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六刀
“倾奇者，稻妻雷神的造物，曾经存在的意义是存放神明的神之心。”
“后因自身太过羸弱而被神明关在踏鞴砂的【借景之馆】长眠。”雷鸣的太刀砍向了正机之神的左肩，一往无前的刀锋几乎斩断了那条残留的左臂。
另一条钢铁手臂在刀刃落下的时候袭来，被一根拔地而出的冰柱挡了下来。
江暮脸色如常，挥动了第二刀。
“四百年前，桂木于石后秘境中发现倾奇者，并将它于馆中带出，介绍给了丹羽等人。”
“丹羽知其为人偶但仍真诚相待它，为倾奇者脆弱的人生中添上了一份难得的美好。”
无坚不摧的刀刃再次瞄向了第一刀留下的伤痕，两刀合力便砍断了那条人造的神之手臂。
手臂重重摔落在地，伴随轰响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散兵的怒吼。
“闭上你的嘴，住手混蛋！你怎么敢！”
刚刚挡下正机之神的冰柱弯转，化作了庞大的冰绳牢牢束缚住了祂的右臂。
江暮冷冷了看了一眼那副肮脏的铁面，挥下了第三刀。
“此后不久，踏鞴砂事变，倾奇者带着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脏去完成了本应由丹羽完成的事。”
“有人告诉它丹羽因怕死而叛逃，那颗心脏是他杀死了随从得到的，倾奇者以为自己受到了背叛，愤而离去。”
“并在后来几乎以一己之力使雷电五传没落，害死了无数人，更直接导致曾经的一位社奉行逝世。”
寒霜覆盖于正机之神的整条手臂之上，刀刃与其接触的瞬间便干脆利落地将其斩断。
散兵的声音没有再传出，或许是绝望了或许是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有用。
“倾奇者在事后离开了稻妻，加入至冬国的外交组织愚人众，成为了一名无恶不作的执行官。”
“它讨厌属下做出一切僭越的事，喜欢通过贬低别人来彰显自己的优越，丝毫不在意凡人的死活，因为它被世界背叛了，所以所有人都应该和它一样痛苦。”
第四刀第五刀同时挥出，不管是散兵还是纳西妲都没有看清后一刀是什么时候斩出的。
这两刀，一左一右，全部砍向了正机之神的腰间，顷刻间祂的上身与下身便断了联系。
“听听，多么具有奇幻色彩的一生，可恨又可悲不是吗？”江暮来到了正机之神的面前，紫光划过，铁面一分为二跌落，露出了里面脸色铁青的散兵。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怜悯？你似乎想多了，我对你只有厌恶，而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让你死。”江暮的嘴角再次扬起戏谑的弧度。
雾切离手，在空间力量的帮助下斩向了正机之神胸口处的巨大雷元素图案。
雷元素图案轰然破碎，露出了悬浮在其间的神之心。
绛紫色的神之心与雾切一同飞向了江暮，雾切回到了左手手腕上变成了手链，神之心悬浮在他的左手手心上。
“混蛋，那是我的东西！”歇斯底里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和神之心断开了联系，那种感觉让他如临深渊。
“你的东西？这句话很荒唐不是吗？”
“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有着神之心，有着这么一具神躯的你在我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江暮轻声问。
散兵只死死地盯着悬浮在江暮左手之上的神之心，没有回答。
“神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拥有神之心，而非因为神之心。”
“你连人之心都没有，又凭什么动用神之心？”
剧烈的无色光辉将江暮与散兵，还有那只升级版的虚空终端包裹着，当无色光芒消散，他们已经离开了造神工坊。
……
离渡谷。
“我要此地遍布阴云。”
于是浓厚的阴云便笼罩了整片离渡谷的上空。
“我要此地电闪雷鸣。”
于是刺目的闪电震耳的雷鸣便在云层中游走不停。
“我要此地大雨倾盆。”
于是天空中便降下了如注的大雨。
“我要此地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于是阴霾散去，温和的阳光再度洒下。
江暮坐在一棵证悟树的树枝上，身前是被他用空间力量扼住的散兵。
“你行吗你？”
“给你神之心又能怎么样？伪神终究只是伪神。”他看着散兵，语气淡然，既没有讽刺也没有嘲笑。
这是他展示给散兵看的，同样也是给净善宫的贤者们看的。
“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没有心吗？”江暮拍拍手，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当初踏鞴砂事变，有人告诉你那颗心脏是丹羽杀了随从得到的，你很愤怒。”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丹羽那种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听到这番话的散兵瞳孔猛缩。
“你想说什么？”他厉声问道。
“踏鞴砂曾经到来过一位枫丹工匠，丹羽经过调查发现了他的身份是伪造的，而那位枫丹工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来自愚人众的执行官。”
“丹羽被它杀害，临死前还拜托枫丹工匠将他的心脏送给你，而那位工匠轻而易举的就把你骗了，多可笑啊。”
“你觉得丹羽会想不到博士会欺骗你吗？那你猜猜他为什么还要那样说？”
散兵被空间力量送到了江暮的身前，江暮看着它的眼睛。
“丹羽那么信任你，可你是怎么辜负他的信任的？”
“相信博士的话而非丹羽的人品？报复性地杀害雷电五传的后人？认为世界背叛了你从而开始作恶？”
“其实世界压根儿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过，所谓的背叛都是你的自作多情而已。”
“被神明抛弃你心有不甘，觉得神背叛了你，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倘若当初她将神之心存放在你身上，你承受的住吗？”
“你当然承受不住，如果你承受的住那这具人造的神躯就不会存在了。”
“至于其他的？生老病死连神都无法逆转，即使事发时你不明白，可你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依旧走在了作恶的道路上。”
“你这副身躯是孱弱的，但你本可以拥有一颗不孱弱的人心，可以和人做朋友，甚至在以后得到影的认可。”
“不过很遗憾，你没有把握住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所以你终究是无心的产物，你永远也发挥不了神之心的真正威能，你永远也得不到影的认可，永远也感受不到人间的情谊。”
“你嘲笑纳西妲被人民背弃，可她从来没有像你一样来报复这个世界。”
“从诞生之初便被禁足在净善宫五百年，她连阳光都没有感受过，见到的只有对她毫无一丝敬意的贤者，难道她不比你更应该憎恶这世界吗？”
“可她从没有埋怨人们忘记了她，她只怪是自己不够出色。”
“而现在我要告诉你，她是我的朋友，是我们的朋友，是那样贤明的一位神，她终究会被人民爱戴，终究会成就伟大。”
“至于你？”江暮淡淡地看了散兵一样。
“肮脏的家伙在哪儿都只会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