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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三份、五份我还能给你送,两个半小时内要35份——我八只手也不够啊!?”杜明贤忍不住冲着电话吼道。

“拜托了!我这边可是有一大堆饿得饥肠辘辘的‘疯子’!再不给他们喂吃的,他们吃我的心都有了!!”

“他们要吃你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他们送点儿佐料什么的。”

“别这么绝情好不好?!我可光顾过厨神斋不少次呢!这次也是因为信任杜老板所以才把这么‘肥’的活儿交给你!”

“不就是给你那破网吧送饭吗?能赚到多钱!?”

“一份卖50元!而且这次我不拿中介费,全都给杜老板!”

“好吧,这活儿确实够‘肥’…但我就一个人,加上外面那个大个也才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两个半小时内做35份有菜有肉、健康美味又营养的饭啊!?”

“啊!?我只说了‘有菜有肉’,谁告诉你要‘健康美味营养’啊!?”

“可是…”

“哎呀!这群家伙玩起来,根本不会注意到吃到嘴里的是啥!我知道杜老板你做菜精益求精,可做得太精致反而糟蹋了!!”

“那我怎么办?”

“做一大锅饭,分成35份,然后把卖剩下的菜肉放微波炉热热,然后差不多地浇上就行了!”

“这……米饭倒不难做,剩菜肉我也有——可品种都不一样啊!”

“没事!就说是‘盲盒套餐’!我不是说了吗:只要稍微像样点儿的,菜、肉、饭都有的,他们根本不在意吃了啥!”

“行吧,我知道了…可这样感觉像在喂猪啊!?”

“你可别侮辱猪了!猪又可爱、又听话、还能变成人类的食物;而这些‘废物’们可是一无是处!!”

“你小点儿声!万一被听见了呢!?”

“我在外面呢!而且,就算当着他们的面说我也不怕——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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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杜明贤招呼威廉一起忙活——

先是让威廉就负责做米饭,自己则不断地加热着这两、三天剩下的菜肉。当然也得新做,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口大锅来熬肉,也准备了小炒锅随便炒了些土豆和青菜。

等米饭都好了,就按照那家伙说的分成35份,然后就是浇一大勺肉和一小勺菜!

虽然紧紧张张的吧,但总算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完成了!

因为35份饭实在不好带,所以杜明贤借了隔壁周老板的车,和威廉去了其实离这里不算太远的“酷极网吧”。

“所以…这个网吧老板是小老板认识的?”

“秦重峰,平时都叫他‘老秦’。有一次去超市买东西他主动搭讪,说我一看就是个厨师,而且手艺应该很棒!还问我在哪儿开店一定要来尝尝!然后我就和他成为朋友了!”

“夸你两句就可以了?小老板的交友标准真低啊!”

“可他一下就看出我是厨师了啊!神不神奇!?”

“你去超市会买什么桂皮、豆豉、九层塔、紫苏之类的平常人根本不会买、就算买了不知道怎么用的食材。当然猜你是厨师啊!”

“可那也说明他观察力很细致啊!”

“毕竟是网吧老板…哦,小老板平时不去这种地方,对吧?”

“想上网的话在家里干干净净地上不好吗?非得花额外的钱去那种又脏又乱又乌烟瘴气的地方?!”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小老板你受不了烟味,对吧?”

“最受不了的就是烟味了!怎么,难道你要为了我戒烟吗?!”

“是在考虑戒烟,但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女儿,对吧?唉……好伤心啊!”

“小老板不是那种会让人想为你戒烟的,而是因为你想抽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么讨人厌吗!?掐死你!!”

“别闹、别闹!开车呢!”

两人说笑打闹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哎呀!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你盼来了!!”一个矮胖的男人眼里写满了期待与盼望,起身便拥抱住了杜明贤……手上的饭盒。

“起开!都是油汤的,你就不怕弄脏你衣——好吧,你这衣服也不怕脏了…”杜明贤赶紧躲开:“老秦,你有几天没洗澡了!?”

“嗨,你还说我呢?你不问问这几位大爷都几十天没洗澡了!?”

“呕——!!你快把钱给我,我得撤退了!”

“嘁,市侩!喏,1800,不用找了!我大方吧?”秦重峰把准备好的钱给了杜明贤。

“就50块你也好意思说?还不够我油钱和人工钱呢!”

“50还嫌少?你送外卖和平常收小费有收过这么多吗!?”

“那是按百分比算的!花50给50小费,那就是100%的大方!花1750给50小费,那就是不到3%的抠门!!”

“你…你……你算的真快啊!?”

“哼,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经济系毕业生!”杜明贤得意地笑了,但秦重峰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未继续斗嘴,而是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干嘛突然这么正式…怎么了?”杜明贤也为秦重峰突然改变的态度和生活方式感到困惑。

“我不是说过:这里有很多人都是几十天没洗澡了吗?其实还有更‘厉害的’——坐在最里面那台电脑的哥们,已经几百天没洗了……”

杜明贤惊愕地往秦重峰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留着肮脏的长发、胡子拉碴、双眼凹陷、穿着满是各种脏污的衣服、骨瘦嶙峋的男人!!

“如果你是让我给他洗澡,我剁了你!!”

“不是啦!杜老板,你能…劝劝他,让他回家吗?”

“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在车上等着不耐烦的威廉也进来了,正好赶上听故事——

“这个人已经在我们网吧呆了快三年了!”

杜明贤纳闷:“是赖着不走吗?叫警察啊!”

“不是!他是在网吧包月了,每个月的包月费也都有给。平时就昼夜不分地打游戏,饿了就点外卖,渴了就要我给他买瓶饮料,困了就趴电脑桌上或缩在角落里睡一会,然后起来接着玩!”

“三年都这么过来的!?”杜明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在搞什么挑战?还是行为艺术?”威廉询问道。

“都不是。只是在玩一款叫《山海传说》的电脑游戏——你们听过吗?”

杜明贤摇摇头;威廉好像听学生们说过,但从未上心。

“总之,杜老板你能说会道,又是个正经大学的大学毕业生,就帮着劝劝他吧!”

“为什么非要大学毕业生才能劝他?”

秦重峰长叹一口气:“唉……我听别人说了,这哥们以前也是个大学生,甚至还是名牌学校‘苍启大学’呢!”

杜明贤惊呆了:“是我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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