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眨眼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初。

但对港城老百姓来说,寒冬仍在持续,清晨推开门依然是天寒地冻的苍茫茫一片白。

林家上下已经习惯每天准时出现在大门口的门神。

包括林峤。

起初她还会担心引来左邻右舍异样的眼光,怕外人知道他简氏掌权人的身份惹来不必要的事端,后来发现男人早就处理好这些事,根本不会有人在林家父女面前嚼舌根或趁机攀附,于是彻底摆烂,甚至升起想看他能坚持多久的邪恶心思。

这天。

天刚蒙蒙亮,林峤就被大伯林安盛喊到客厅。

等她到客厅,发现林安丰也在。

林安盛坐在沙发上,还没睡醒的咸鱼父女俩在他面前排排站。

林安丰打了个哈欠,“大哥,你怎么来了?”

“还来这么早,我和峤峤都没睡醒呢。要骂人把我叫起来就行了,把孩子也叫起来干什么嘛。”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清早就上门,还一脸冷色,林安丰以为自己最近约会二十五岁小姑娘的事情让大哥知道了,有点慌。

林峤也以为大伯是冲她爸来的。

她最近都很乖,没有飙车,没有跟人打架,也没有喝到烂醉,每天在家写剧本,都成励志女青年了,大伯肯定不是来教训她的。

岂料——

“你别说话。”

林安盛属于长相随和,但特别严肃的人,随林峤的爷爷,尤其是一双矍铄的眼睛十分犀利,可能跟他是法学教授和律师有关,说话时声音很大,气场威严刚正,如同法官手里的法槌,一槌敲响,鸦雀无声。

林安丰最怕自己这个大哥了,登时不敢再哔哔。

林峤跟着颤了下肩,感觉不太妙。

果不其然,林安盛那双异常犀利的眼睛看向她。

“门口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峤的瞌睡霎时醒了,打到一半的哈欠叫大伯一个眼神吓歇了火,她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怎么处理?”

“人家在天天在外面守着你,大雪天的不冷?”

林峤嘟囔道:“又不是我不让他走……”

奇怪,大伯不是瞧不上简昱舟么,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然而不等她问缘由,林安盛直截了当挑明来意,“两个月的时间,什么考验也该考验完了,打不打算过,要不要谅解,给人家一个准话,拖来拖去不是林家人的作风,现在出去,说不清楚不许进家门。”

“大哥……”

林安丰想为闺女说话,刚喊了声大哥,就让大哥一个眼神吓退,乖乖闭了嘴。

闺女,你自求多福吧。

“大伯……”林峤讨好地看着林安盛,想为自己求情。

男人的行为虽然稍微感动了她那么一丢丢,但她还没彻底原谅他呢,至少得让他再站个十天八天才解气。

“大伯,我还在生气呢。”

“当你大伯瞎子看不见?”林安盛冷嗤,“生气!哼!”

说着,瞟了眼瑟瑟缩缩的林安丰,哪哪不顺眼。

侄女就是被他这个当爸的教坏的,大好的女青年毫无上进心,遇事不想着解决事,躲,躲能躲一辈子?

“他,他伤我心的嘛。”

林峤也怕自己的大伯,简昱舟凶起来最多压压她,大伯是真会揍人,她离婚这件事,她爸就被大伯狠狠揍了一顿,她也被罚了一上午面壁思过。

林安盛又冷哼了声,“两个月前伤心是真,现在……还不赶紧去!”

“大伯,你听我说,”林峤还想做垂死挣扎,但对上林安盛看穿一切的锐利眼神,怂了,“我先去换件衣服。”

“有什么好换的,就这么去。”

林峤委屈,“冷。”

“冻不死。”林安盛无动于衷,“人家在外边整天整天站不冷?”

“那我回房拿个手机。”

“你是去面对面解决问题,要手机干什么?”

林安盛端起茶杯喝了口,见林峤还杵在原地,补充了句,“今天我就在这儿等你的处理结果,不想给机会就打发人家走,要是还想发展,把人叫进来一起吃个早饭。”

“大伯今天不上班?”

