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
此时用手揪住恩比德头发的男人弯下腰来，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喃喃道：“你可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恩比德先生。”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上帝的，他只存在你们这些人白痴的幻想中，麻烦认清这样的现实！”
脸颊尽是血液的恩比德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男人。
他的眼眶已经产生轻微的浮肿，眼球表面都是血丝。
于是在几个剧烈的呼吸以后，还是站不起来的他这才缓缓说道：“你们都是一伙该死的骗子，迟早是要下地狱的！”
“下地狱？”
未免被这句话给逗笑的男人往恩比德脸上吐了口水，并且调侃道：“请问谁能够让我们下地狱？”
“不好意思，就靠你所信仰的上帝，还是什么其他之类的狗屁玩意？”
说到这里，完全以一种嘲笑口吻的男人就再次动手，这回是结结实实轰在他的面门上。
终于顶不住的恩比德顿时昏迷了过去，也有可能是直接死了，谁知道呢？
站起身来的男人看着这个弱懦且无力的家伙，忍不住和其他同伴炫耀道：
“喂，你们看到了吗？”
“我的拳头真应该他妈去参加拳击比赛，而不是缩在这个鬼地方拿一个废物练手。”
“是的，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我天生就是这块料！”
谁曾想，当他刚说完这句话准备回头的时候，一枚子弹就贯穿了这家伙的额头。
弹片在他的脑浆中搅来搅去，最终从后脑勺的位置炸裂而出，白色的骨头都能清晰可见。
其余的两个同伴根本就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顿时呆愣在原地。
直到他们看见从灌木丛中走出来的身影时，这才意识到自己需要拿起该死的枪支。
麻烦上门了：
“操蛋，这狗日的杀死了皮特！”
“我他妈看见了！”
然而他们拿枪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宋昊动手的速度。
基本上是枪套都还没有打开，一道枪声就回荡在耳畔，面目全非的脸颊上残留有黑火药的气味。
火光一闪，又死了一个人...
眼看接下来是一对一的局面，耸了耸肩膀的宋昊干脆说道：
“放下你手里的枪，相信我，我绝对会在伱开枪以前就让你体验一下脑袋开花的滋味。”
他有这样绝对的信心。
深刻意识到彼此枪法差距的男人也乖乖放下了手里面的枪，依照要求整个人抱头爬在了地面。
宋昊先是走上前踢开了这家伙的手枪，同时冷声道：“老实交代，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跟着他们出来了一趟而已！”
经典的洗脱罪名台词。
压根就不相信的宋昊不想听他在这里啰嗦半天，索性一发子弹射穿了这家伙的大腿根，先给点教训。
这怕疼的混蛋禁不住嗷嗷大叫起来，活似一只快要被宰杀的家猪。
但凡再稍微偏移几公分的位置，某人用来传宗接代的物件可能就要宣告再见了...
这秒钟，只见踩在他背上的宋昊用枪管顶住他的后脑勺：
“我他妈不会再重复一遍，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我觉得你最好考虑清楚点。”
快要吓到大小便失禁的男人闭上眼睛：“自由党，我们的老大是汉克，这都是他的意思。”
“汉克？”
老实说，在宋昊的印象中可不记得在西部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结果就在他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来自背后的一道强烈杀意，便急忙朝着侧面翻滚出去。
一枚子弹不偏不倚射穿了这个倒霉男人的背部，可能是击穿了肾脏的缘故。
他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站起身来的宋昊可不会给他第二次开枪的机会，直接率先射飞了这家伙掌心中的手枪。
他还有些话要问这个狗娘养的：
“恩比德先生，我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能站起来，真是有够顽强的。”
“你他妈究竟是谁，回答我，为什么要一直阴魂不散！”
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的恩比德只能在这里无能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反观宋昊则是一边朝前走，一边弯腰从地面拿起掉落的灰色账本，这个引发一系列混乱的矛盾点。
“我和你说过，我们曾经有幸见过一面，恩比德先生，还有印象吗？”
“你该不是...”
伴随他脸上的面具取下，瞳孔骤然收缩的恩比德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是谁。
是的，他们见过，绝对见过，自己永远都不会忘掉这张恶心记恨的脸颊：
“你他妈当初在餐厅可是给我一次狠狠的痛击，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不以为然的宋昊把账本揣进怀里：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笑话，恩比德先生，又不是我强迫你去上一个妓女，对吧？”
“况且偷腥这种事情，你既然敢做，就要敢面对背后可能带来的麻烦。”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来杀死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也就没有急于出手。
终于在彼此还有几步路的间隔时，宋昊停了下来：
“所以在上路以前，还有什么是需要麻烦我向墨菲小姐转告的吗？”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仁慈。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毕竟你需要一个死人来帮你保守秘密。”
一脸生无可恋的恩比德叹了口气，他随之失魂落魄的坐下来：“请问能给我一支香烟吗？”
“当然，这是你应得的，伙计！”
宋昊递给了他一根点燃的香烟，后者深深吸了口气，仰头吐出一团乳白色的烟晕。
这秒钟，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放松的心情，似乎觉得周围的景象都要美丽很多。
处心积虑长达几年的时间，他终于感觉累了:“嘿，你知道吗？”
“我这辈子都在讨好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女人，仅仅因为她头顶着一个卡德隆的名字，我就要像条狗一样的舔着她。”
“这可太滑稽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是这样滑稽的一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恩比德竟然还放声大笑起来，眼泪从他的眼角滴落。
他认清了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
奈何不会产生半点同情心的宋昊只是问了句：“我不关心你这些感情上的屁事。”
“所以自由党的人要你偷这账本，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们应该是准备通过这账本摧毁卡德隆家族，我无非就是他们利用的一个玩具而已。”
“不管怎么样，它现在归你了...”
看得出来对方的呼吸正在变得愈发虚弱，问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站起身来的宋昊也就把账本给揣进怀里。
此地不宜久留，先前的几道枪响可能会引起附近路人的注意，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在临走的时候，他望着倚靠在石头上的恩比德，这家伙的嘴上还咬着香烟：
“确定没有什么想和她说的吗？”
“我本身就不爱她，没什么好说的，开枪吧！”
至少在这样认清结局的情况下，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还勉强算是一个男人。
萤火虫在山林中飞来飞去。
直到一道清脆的枪响以后，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