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一个眼神，绿漪主动递了手帕过去。
掬月泪眼模糊的看向云棠，接过绿漪手中的手帕，擦拭眼泪。
“如今有了孩子，也算是对你曾经付出的感情一个交代。”云棠淡淡道。
掬月低头，没说话。
原来太后娘娘竟然一直都知晓。
掬月对小皇帝动心了，云棠一直都知道。
“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宫中并无其他男子，情窦初开之际，身边也只有他，会动心，很正常。”
云棠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看向掬月。
“但是感情给错人了，会让你很痛苦。”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云棠起身，朝外走去。
“如果想要争取，你大可以去试试。”
试过便知，有些人不可靠，而有些感情，不过是一时兴起。
那日之后，掬月消沉了许久。
小皇帝未曾来看过她，她也未曾问过。
这段时间，林清婉先是协理六宫，后又圣眷正浓，一时间可谓是风头无两，让人羡慕。
甚至都炫耀到建章宫，成天在外面求见云棠。
云棠有一次闭门谢客，连小皇帝都不让进来。
“现在都开始来我宫里试探了，想来是丞相又跟他说什么了。”
云棠冷哼，实在是很少见这种傻白甜的皇上了，说什么都信，林丞相那个老狐狸还不乐开花了。
“那我去……”
“你去干啥？”
云棠扯住顾霖的袖子，阻止了他的行动。
“你给我老实待着，让他们再得意一段时间吧。”
顾霖不愿意让云棠退让，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云棠脸上的笑容。
得，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有什么主意？”
“过段时间是什么日子？”云棠不答反问。
顾霖想了想，回答，“春闱。”
“你得意思是，林天鸣会趁机生事儿？”
顾霖有些震惊，云棠却是点头。
“如今朝中人皆有派系，他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招揽人才，
所以这次的主考官他势在必得。”
“而且，林清婉用了秘药，估计再过不久她有孕的消息就会传来。”
顾霖明白了，林天鸣这是在为林清婉的孩子做准备。
“我知道了。”
顾霖倒是没想那么深，如今看来，对于此次春闱的主考官，林天鸣应该是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打算的。
“也不必滴水不漏，否则小皇帝怎么能意识到问题呢。”
云棠神秘笑笑，顾霖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依你。”
虽然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对于云棠的任何要求，顾霖向来无法拒绝。
果不其然，为着春闱一事，林丞相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甚至都用上了林清婉的枕边风。
但是，因为顾霖对于朝政有很大的自主权，最后主考官一职落在了大学士赵越的身上。
林丞相虽无奈，却无可奈何，只能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扳倒九千岁。
林清婉也很生气，没少在小皇帝面前说顾霖的坏话。
“皇上，您明明是属意我爹的，而且我爹也为了这件事情准备了许久，
没想到九千岁一句话，竟然让皇上您的圣旨都收了回来。”
林清婉一脸担心的看向小皇帝，“九千岁的权力属实是大了些。”
“放肆！”
小皇帝暴怒，脸上阴云密布，看上去十分骇人。
林清婉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法，心中却很满意小皇帝的反应。
虽然他现在看上去是在对她生气，但是林清婉生知，她不过是被迁怒了。
皇上真正生气的九千岁把持朝政。
她若是不刺激一下，恐怕皇上还真的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正常呢。
“皇上……”
林清婉眼眶一红，整个人梨花带雨，柔弱而又可怜的依偎在小皇帝怀中。
被人用这样依赖的眼光看着，小皇帝心中突然升起一中前所未有的豪气。
他要做一个有实权的皇帝，而非是一个傀儡皇帝。
“清婉，你说得对，如今的大皇子不过是下一个朕罢了。”小皇帝突然说道。
“皇上，臣妾之前失言，皇上莫要当真。”
林清婉假意掩面而泣。
小皇帝拍了拍她的后背，“朕没有怪你的意思，莫哭。”
似乎是有些不太适应的这样的场合，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太正常。
“皇上别担心，我和我爹都会帮皇上匡扶正义，扞卫皇权的。”
“爱妃真是朕的解语花。”
小皇帝直接将林清婉打横抱起，朝着内室走去。
林清婉一脸娇羞，下意识攥紧了小皇帝的衣袖。
一室旖旎。
……
京城学子日渐增多，春闱如约而至。
大学士赵越负责主考，顾霖也在背地里监督。
林丞相也如同云棠所料那般，秉承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他果真对恩科考试下手了。
放榜当日，学子们竟是直接炸开了锅。
榜上所有学子皆是北方学子！
“难不成我们南方学子全是草包，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北方学子的吗？”
“天哪，竟然全是北方学子，难不成大徵朝只有半边天下吗？”
……
“我竟不知道北方学子如此厉害？”
“南方竟无一人能比，属实是笑话！”
“南方学子中，以江南才子宋瑾瑜为首，难不成他也无法在北方学子中占有一个名次吗？”
……
消息传来，满朝皆是震惊。
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失误，赵越当天就跪在了御书房门外。
“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小皇帝现在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哪里有心思去见赵越。
“打入大牢待审问。”
一句话，直接决定了赵越的结局。
“且慢。”
云棠的声音传来。
“参见太后娘娘。”
“母后，你怎么来了？”
小皇帝没想到云棠会过来，虽然脸色依旧不甚好看，却还是扯出一抹笑容来。
“我若是不来，恐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小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因为这次的恩科事件，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被云棠知道了。
上次他派人查过云棠和顾霖的关系，虽然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但是久居深宫，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这次正是因为顾霖指定赵越为主考官，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有些迁怒。
“皇上可是觉得赵越办事不利，所以连带着也生我的气？”
云棠冷哼，“有心算无心，无心者如何能赢，皇上还是先去查查江南优秀学子现在何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