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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手心里的少年简直委屈又可怜。

商晚指尖微蜷,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也就没有怀疑是小崽子开的枪,在楼下强行打乱他的理智,就是想让他来不及解释。

系统给出的随机任务摆明了就是让她坐实小崽子身上莫须有的罪名。

长睫微垂,女孩儿眼睑投落的阴影颤了颤。

零九小心翼翼地探头:

“大佬,随机任务完成或者不完成,掉落的奖励和惩罚也是随机的。”

小白团晃了晃脑袋里装着的冰冷机器,谨慎建议:

“因为触发到身体占有权问题,所以大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疏远大人,然后找出真正的凶手。”

女孩儿眼底的情绪被遮掩。

抿起的唇角有些冷。

零九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温热的呼吸洒在手心,女孩儿指头微蜷。

“位面寄体问题,不要再出现第二次。”近乎淡漠的情绪从眸底划过。

零九偷偷松了一口气。

指尖冰凉,素白的指节还有浅淡的红痕没有完全消下。

她将手轻轻移开。

很轻的动作,少年却蓦地僵直了身子。

“徐坚被俘,北方自然事端多生。”低软平静的嗓音缓缓响起。

女孩儿琉璃色泽的凤眸里蒙了雾一般辨不出情绪。

她往后避开了些:

“我想静一静。”

修长的骨节微蜷,少年掀起眼帘,晦涩微冷的目光漆黑。

还是不信么?

即使解释了。

南初抿起唇角,露出的可怜表情背后渗出些许阴郁。

房门被敲响,门外的顾凛琛逐渐暴躁。

砸门一般的动静传开。

少年眸底的幽冷加深了些。

半跪在女孩儿面前的膝盖泛起酸疼。

少年起身的时候,眼圈红透。

颀长笔挺的身形看上去单薄得可怕。

苍白的唇角无力扯了扯,目光落到掉落的礼物盒上。

迟钝地弯下腰,指头僵硬地打开——

是一条围巾。

绣了少年喜爱的墨兰花。

乌黑深邃的眼瞳氤氲着水雾,少年分明白皙的指骨微微缩了缩,低头将亲手织出来围巾递到女孩儿面前。

低软的嗓音还残留着几分沙哑,闷闷的憋满了茫然无措:

“送给姐姐的生辰礼物,只可惜没能让姐姐亲手拆开。”

坐在床前的女孩儿冷淡得仿佛两人之间隔起了城墙。

眼眶一酸,少年哑声咽下委屈和烦躁:

“不过没关系的,礼物和心意送到了,南初就不能留下来打扰姐姐了。”

捧到女孩儿面前的围巾甚至得不到半分关注。

强行勾起来的笑容都开始僵硬了。

肯定狼狈死了。

匆忙将围巾放到女孩儿手上,少年仓皇移开眸子。

唯恐看到再次被女孩儿丢弃的场景。

却没注意到女孩儿垂下的眼底柔软一闪而过。

哽咽嘶哑的第一个音被咽下,南初眨了眨眼,漂亮的琥珀色瞳仁水雾弥漫。

他后退两步,漾开的笑是混了黄连的苦。

脆弱而敏感。

他轻轻拽住衣角,低声开口:

“南初先走了。”

女孩儿低垂的眼睑浸了几分雪地里的寒冷,闻言也没有任何动静。

红透了的眸子一晃,水珠子打湿了纤长的眼睫。

他低头,软白漂亮的脸蛋儿失落,小声看着女孩儿:

“南初真的走了……”

哪怕一步三回头,哪怕走得再慢。

直到关上门的前一刻,女孩儿都没有丝毫动容。

终于确定,从见面就迁就纵容他的女孩儿是真的生气了。

长睫微掀,南初抬眸,冰冷的墨眸深处掠过一抹阴翳。

他抬手,抓住了伸向门把手的顾凛琛的爪子。

遮住情绪的碎发乌黑垂下,少年面无表情地看向男人。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微微靠近,少年嗓音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最好祈祷,邵枭直接死在医院里,这口锅扣稳在我的头上。”

两道目光撞上,少年眼底的杀意肆虐,直白得不加掩饰。

仿佛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眼神。

又似乎隔岸观火,看透了一切。

顾凛琛拧起眉,不想让自己露出胆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在大厅开的枪,那么多人都是见证!”

“是吗?”

南初嫌恶地松开手,掏出帕子擦拭着碰过男人的手心,用力到泛红。

男人脸色青白交加。

“你最好,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姐姐面前,否则,我不介意替邵家清理门户。”

赶上来的沈文已经掏出枪指着男人命穴。

目光掠过紧闭的房门,少年紧绷的侧脸藏匿在黑暗里。

却是已经下令,守着邵家不让外人进出。

顾凛琛被亲兵赶走。

门前又寂静了下来。

南初指腹碰了碰无名指上的红痕,晦涩幽冷的眼眸微垂。

小小的声音含在舌尖,哑了下去——

怎么就不能,相信他了呢?

垂下的指节不断收紧,高挑挺拔的身形在门口像是望夫石一般站了许久。

……

北方变了天。

名义上的。

政界籍籍无名的南二少正式接管北方势力,一夜火速清理完徐坚余孽。

一夜之间,全部收网。

雷霆手段让心有不服的人心有余悸。

谁也不想再体会一次,深夜被军队敲响大门强行带走,在血流成河的大帅府里表明立场。

妻儿老小全部身家性命,仅在一念之间。

腿都吓软了。

不到三天时间,北方承认了南初的新身份。

心心念念的签证触手可及。

本应该在大帅府处理狼藉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确实难闻。

病危通知书下了七次,不到三天的时间,邵家身强力壮的当家人面色灰白,瘦得颧骨都露了出来。

顾善在床前守了几天,几乎没有闭过眼。

房门被推开。

顾善起身的动作晃了两步。

“父亲。”

顾凛琛上前扶住他,送来了家里仆人做好的饭。

“晚晚这两天如何了?”

顾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胃口。

“南初留了人在邵家,她出不来。”

“出不来是好的,外面世道乱,南初那小子又刚上位,难免有浮躁的人想对晚晚动手。”

顾凛琛将饭盒放到了一边。

眼神变了变。

“邵伯父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