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永强娘一看谢广坤背着手回来,张口就骂道“你这死老头子,一大早上去哪儿了?没看我和谢兰忙的不行吗。你倒好,一上午人影儿都没见着,这山货你不是要收拾完给人送去吗,就可着俺们娘俩使唤是不?”
“我说你喊什么,会不会说话,动不动就死的,哪天我要是真没了,就是你给咒死的。”
本来心情不错,让永强娘这么一闹腾,自己也没心思说什么。永强娘给谢兰递了个眼神儿,意思让谢兰开口问问咋回事儿。
“爹,你这早上去哪了?我看你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出去?”谢兰心领神会的问道。
“哎呀,还是我闺女知道心疼人儿,知道爹还没吃早饭,不像有的人,出口就伤人。”瞄了眼永强娘,看她没什么反应,就冲谢兰说道:“兰子,今天你爹发现一件高兴事儿,跟刘能有关。”
话还没掉地上,永强娘就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干啥好事儿,肯定是去使了什么坏。要我说你和刘能就是半斤配八两,你厉害点儿,你是八两,一天不作就不舒服”
“哎,我说你这疯婆子吃什么药了,我这说什么了,就跟我杠上。信不信我找个机会休了你,这一天天看把你能的。这家要没我,早晚你们都得喝西北风。”
“说吧,等你说完再怼再休我,看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要不憋死你可不好看。”这几十年,永强娘早就把谢广坤给摸透了,也早就跟他过够了。看他撅屁股就知道要拉什么屎,这不让他把话说完,肯定要憋坏。
“看在你服软儿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这刘强......”
这回谢广坤也没隐瞒什么,把他早上跟踪刘能的事儿都说了,这都自己家里人,也没什么要瞒着的。不过还是略去了坐霸王出租车的这段儿,毕竟不光彩。
还没等永强娘说什么,谢兰倒是先怼道:“爹,你说你这办的叫什么事儿。感情你早饭不吃,活不干,就是为了去跟踪刘叔。真的,爹,我算是服你了,你可真行,要是没你我们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气的谢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给好脸儿,转身继续干活。
可谢广坤不一样啊,说完之后仿佛得胜将军一般,这尾巴都快翘上天。“兰子,你可不懂我,这辈子别的事儿,我不参与行,但是刘能家的事儿我必须知道。再说,你这是唠的什么话,什么叫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谢广坤,我也服你,你说刘能吧,就那样儿,人刘强也没得罪你,你这又是跟踪、又是盯梢,又猫腰的,干的叫人事儿?再说了,家里一堆活,就我和谢兰,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歇口气儿,你可倒好。为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可勤勤了,我看,我们家这驴都服你。”说完,永强娘也没打算理他,继续整理着手里的山货。
这种类似的对话,谢广坤早已免疫,心情特好继续搁那儿叭叭。“这么和你们说吧,我和刘能从小掐到大,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只要他高兴的事儿,我保准不高兴,我吃亏的事儿,他也一定也会干。我俩掐了这么些年,我还略占上风,最起码我收山货怎么也算是老板了,比他可强多了。眼看他辛苦养大的儿子去给人扣大棚,我可太高兴。”
“我算看出来,你要是离了刘能你都活不起,这村里谁要是倒霉你可高兴。”永强娘继续怼道。
“这话你算说对一半儿,不是谁家倒霉我都高兴,要是刘能倒霉我才高兴呢。刘强要不是刘能儿子就好了,这孩子我还真不好说什么,生在刘能家算是瞎了。”说完哼起了歌,啷里个啷.....。
话说刘能也就比谢广坤晚半个多小时就回村,路过大脚超市特意放慢脚步,还把胸脯挺的老高,故意咳嗽了几声,生怕没人注意。
“刘能,你这么快就回来?。强子工作落实的咋样?考察到什么没?”谢大脚故意打趣道。
“大脚啊,我这一出马必须搞定,对方一看我是强子他爹,立,立马就给我递烟,点烟什么的,老热情了。中午还要请我吃饭,我都没答应,你说现在我是能随便请的动的吗?后来对方是在是太热情了,我就说让他们把强子照顾好,我呢还有事情要处理,必须回去......大脚来瓶汽水,我,我接着跟你说。”说得口渴的刘能有些卡壳,刚刚在车站都没舍得买水,把他渴坏了。
大脚把汽水给刘能后,继续笑着,看刘能怎么编。
“这不,在我的再三嘱咐和他们的请求下,他们把强子安排到了经理的位置上,指导他们公司好好发展,还派车把我送到村口,这不,车子刚刚开走。”反正没人看见,刘能继续瞎编。