今天可是周三。

“没课。”林安盛瞥了她一眼,“也没官司。”

林峤彻底绝望了。

还想拖延拖到大伯去上班,没戏了。

屋外寒风凛冽,震耳、如同狼嚎的呼啸声在屋里都能清清楚楚听到,林峤只穿了件小熊毛绒睡衣,接触到寒风立刻打了个寒颤,她把连体帽往头上一扣,手往兜里一揣,咬咬牙,踩着厚厚的积雪冲到大门口。

在院子里扫雪的佣人赶紧替她开门。

简昱舟先是一喜,接着蹙眉,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去车上说。”

林峤嘴唇哆嗦,连连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快冻死了。

尤其是暴露在空气中的脚后跟和脸,冻麻木了都。

简昱舟只犹豫了一瞬,就坚定的揽过她的肩,将她护在怀里,引着往停车点走。

林峤没有挣扎,按男人的意思坐上副驾驶。

简昱舟坐在驾驶位,中间的隔板被升了上去,长臂伸到后座取了件东西递到她面前,“拿着暖暖。”

林峤正用力搓着冻僵的脸颊,见是个套着毛绒软套的热水袋,接过来,然后疑狐地盯着他看,“你知道我会被赶出来?”

“猜到你可能会出来,没想到会穿如此单薄。”

“那你准备热水袋干什么?”

“月事就在这几天。”简昱舟一脸坦然,接着说,“不知道你哪天会出来,怕你手冷。”

林峤有点感动,“不对,你怎么猜到我会出来?”

“是我请林教授来的。”

“啊?”林峤吃惊,眼睛瞪成铜铃,“你?跟我大伯?”

事情是这样的……

简氏掌权人不是会坐以待毙,一味被动等待别人施舍机会的人。

他习惯掌握主动,习惯自己创造机会。

领完离婚证后,又在林宅外等了将近一个月仍见不到人,再等下去,只会让小娇妻越来越适应没有他的生活,那可不行,于是简昱舟干了件大事。

用一纸《不动产和现金赠与书》和一份《婚前承诺书》把林峤大伯给收买了。

《不动产和现金赠与书》承诺他简昱舟名下的每一分钱、未来他简昱舟挣的每一分钱都无偿赠与林峤女士,结婚不结婚都给,公司还在他手里,权力还在他手里,但产生的价值、挣的钱都归林峤。

为什么只给钱和不动产,不给股份和公司呢?

一是林峤守不住,二是这是他在庞大的简氏家族占据绝对话语权的保障。

也正是这一点打动林峤的大伯。

在林安盛眼里,自己的弟弟林安丰和侄女林峤两个草包,给他们钱正合适,权力什么的,让草包拥有了权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婚前承诺书》只有一条内容。

生不生小孩,生几个,由林峤决定。

孩子是他和整个林家的核心矛盾,林家是很注重人丁传承的家庭,亲人间吵吵闹闹有,但彼此都感情深厚,全家上下,从老到小都不会希望林峤当丁克。

“我们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家庭,说到底要不要孩子是你们两夫妻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比峤峤大了十一岁,将近十二岁,将来等我和她爸爸、她大姨小姨、她姑姑都走了,丈夫再走在她前面,叫她一个人怎么过,抱着你留下的金山银山生活?”

“你能保证过继来的孩子没有了你这个养父,还会恭恭敬敬孝顺她这个养母?”

“今天要是换过来,是峤峤比你大十一二岁,你们不要孩子,我们长辈或许会接受,但,是你比峤峤大十一二岁,不行。”

“对我们当长辈的来说,子女当下的幸福固然重要,但晚年是不是有所依靠同样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多少老人熬也要熬到亲眼见到新生幼儿出生才能放心闭眼,不仅关乎血脉香火,更知道自己疼爱的子女有了新的血脉陪伴,知道自己走后,世上还有其他人和自己的子女流着同样的血。”

“峤峤没有妈妈,不管她大姨、二姨和姑姑对她多好,终究代替不了母亲,她比蕴蕴、比意意更渴望一个完整的小家。”

以上是林安盛的原话。

林峤和简昱舟都是缺少母爱的孩子,林峤想要做母亲,体验母亲与孩子之间的天伦之乐,简昱舟却不想做父亲,童年的阴霾让他对血脉亲情望而却步,因此他们产生了分歧。

但现在不同,他爱上了一个渴望孩子的女孩,愿意为了她尝试去教养一个孩子。

解决了孩子的问题,就解决了他与林家的核心矛盾,再看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加之两个月风雨无阻的坚守也让长辈看到他的真心,一来二去林安盛就被说动了。

对自己的侄女,林安盛多少有些了解。

那条不上进的懒鱼,没人推她一把,估计她能别扭到明年冬天。

于是他就来了弟弟和侄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