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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模拟有关朱高燨的随机片段……】

【当前视角为:朱高燨的庶民身份】

【时间:永乐二十一年,二月。】

本来还面色平静的朱棣,眼神忽然凝固了下来。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庶民?朱高燨?

老四他怎么又成庶民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田野之上,惊蛰时节,你握着锄头除草,耕耘着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你想用遍布茧子的手擦去额头细密的汗水,然而却沾满了满头的泥水,但你并不在意,而是自得的眺望自己的这片耕地。今日播种,来日丰收,这已经是你当农夫的第十个年头了。】

【十年前,你是京师里地位崇高的祁王爷,虽然无甚追求,因而并不得皇帝宠爱,但终究是过着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的生活。】

【一直到皇帝让你与英国公府家的长女联姻,汉王想要除掉你,所有人都在袖手旁观,你不作反抗,不久便被皇帝废为庶人,迁徙云南。】

【从高高在上的亲王,忽然坠落到凡间成了底层的庶民,如此巨大的落差,恐怕没人能承受的了。】

【但你可以。】

【你的祁王府被抄家了,身上空无积蓄,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好在你的岳父资助了你些许银两,为你购置了一亩多的水田,能让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但老岳父英国公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去帮助你,他因为受你的牵连,在朝堂上也很受排挤,须步步谨慎,加上你的身份过于特殊,他帮你购置一亩多的水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嫁给你的英国公长女张颖贞也是妻不嫌夫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你过这朴素而又贫瘠的生活,浑然从将门虎女国公千金变成了如今的农村妇女。有时候水田种的粮食不够,她总是会靠着一手漂亮的刺绣补贴家用。】

【你仿佛,真的将自己融入到了农夫的生活当中。】

朱棣的脑袋里装满了大大的疑问。

是他的打开方式有问题吗?

他模拟过朱高燨的祁王身份,也模拟过皇帝身份,但他打死都想不过,这小子居然还有农夫的身份。

这又是哪条时间线出了问题?!

在这段模拟里,皇帝不宠他,汉王敌视他,太子漠视他,举目皆敌!

【最开始的那两年,你的敏锐总是能注意到一直有锦衣卫在监视你。】

【到了后来,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你已经废了,连锦衣卫都撤了。撤去锦衣卫,也就意味着京城里的人已经不在乎你的生死了。】

【你并不在意,继续耕地,一直到太阳西下,你方才拖着满身泥泞的身躯返回家中。】

【两间茅屋,一座由你一砖一石堆砌的墙壁,还有一座小院,院里种着菜蔬,养着几只鸡鸭,妻子早已做完了晚饭在等待。】

【一碗稀饭,一叠炒菌子,饭是你自己种出来的稻子,菌子是你亲自从山上采摘。】

【说出来有些可笑,你刚来云南的时候,因为对菌子的不了解,曾被毒晕过数次,好在你身强力壮扛了过去。直到现在,你已经是合格的采菌人,能准确的分辨出哪种菌子有毒,哪种菌子没毒。】

【饭桌上,一家四口,你和妻子诞下了一男一女,姐姐叫朱大妹,弟弟叫朱小二。】

【这名字取得很没水准,但是很符合你农夫的身份,因为你在当地的化名就叫“朱四郎”。虽说是国姓,但当地人并未将你和皇帝陛下联想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你的伪装太好了,好到让所有人都忽视了你的存在。】

朱棣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

看这段文字,估计朱高燨已经彻底的放飞自我忘记过去成了农夫。

他想要模拟的不是尼玛这农夫生活啊!

【饭后夜色浓郁,你和妻子躺在榻上,这床榻是你拿砖石混着泥土湖的,铺了一层妻子编织的草席,很是生硬,但你已经习惯了,闭上眼就要入睡。】

【妻子却冷不丁的提了一嘴:“父亲与我写信,说是皇帝的身体愈发不堪了,在和群臣商议着北征之事。”】

【你澹澹的说道:“老爷子是马上天子,他应该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却不想死在病榻上,要在临死之前再北征一次,了却遗憾。”】

【此后,你和她都默契的不再谈相关言论,相拥入眠。】

【翌日,你又扛着锄头出门,去治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妻子则在家中教小孩念书、织布、做饭……】

【日复一日。】

朱棣扶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条时间线上的朱高燨,已经半废了。

彻底没救了。

一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主,被那条时间线上的皇帝给养成了个农夫。

他是怎么想的?

朱棣对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朱棣充满了质疑。

【永乐二十二年,六月初。】

【皇帝的亲征已经到了尾声,鞑靼部的首领阿鲁台率军进犯明山西大同、开平等地。皇帝调集山西、山东、河南、陕西、辽东五都司之兵于北京和宣府待命。但阿鲁台哪敢和明军硬碰硬,早已逃之夭夭,尽管皇帝带着全军急速追击,一路追到了答兰纳木儿河,搜索方圆三百里仍然没有找到阿鲁台的踪影。】

【犹如所获甚微,粮草也已经所剩无几,无奈,朝廷只能退师。】

【这一切,仿佛都与你无关。】

【然而在今日,你却罕见的打破了自己朝九晚五的农夫生活。】

【你将锄头扔在了墙角,褪下了打满了补丁的布衣,换上了一件妻子一针一线织的新衣,在洗了一把脸后,你坐在了茅屋前等待,就这么平静的等着。】

【期间,贤惠的妻子为你煮了一壶廉价的茶叶,这茶是你在山上采摘的,晾晒炒干,味道苦涩,但你喝起来却觉得颇有滋味。】

【日落西山,若是往常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在自己的田里扛着锄头哼着小曲儿往家里走了。】

