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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萱他们随着釜瓦王室撤退入住的,是一个叫邴始乐民城的地方。

对于釜瓦国这些千奇百怪绕口难记的城市名字,谢瑾萱表示很苦恼困惑。

但是吧,住着却是挺舒服的。

邴始乐民城的建筑风格和釜瓦主城差不多,但是它的阳光朝向比较好。

每天早晨醒来,享受着温暖的第一束阳光撒在脸上的感觉,别提多美妙了。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谢瑾萱风寒也好的很快。几乎喝了两天的黑色苦汤药,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活蹦乱跳的。

她这边的心情和状态就像是艳阳花开,但是瓦拉归那边的却是恰恰相反。

釜瓦国君去世,主城被毁,臣民损失惨重。

釜瓦国的繁盛和那些不近人情的规矩都是上上任的老国君定下的。釜瓦的江山被打下后,就交给了瓦拉归的父亲瓦尔泰。

瓦尔泰没上过战场,只是乖觉的听从上一辈的规则,经营着釜瓦国。悠哉悠哉的做着釜瓦国君的位置将近二十年。

瓦尔泰喜欢敛财,特别贪财。他的王宫装饰的金碧辉煌,自身也穿的都是明晃晃的黄金装饰品。

釜瓦国的赋税较重,所以底下的商人就开始不择手段的敛财以上交税金。

当然,瓦尔泰虽然本人是个守财奴,在培养军士方面却舍得花钱。主城之所以空虚的只剩下一万多兵士,也是因为他将大批人马送去深山秘密培养了。

送走的那批人,装备和武器无疑是最精良的。

瓦尔泰的死,对瓦拉归和王后月龄汐的打击很大。

尽管瓦尔泰活着的时候有众多的缺点和让人厌烦甚至不屑的行为,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主心之骨。

瓦拉归知道自己的父王喜欢钱胜过喜欢自己,所以他一个王子才会在城内开多家商铺,还有一家独一无二的花楼用来敛财献给瓦尔泰。以此,来博得瓦尔泰的欢心。

可当瓦拉归未能保护住自己的父王,眼睁睁看着父亲惨死在眼前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怨怪到达了顶点。

“父王,儿错了,儿应该听您的话,好好练武的。”

瓦拉归跪在灵堂前,哭的撕心裂肺。

安静跪着的月龄汐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王宫之中,只有她一位女主人。

瓦尔泰只爱财,在女人方面却也只有月龄汐一人,并未添置其他。

平日里,他们虽然算不上恩爱,但却也是相敬如宾。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的男人就是她的一片天。现在她的天塌了,她的灵魂仿佛也跟着她的男人飘走了。

“儿,以后,釜瓦就要交给你了。”

月龄汐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双手握住,对准了心口。

瓦拉归专心的哭喊着,不仅没听到月龄汐对他说的这句话,更没有觉察到月龄汐的动作。

在房间里闷了两天不让出门的谢瑾萱今天终于说通了匡子晟,放自己出来放放风。

既然出来了,她也理应来看看据说是有血缘关系的釜瓦国王室亲人。

月龄汐她是认的,但是那位死去的釜瓦国君,给她的印象真的很不好。

在危险来临之时,抛妻弃子!这样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国君,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夫君。他就是一个渣男!

若是她真的和这位国君是亲生父女的话,她会有这样的父亲让她感到恶心和愤慨!

所以来他的灵堂走个过场,是谢瑾萱能说服自己,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也亏是她来了,正巧看到了月龄汐准备自尽的一幕。

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以身殉情,可是不值得的。

谢瑾萱身形一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步伐是怎么做到那么快的,眨眼间就来到了月龄汐身边。在月龄汐刺下的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月龄汐的手,将她的动作硬生生的止住了。

月龄汐睁开眼,眼中带着湿意和惊喜。“小萱!”

这时候那笨蛋王子也终于反应过来,扑到了月龄汐身边。“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啊,您也要丢下儿吗?!”

谢瑾萱抢过匕首扔到一旁,蹲下身来。

“他当初逃命的时候丢弃你们母子不管,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追随的,死就死吧。”

听到谢瑾萱说出这句话后,月龄汐的表情僵住了。瓦拉归却愤怒的开口指责谢瑾萱。

“不许你这么说我父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阙词?!你给我滚出去!滚!”

面对瓦拉归的咆哮,谢瑾萱并没有当回事,她的目光落在月龄汐的脸上。

月龄汐回过神来,抬手抚摸上谢瑾萱的脸颊。

谢瑾萱没有躲。

“孩子,你不应该这样说他。就算他有千万般的不是,可他毕竟是釜瓦国的国君也是归儿的父亲,是我的夫君。还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可没认他,他也不配做一个父亲。”

月龄汐叹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块翠绿的玉牌。

玉牌正面的花纹和小和尚当初刻的那个一样,背面是月龄汐三个字。

“孩子,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让你流落在外,受苦了。王上不在了,我也要按照规矩,随王上而去了。这个玉牌你拿着,若是不想认祖归宗进入王室的话,可以去月氏一族找你的外公。”

规矩,什么规矩?!

谢瑾萱没有去接玉牌,询问的眼神望向瓦拉归。

瓦拉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此刻也不大喊大叫的让谢瑾萱滚出去了,而是颓废的瘫坐在地上。

“王室确实有这个殉葬的规矩,可是,可是母后,规矩是可以改的啊!”

“釜瓦国之所以在你父王的管理下还能立于四大强国之中,就是因为祖宗的规矩没有废。若是规矩轻易就废掉,那立下它还有什么用处呢?”

“你马上就要继承国君之位了,以后你就是釜瓦国的王上。老祖宗的规矩不可废,更不能在你这里废除。你若是为了母后废除这条规矩,那以后你执掌釜瓦国还怎么立足呢?!”

月龄汐看似柔弱,脾气却倔强的很。她将玉牌塞进谢瑾萱的手里,站起身走向那被扔在一旁的匕首处。

谢瑾萱捏着玉牌随之站起,来到月龄汐的背后,在她去捡匕首的时候,抬脚踩了上去。

月龄汐一愣,回头看她。

“母亲想要以自己的死来锻炼儿子的性格坚韧,更想以自己的死为即将继位的儿子做威信上的铺垫。心是好的,但是方法错了。”

“刚刚失去了父亲,又要失去母亲。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瓦拉归会变成什么样子吗?他也许会受了刺激后一掘不振,更有可能变成一个毫无人性的疯子。”

“至于那个狗屁规矩嘛,规矩既然是人定的,那人自然可以更改。不破不立!”

“瓦拉归,我要和你争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