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里是宾馆，但是因为特殊原因已经关停了三个月，期间没有接待过任何人。”
慕羡川坐在车里，脑海里只剩下守卫毫不留情地阻拦，眉眼一片酸胀。
发白的唇瓣不知所措，干涩猩红的眸子僵硬而缓慢地动了动。
哪怕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依然，难以接受。
胸口积聚的郁气几乎压的喘不过气，空洞的眸子无神地盯着前方，呆滞茫然的神情出现得不合时宜。
“嘟嘟嘟——”
“嘟嘟嘟——”
“嘟……”
手机从颤抖的指尖滑落，长长的一条裂痕立刻出现。
混沌的眸光看清亮着的来电显示，矜贵狼狈的医生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生锈机械般运作缓慢的脑袋恢复几分清明。
努力弯下腰，在指尖即将碰到手机的一刻，震动的电话蓦地停歇。
瞳孔缩了缩，慕羡川唇瓣白了几分，指尖努力碰到手机。
僵硬的指骨使不出任何力气，仅仅一个捡起手机的动作，就足以困难到让人发狂。
额角冒出冷汗，慕羡川蓦地捂住心口，眉眼紧皱。
缓慢而迅速地做好深呼吸，指尖轻颤，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将电话拨通——
“嘟…嘟…嘟……”
商晚温吞地躺进水里，指尖把玩着摔碎碗得来的瓷片，漫不经心地在白皙的手腕上比划。
铃声毫不意外地响起，商晚勾了勾唇，按下免提——
“商商，”
平静温柔的声线，如同迎面的晚风。
商晚将身子往下滑了滑，轻轻应了一声。
攥着瓷片的手却是毫不犹豫，朝着手腕划下。
平稳的呼吸可以露出几分凌乱。
“商商，”
慕羡川压下控制不住的不安，抿唇轻声询问：
“是睡醒了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姑娘的声音似乎虚弱而缥缈，隐隐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出来。
“老慕，你回来顺道给我带一份甜点好不好？”
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商晚渐渐惨白下去的脸看不清半分神情波动：
“我想吃你买的甜点了。”
低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缱绻温柔，酥酥软软像是在撒娇一般。
心口萦绕的烦躁戾气奇异般的被压下，慕羡川下意识地弯了弯眉眼，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
“好，那商商乖乖等着我。”
“一言为定哦~”
小小的尾音轻颤，敏锐的神经被撩拨，却被理智压下。
慕羡川低低应了一声，驱车返回。
鲜血在光滑的地上蔓延，商晚另一只手松开了瓷片，漫不经心地拿过一旁的枪，眸色微暗。
甜品店。
“先生，您要的甜点打包好了。”
店员双手将打包好的东西递过来，慕羡川伸手接的时候，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心口处无端传来几分灼热的痛感。
指尖一抖，东西猝不及防掉落。
“嘟嘟嘟！”
“嘟嘟嘟！”
蹲下身将掉落的甜点收回去，慕羡川拿出电话瞥了一眼，温吞地划下接听——
“小慕，我的枪，不见了……”
心口不受控制地“咯噔”一下，慕羡川伸出的指骨用力微蜷，长睫掀了掀，眸子露出几分拼凑起来的茫然：
“什么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