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太子来说，不过就是一枚棋子。
当年，聂家在当今皇帝临朝称帝之前，就曾明确表示，要为上一任皇帝肝脑涂地，甘心赴死。
虽然后来有归降之举，可如今的皇帝依旧对他们没有任何信任之情。
他明明已过殿试，却位居闲职，郁郁不得志。
就连那世袭的爵位，到今日也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他明面上归顺太子，可实际上行的却是复辟他国之举。
当初若不是秦衣派人救了他，他岂会有命活到今日？
西溱亡国，非他所愿。
现在他更不能让药神谷落得如西溱那般下场！
聂云霆倏地一头磕在地上。
“太子殿下，臣愿以性命发誓，若臣做出任何有违殿下之事，聂家举族俱亡，臣不得好死！”
听着聂云霆的誓言，太子那张宛若寒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聂公子此番言重了，本宫不过是觉得若是直接同父皇表明心意，恐怕会引起猜忌而已，并无他意。”
太子在说话时，人已经走下台阶，亲手把聂云霆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副饱含歉意的眼神，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不过你放心，本宫知道你的意思，若想拉拢住朝臣之心，本宫就不能做那以怨报德之人，本宫这就进宫。”
太子满口答应，还不忘对一旁的手下吩咐。
“派人去府内库房，将前些日子得来的名人字画赠予给聂公子。”
太子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可谓运用的炉火纯青。
聂云霆就算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暗暗咬牙点头领赏。
“多谢殿下赏赐，臣只是尽了臣之本分，之前言语确实有失妥帖，还请太子殿下，莫要见怪。”
两人虚以委蛇，片刻之后，太子便离开了太子府，只身入宫。
而此时的皇宫内，皇帝正捏着药神谷传来的战报，面色铁青。
“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连一个小小的药神谷都攻打不下来，朕每年在他们身上花费的大笔银钱，是肉包子打狗不成？”
“陛下消消气，那药神谷内贼人众多，没准就是时机不凑巧给耽搁了。”
皇帝此话一出，一旁的孙公公连忙宽慰道，“淑妃娘娘今日还派人送来了清热去火的莲子羹，陛下不妨尝尝。”
说话间，孙公公将一碗莲子羹摆在了龙案上。
皇帝盯着那翡翠烧白的玉瓷碗，眼中的神情莫名。
“淑妃可有在说些什么？”
孙公公摇头道：“贵妃娘娘素来不喜鬼医姑娘，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倒是太后那边，对这位鬼医却多有维护之意。”
皇帝闻言冷哼了一声。
“皇后还指着凭这件事拉拢慕漪，可这女子的心性，远不是寻常妇人能比的，她短短两月之间，就开辟了通商之途，甚至不用耗费一兵一卒，便让北狄皇族让出了两成利益，这等本事与谋划，岂是一个太子妃之位就能拉拢的了的？妇人之见！”
皇帝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