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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遇到点麻烦。”陈寒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沮丧的说道。

“啷个了嘛(怎么了)?”那边的电话传来了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这声音一听仿佛就令人感到安心。

“你欠裸贷了?”电话那头的父亲还不忘嘲讽和逗一下这个儿子。

陈寒却突然哽咽了,没有接着这句话,却是不相关的回答道:

“我该怎么办?”陈寒的声音多多少少有些无助,这个自信的少年,终于在最熟悉与亲近的人面前卸下伪装。

在学校,他是自信又自律的学长;

在社会,他是戴着光环的好学生;

在寝室,他是心思缜密又健谈的好室友;

在剑道场,他是舍身一击的师兄;

在家族聚会里,他也渐渐成长为小时候的“别人家”孩子。

可是他却很少认真的做自己。

每时每刻他总是都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所以他才想逃离。

一个人在健身房默默健身、躲在面金后练习剑道,在操场上独自夜跑,静静的看一会书和网络小说,在饮料店喝着饮料看小说,也只有这些时候,他才能真正做自己,而不是:

“他是陈颜殿的儿子。”

“他就是那个电子大学的学生。”

“他就是道馆的主力选手。”

......

终于,在面对一个自己终于无法独自解决的情况时,在面对残酷而血淋淋的现实时,那种无助与人本能的逃离感,在听到熟悉的父亲声音时,仿佛像溺水的人抓到救生圈,又像嗓子冒烟的旅人终于在沙漠中看到绿洲,一种安全感与隐藏在记忆中的婴儿时期的形成的依赖感的路径依赖,让情绪与情感迅速喷涌而出。

情绪的交织让大脑处于一种激素分泌异常的状态,神经单元系统由于指令冲突和心中情感压抑的突然放松,不可抑制的,陈寒竟然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在低声抽泣了数十秒后,体内的激素水平由于泪腺的释放与大脑的缺氧,渐渐的降低到了正常水平。陈寒感觉全身有一些酥麻感,他拍了拍自己脑袋,感觉自己又好气又好笑,请了清嗓子,说了一句:

“抱歉,刚刚心态有点崩了,给你丢脸了。”

“你说这些干嘛,你永远是我的儿子。”父亲却看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现在的情况我大概知道,我们公司的业务员已经第一时间告诉我了目前的局势。作为普通人,这种情况我们无能为力。”

“现在渝州市的情况相对于天府市要好一些,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目前你能做的就是两手准备。第一相信政府,等待救援,然后跟着大部队走一步看一步。”

“那如果救援迟迟不来呢?我在学校,吃的可撑不了多久!”

“这就是第二套方案了,你也知道,我在天府市还有一些朋友,其中有一个带点黑社会性质的朋友是搞户外的。如果两天之内,你这边还是没有迎来救援,我会请他帮忙,让他想办法和你在约定的时间地点,接你去一个货运火车站,然后你和他一起过来。”

“作为报酬,我们家将拿一套房子给别人使用。”陈寒的父亲淡淡的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价值,朋友又怎么会帮你呢?

“当然,这套房子本来是打算划到你名下的。”陈寒的父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幸灾乐祸的对陈寒说道。

“。。。。。”陈寒一阵无语。

“爸,你能给我找到一条回家的路就已经不错了。这些就不说了,就按你说的做,我们回来说。”

“嗯。”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父亲的一句回应。

“谢谢。”陈寒真诚的说。

“行了,照顾好自己吧。挂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母亲的电话马上打了进来,一番过度的关心后,陈寒突然觉得有点不想回去了,这关心有点难以消受。

不过看着远方城市的浓烟,陈寒还是决定回去。

在各自给家里人通报情况后,三人又回到了面面相觑的状态。

“要不,先观察一下情况?”

三人决定打开门。

“先等一下。”陈寒示意着,一边神秘的笑了笑。

大概在五分钟后,陈寒已经换上了全套的黑灰色城市作战服。黑色的带防弹插板的快速反应防弹背心,轻量化黑色战术头盔,黑色战术腰封,脚上是一双低帮的城市战术靴。

最后他拿出了一把复古反曲弓和一壶箭,金属的三棱箭头闪着幽幽寒光。

“谁会用?”陈寒献宝似的拿在手里晃了晃。

蒋龙和张浪面色古怪,欲言又止,最后过了一阵,在陈寒纳闷的看着两人时,张浪说道:“我觉得和你住在一起这么久还不知道这个,其实挺恐怖的...”

最后的结果是,他俩都不会用弓。而陈寒也仅仅是会拉弓放箭,至于精准度,或许射一辆小汽车还是能命中。

陈寒最后紧了紧黑色的超级技师战术手套,拍了拍头盔,示意可以开始了。

一支临时而蹩脚的斥候队伍即将出发,他们将探明宿舍楼区域的情况。

走在最前面的是从头黑到脚,一身战术装备的陈寒。头盔右侧面的圆筒形战术摄像机已经开始发出淡淡的工作蓝光。

一米二的双手汉剑以斜持的形式架在陈寒的右侧肩膀前面,陈寒左手末端三指捏紧剑尾末端,右手自然放松握持在剑镡下两指处。身体微微有点躬起,左脚在后膝盖微微弯曲保持弹性,右脚在前。以一个剑术近距离格斗姿势做好准备。

个子比较矮的蒋龙则拿着一块卸下来的衣柜板,正好用衣柜的反面作为盾牌的正面,右手则拿着一根三棱羽箭。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而张浪则在队伍的最后,拿着一根扫把木杆子,木杆子的前断已经被陈寒用战术刀给削尖。

三人先是透过宿舍防盗门上的猫眼看了看。看到对面的大门是紧闭着的,但是由于这栋楼都是毕业生居住,又恰逢5月,所以并不确定这栋楼里到底有多少人回来了,这层楼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居住。他们寝室本来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大家在聚一聚,顺便有充足的时间收拾东西。

所以目前的情况很微妙,到底宿舍楼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感染者?有多少幸存者?多少资源?

需要他们进一步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