【今日的你,就守在门前,耐心的等待。】

朱棣无语了,你等锤子呢等,等一百年也是如此。

一个被废为庶人的亲王,一个彻彻底底的农夫。

一日三餐皆是粗粮,麻木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可悲。

而导致他过上这样生活的大明,更加的可悲。

朱棣不仅为朱高燨可怜,也可怜大明。

他们抛弃了他们的皇帝,抛弃了一个能带领他们走向巅峰的皇帝。

【在太阳彻底落下之前,天边的晚霞虹光最后的尾声照耀在你面前的土路上,依稀可见,尘烟滚滚。】

【马蹄声在你的耳边响起,你的面前出现了千军万马,他们奔袭而来,尘雾弥漫,为首者是,黔国公沐成。】

【最终,千军万马停在两间茅屋之外,沐成单膝下跪,高声道:“臣黔国公沐成,领云南军,参见祁王殿下!”】

【还没完,你依旧在等待。】

【许久,另一边也有尘烟飞舞,有人领兵而来,翻身下马:“臣英国公张辅,领西南军,参见祁王殿下!”】

【你那年幼的儿子躲在门后,好奇的探头张望,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些好奇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缓缓站起身来,向张辅作了一揖。】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通过妻子的渠道,与岳父写信。】

【英国公府受你的牵连,与朝廷的关系并不融洽。太子重用文臣,对英国公府没什么好感,而汉王与英国公府更是敌对关系。】

【这二位,无论是谁登基,英国公府都不会过得舒服。】

【尽管如此,英国公府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造反。】

【但你已经对这个帝国失望了。】

【十年的农夫生涯,你的心志并未堕落在这稻田里,正相反,你沉隐了十年,只为等一个机会,便是今日。】

【你用十年的时间,说服了张辅,顺着张辅这条线又搭上了黔国公的桥。】

【你并没有什么只靠书信就能让对方崇拜的五体投地的王霸之气,你只是单纯的在信里写了自己在兵法上的理解。】

【就像是与笔友相谈,张辅在接到你第一封信的时候甚至差点笑出声来,他觉得你只是因为落差太大得了癔症,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随着一封又一封信的寄出,张辅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他认真的阅读你寄来的每一封信,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祁王……不,农夫朱高燨,在策划着造反!】

【一个农夫,竟生出篡夺社稷之心!】

【张辅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给这傻逼举报了,千万别牵连到我身上。】

【然而在他仔细的阅读了农夫寄来的信件以后,他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照祁王在信上编的这个打法,貌似还真的可行。】

【你在信里,从起兵时应该先打哪儿,再如何作战形成根据地,到挥师北上抢占先机,快速发展势力……每一个细节都掰开了揉碎了的写在了信中。】

【在数年的用寄信交流的过程中,张辅对于你,既钦佩又忌惮。】

【作为一名武将,他敬佩你的用兵之道神乎其神。同样是站在武将的原则上,他应该忠于皇帝,检举你的不臣之心。】

【然而在谈完了如何打天下之后,你在寄给张辅的信里忽然话锋一转:论,如何处理安南。】

【这段话说到了张辅的心坎里,作为曾经征讨安南的主将,安南带给了他国公的爵位以及至高的荣耀,但他现在却不愿意再提起西南。】

【因为朝廷对于安南的处理,太让他寒心了。】

【朝廷在攻下安南之后,却并未在安南形成很好的治理,一系列政策下放以后水土不服反而起了副作用,本就一身反骨的交趾人更是视朝廷如洪水勐兽,时时刻刻在琢磨着造反的事。】

【对于交趾遗民的反抗,朝廷便不断的派兵镇压,虽然永乐皇帝有着赫赫武功能不断的镇压叛乱,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事。根据张辅的推测,不出二十年,安南恐怕就会脱离朝廷的控制。】

【对于张辅来说,安南这地方就是他的亲儿子,眼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被朝廷撵走,他是何其的不甘。】

【而祁王在信中,却表明了倘若由他治国,定要好生治理安南,将此地建设成大明的粮仓。而这,引起了张辅的共鸣。】

朱棣一时间说不上来,良久,方才幽幽的说道:“合着,这小子是在憋着个大的,被废为庶人了都不肯老实,反倒是琢磨起来造反的事了。”

不知为何,他差点笑出声来。

让朱高燨去当农夫,另一条时间线的皇帝是该有多蠢啊?

嗯……

妈的,怎么还骂上我自己了。

然而他还是有些好奇,在这条时间线里,朱高燨是如何说服张辅和沐成跟着他一起造反的。

对于这二位来说,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去跟着朱高燨造反。

张辅,沐成,都是人杰,他们的父辈一个是河间王,一个是黔宁王,较为尴尬的是,他们都因为一些原因,未能承袭国公爵位。但他们凭借着卓越的战功,自己给自己搏得了国公爵位。

国公,在大明朝已经是外姓封爵的巅峰了。

异姓不得封王,这是自西汉便传至今的老规矩了,王公候伯子男,公爵是仅次于王爵的爵位,更何况是世袭罔替的公爵,是藩王之外最具含金量的爵位。

就算他们跟着朱高燨打下来了天下,也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哪怕是再加上这么一层从龙之功,他们也不可能封王爵。如果真封了王,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飞鸟尽,良弓藏,功高盖主,离死也就不远了。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去冒着巨大的风险,跟着朱高燨造反呢?

造反成与否,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弊而无利。

倘若成了,不仅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有功高盖主狡兔死走狗烹的风险。

若是不成,辛辛苦苦大半生才换来的爵位,给儿孙们留下来的铁饭碗没了,一家子全都得死。

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如何选择,为何张辅和沐成这样聪明绝顶的人,会走上如此愚昧的一条道路?

朱棣不理解,他来了兴致,想要对“农夫”的造反之路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