看着越说越没谱的刘能,谢大脚实在是绷不住,大声笑道“刘能啊,你可别说了,你还在这里编。人谢广坤都跟我说了,你们就是去了一个普通的种大棚的地儿。还说,强子就是去扣大棚帮人种地,你还让强子不能跟外人讲,怕露馅。”一边说,还一边比划起来。
卖完广坤的谢大脚,看着刘能五颜六色的脸(如果有的话),忽然觉得又不应该告诉他。“刘能你可不能跟广坤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你俩要是掐起来,我可不帮你。”
刘能心里这给气的,又尴尬,又没脸,特别是在大脚这里。“啥也不说了,大脚我这就去找谢广坤。”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刘能,谢大脚又喊道“汽水钱我就不朝你要,我请你喝,你也别上火。”也不知刘能听见没有,反正感觉自己好像把广坤卖了,心想:这不能出什么事儿吧。
“谢广坤,你给我滚出来,你这谢秃子.....”刘能小跑到谢广坤要他们家院门口,张嘴就喊道。
“谢广坤你快滚出来,听见没有......”反正难听话不停从嘴中冒出来,一点儿不磕巴。
“刘能你喊什么喊,嚎什么丧呢,怎么一点儿素质都没有,白给大学生当回爹。”谢广坤也不是泥捏的,后面一句话算是开启了战火。
“谢广坤,我,我咋就不明白我们村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人。天天打听别人事儿,还到处造谣,是不是你跟大脚说的?”刘能气的已经语无伦次,挂不上档。
“我说刘能,我造你家什么谣了,你在这说的是人话不?还谢秃子,要秃也是你先秃的,要不你这光头咋来的。”
“谢广坤,你甭跟我扯别的,别想岔开话题。我问你,今天是不是跟踪我和强子?不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刘能算是明白过来,一定是早上谢广坤跟着自己爷俩,把强子的事儿都偷听完了。
“刘能,你脸可真大,我可没有跟踪你,我是不小心听到的。”
“还说,没有,你,你要是不跟踪我,这事儿咋知道这么清楚?”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去走亲戚,只不过这方向刚刚跟你们一样。当时我打的车,不成想闹肚子,就下车去方便。刚好你们那的园子里有厕所,立马我就进去了,不小心听到的。”谢广坤还是技高一筹,谎话功夫已经炉火纯青。
“再者说,我也没造谣,说的都是事实。”
眼看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谢广坤也不怕,仗着人多继续道:“刘强给人种地打工,我这也没说错啊。你还跟别人说是去考察什么的,还请吃饭,当领导,要我说你这才是造谣,还是造自己儿子的谣。有坑爹的,我还第一次见坑儿子的,大伙说是不是?”
周围人也就看热闹,暂时没人搭茬儿,也怕刘能这火撒自己身上。
“谢,谢广坤,我跟你没完,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脱下鞋子,朝着广坤打去,谢广坤一看这,就跑进院里。
两人在院里追了起来,刘能作势要把山货给他掀了,谢广坤赶紧上前,一没留神儿,被刘能薅住头发,扯下一大块来。
瞅着手里带着血丝的头发,刘能心慌道:“你这头发是自己没长好,太容易掉,这可不怪我。”说完还把头发给扔了过去。
全村人都知道,头发是谢广坤的命根子,这下扯掉一大片,可有好戏看。
刘能算是报了大仇,趁着谢广坤没注意到正准备溜走。
“刘能啊,我和你闹着玩,你这下死手啊。我头发本来就不多,你这给我下死手薅去这么多,我跟你拼了。”说完就撵上刘能,两人立马厮打了起来,这下周围人开始拉架。
王老七也来了,赶紧把两人拉开,大脚也来了,打着圆场道“这事儿,都怨我,不应该跟刘能说。不过话说回来,广坤说的是实话不?”
已经闹到这份儿上,真不真相的大家伙都已经看出来,刘能吹牛,被谢广坤刺破。
“就算说的是真的,这事儿也不能让他那么说,跟踪我跟间谍似的,说不定还真是。我要报警给他绳起来,让警察来管他。”
听到间谍两字儿,谢广坤想起自己做车没给钱的事儿。心想警察来了会不会露馅,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坐车不给钱说不定真要给自己绳起来。
“刘能,今天看在大脚和七哥的份儿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你给我记住了刘能,这事儿咱俩还没完。”说完就进屋了,让永强娘帮忙把这头发赶紧给沾上,说不定还能留下来。
“大伙儿都散了吧,都散了。”谢大脚招呼大家道。
刘能眼看谢广坤头发也没了,自己气儿也出、仇已报,也没再计较。不过,这吹出去的牛可挽回不了,这回丢脸可丢大了。指不定大伙儿在背后怎么议论呢,自己的儿子去帮人种地去了,虽说有点儿工资,可这大学生去种地,叫什么事儿,心里不是滋味儿的刘能,越想越气,越气越不好意思待。
听着大家已经开始议论自己,灰溜溜地走开,这次胸脯可没再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