。”她道。
陆司爵蹙眉,好像想了一下,“那真是可惜,我们的离婚证已经被我丢了,丢进垃圾桶里了。”
什么?
柳璎珞扭头,震惊的看着他,“你把结婚证丢了,什么时候丢的?”
“不记得了,还是很久以前,应该是你生下阿霆,有段时间不肯让我进房,我一气之下就将结婚证给丢了,我心想反正太太只是一个挂饰,不能凶不能碰,你惹我生气,我就把结婚证丢了。”
“…”柳璎珞无语了,“那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们现在去民政局先补办一个结婚证?”陆司爵好心的建议道。
柳璎珞都惊呆了,今天约好了去民政局办离婚的,但是事情竟然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领离婚证变成了办结婚证?
柳璎珞都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在陆司爵的算计里了,他总是这样,运筹帷幄,可以算计一切。
柳璎珞还没有说话,这时前方突然杀出了一辆车,直接横在了前面。
“陆司爵,小心!”柳璎珞下意识里惊呼道。
这辆车杀出的太突然,陆司爵反应也够快,他迅速打了左方向盘,“咚”一声闷响,他的额头直接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不过车也停了下来。
“陆司爵,你没事吧,你受伤了!”柳璎珞快速的倾过身,抬起手就扶住了他被撞的额头,“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