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红枫山。
即使相隔百丈开外，处于微型“永恒炽阳”威力范围的边缘，但是冲击波和辐射依旧让陆雪琪和田灵儿的护身符微微发烫。
陆雪琪听着令人发抖的爆炸声，恍惚中好像看到一轮炽白的太阳坠落在山间，将一切邪秽震荡扫清，三千阴魂被瞬间净化，草木溪水瞬间蒸发。
如此恐怖的威力，让陆雪琪都一阵胆寒，田灵儿紧紧抱着陆雪琪，身子微微颤栗。
这是对强大而未知力量的天然恐惧。
而此时挡在她们正前方的张牧尘，在两女的角度来看，恰是背对着她们，直面着这轮恐怖的“大日”，炽白光晕下，他模糊的背影是那么伟岸，身形挺拔，在冲击波下岿然不动，像一尊守护神，让人无比安心。
当然，这只是陆雪琪和田灵儿视角下的张牧尘。
实际上的张牧尘。
“卧槽！牛逼！这就是核弹么？这么点当量居然有如此威力！”
张牧尘一脸兴奋，看着“太阳”消失，翻滚着火焰的蘑菇云冲天升腾，仿佛遮天蔽日。
如此壮观的场景没能持续太久，蘑菇云渐渐散开，显露出爆炸中心的景象。
焦土中心，凹陷的大坑中央。
欢喜天魔的法相之体在其中不动如山，笼罩在周身的金光虚影此时无比黯淡，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不是吧，当量太小炸不死她？”
张牧尘目光微凝，又拿出了第二枚百丈级“永恒炽阳”。
一发解决不了的话，不过是再来一发。
再来一发都不够，那就换个更大当量的“永恒炽阳”！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张牧尘将第二枚永恒炽阳又收了回去。
欢喜天魔法相身周的金光虚影彻底消散，几十丈高大的巨大身躯上出现了密密麻麻无数裂痕，瞬间分崩离析化为齑粉，随着双头四臂的轰然掉落，欢喜扇等四大法器也烟消云散。
法相之体是能量体，能量耗尽，自然归于虚无。
而原本被法相笼罩了的两局身影重又出现在原地。
张牧尘缓缓降落在地面，残留的高温、辐射都无法伤到八九玄功锻造过的金刚之躯。
清竹的衣服早已燃烧殆尽，她赤裸着跌坐在地上，怀抱着黄牛的尸体，双目空洞失神，面色苍白平静，全没了之前圣洁悲悯的样子。
“清竹法师，你，还好么？”张牧尘轻声询问，微微皱眉。
清竹原本粉嫩的肌肤此时开始已经被辐射、高温摧残，但她却似丝毫没有察觉一般，根本没有在意。
张牧尘拿出疗伤丹药，递给清竹。
清竹摇了摇头，似乎回过神来，终于开口道：“不用了，多谢你。”
陆雪琪和田灵儿此时也已飞了过来，见此情景，田灵儿走上前，琥珀朱绫将清竹的身躯覆盖住，为她遮蔽身体的同时起到一定防护作用。
清竹略微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给各位添麻烦了，谢谢你们帮我恢复清醒。”
张牧尘看了眼黄牛的尸体，再看着像抱着爱人一样紧紧抱着他的清竹，神色复杂，忍不住问道：
“他阻止了你凝结欢喜菩萨金身，让你的欢喜禅功亏一篑，你不恨他？”
清竹摇摇头：“他只是觉得我被欢喜禅操控了，想让我恢复原本的样子罢了。如果我修成菩萨金身，便再也回不去了，修成天魔法相，还有被正道中人解救，恢复清醒的可能。况且魔念存于我心，他只不过是引子。”
“那欢喜禅，真的操控你了么？”
“或许有，或许没有，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心中妄念已解，也该随他去了。”清竹忽然轻笑着，透明却炽热的火焰在她体表浮现，逐渐将她和黄牛包裹进去。
田灵儿惊呼一声，琥珀朱绫想为其灭火，却反而被弹开。
“焚魔业火？你在燃烧自己仅存的业力。”
张牧尘一怔，下意识想出手阻止，但还是硬生生控制住了。
“为什么？”陆雪琪惊愕追问：“他难道不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么？”
“呵呵，他这个自私鬼，我既然恢复了清醒，又怎会独活于世？”清竹依旧带着笑容，火焰愈燃愈烈，彻底吞没了她们二人。
“你们还有一位青云男弟子，便是昨晚我们初见时，我所布施的对象，他受了伤，应该还在那里。”
“谢谢你们，给了我们自由。”
清竹最后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但是在张牧尘眼前的，却只有一团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死在一起，或许是你们最好的归宿。”张牧尘拂袖一挥，这些灰烬便彻底融进了土壤中，化作来年的春泥。
田灵儿叹道：“牧尘哥哥，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她们两人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张牧尘从空间符将郑莹剑还有其他女生放出来后，使用阴阳转合功让她们恢复了理智，并且检视她们的身体想看看有没有暗伤，结果惊讶地发现：
黄牛只是对她们使用了媚心术，却没有碰她们！
“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在吸引清竹前来而已。可是清竹明明早就能去度化他了，却也一直在犹豫，或许她心中也隐隐能猜到几分结局吧......”
“这......合欢派出大情种么？”
张牧尘愕然无语。
陆雪琪似乎有点明白清竹为什么要殉情了，亦是微微失神，但当她看到不知何时紧紧握住了张牧尘右手的田灵儿时，刚才那几缕飘远的思绪又被瞬间拉扯回来。
“咳咳，师弟，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救另一位同门师兄罢。”陆雪琪故意提醒了几句。
田灵儿恍若初醒般收回了手，微微脸红，附和道：“是啊是啊。”
张牧尘看见地上躺着的残破的阴阳镇魂幡，伸手去捡，结果触之即粉碎。
阴阳镇魂幡里的三千处子阴魂都已经被永恒炽阳彻底净化，戾气全无，同样的，没了三千处子阴魂的支撑，这件强力法宝也没能躲过核平结局。
这时，天边似有一道流星电射而来，破空之声大作，威势极是吓人。
“这是起码是上清境界，会是谁？天音寺神僧？还是师傅？”
当这道流光落在三人身前，显出一身月白道袍的水月身影时，张牧尘和陆雪琪同时惊喜道：
“师傅！”
“师父啊，您可算来了！”
张牧尘话音未落，水月却已经冲了过来，一阵香风袭来，将陆雪琪和张牧尘，甚至田灵儿都揽入怀中。
“牧尘雪琪，还有灵儿，你们没事吧？可急死我了。”
水月在赶来的路上心中十分急切，此次前来的三人都让她颇为挂念，张牧尘、陆雪琪是最心爱的弟子自不必说，田灵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苏茹一直与她情同姐妹。
这三人中任谁出了事，她都会难以接受。
当她临近之时，看到红枫山这一片焦土、寸草不生的景象后，心中更是生起了绝望，以为这是欢喜天魔法相造成的，张牧尘三人在这种威势下只怕无法存活。
所以，当她还是看到了生龙活虎的三人时，一时之间，情难自抑。
头一次感受到水月的饱满怀抱，同时身边还有陆雪琪、田灵儿两个绝色美人环绕、挤靠着。
张牧尘忽然生出一个错觉，好像是自己坐拥了三个美人一般，温香软玉，无比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