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书册上标记的法器价格，刑玄给素衣传讯道
“这些法器的售卖价格，大约只有你店铺的七成不到，有的甚至只有六成。比起三大家族的商铺，价格都还要低上少许！”
素衣也仔细看了看，又询问一旁侍女丹药符箓的价格，不想也只有正常店铺六七成。之后，她当场买了些，检查发现，购买的丹药符箓，都是出自天雷宗的正品，而非次等冒充。
“去把你们阁主叫来！”素衣面如寒霜，冷喝道。
“不好意思，客人……。”侍女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可侍女话还没说完，素衣就盯了她一眼，周身灵机牵引而发，引得店里的防御阵法触动。
咔咔咔！
众多购物的修士感应到变化，纷纷往外跑去，侍女也被吓得半死，愣在了原地，颔首低眉。
下一瞬
又有一股筑基修士灵机激发，源自阁楼的上层。
“今儿就忙到这儿吧！”阁楼上层，一道慵懒的冷清话语传来。
这店里的伙计一听，立刻逃离，只剩下刑玄素衣两人，以及楼上未知的筑基修士。
不多时
楼阁上层传来脚步，不过比起这个，刑玄倒是先闻到一股烟味儿。
梅花的！
踏踏踏！下楼梯的转角走出一女子。
这女子面容姣好，神色却有些倦怠，似没睡醒，她身穿一袭露肩宫装，然宫装极为凌乱，整个人仿佛遇见急事，刚起床一般。
此外，她手里还拿着一杆烟枪。
“好多年不见了吧！”宫装女子磕着烟枪，靠在了楼梯拐角处的扶把上，又说道
“素衣还过的安好吗？”
“诗，诗雨！竟真的是你，你当年不是前往极北之地，镇守偏殿了嘛？怎会出现在这儿。”素衣惊诧，似有些不敢相信。
从对话就知，眼前的宫装女子就是秦诗雨！
秦诗雨摇了摇头，道，“没去！”
“没去？那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的消息，而你也没回过宗门，找过我？”素衣询问。
秦诗雨长吁一口气，并不回应，又吸了一口烟，转向刑玄问道
“这位，应该就是掌控北泊群岛的坊主吧。小女子秦诗雨，见过石纶道兄！”
刑玄拱手见礼，“在下石纶，见过秦道友了。”
“诗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素衣踏前一步，眉头紧皱。
“当年，我没去偏殿，也没回宗，也懒得找你，就这样了。”秦诗雨随口说道。
“那你怎又变成这副德行？”
秦诗雨一愣，旋即展开双臂，左右看了看自己，“这不好嘛？”
“你已经不像以前的你了。”
秦诗雨噗呲一笑，道，“人是会变的。”
“那就变成这样！”素衣胸口起伏不定，气极了。
“别这么大火气。”秦诗雨摆摆手，仿佛突然想到什么，道，“难道，你是在埋怨我开了这天雷阁，抢了你阁里的生意？”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素衣近乎怒吼，回音不停。
“以前，你痛恨这类家族店铺，可今日你也做起了这个。”
“对对，没错，以前我是痛恨这类家族店铺，可那又如何呢。”秦诗雨打了个哈欠，满不在意。
“这么说来，你是转而靠向他们！”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也不是瞎子。”秦诗雨将烟枪纳入须弥袋，撑手把住护栏，道
“投机倒把阿谀奉承，哪样不比老实安分过得要好呢，而要付出的，也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尊严人格罢了。”
听见这话，素衣是怒火中烧，她玉指攥紧，本想驳斥一番，可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正如秦诗雨之言，当今现状就是如此，纵有天大道理在前，可面对这人世现状，也都不堪一击。
事实胜过一切道理！
见素衣说不话，秦诗雨又笑道：“你我灵根资质相同，但你要先我一步修行。三十年前，你是筑基后期，三十年后，你修为依旧，而我却已然追上你。”
“我能有如此进境，除却自身苦修，还需不计其数的资源堆砌，而这些资源，可不是能凭空变出来的。”
“如我这般的普通人，尊严人格等虚物，实在没太多价值。既如此，何不用它换些切实利益？”
“待到日后成为一方高修，再将尊严人格拿回即可。到那时，谁要敢对我有半点儿不敬，定要他形神俱灭。”
说道这里，秦诗雨眼露狠色，似想到什么，又道
“对了，有件事儿，寻常弟子大概是不知道的。”
“我天雷宗现任长老中的一位金丹真人，具体是谁不言。他弱小时，曾是靠着俊俏样貌与床上功夫，游离于一众女修里，换取修行资源。”
“这有问题吗，石纶道兄！”说完，秦诗雨转而面向刑玄。
刑玄面色一愣，他从两人的对话里，大致就推出一些东西，却也不想参入其中，只是装傻道
“不知两位道友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素衣看了刑玄一眼，“有一些人为非作歹，却没有得到相应惩处，相反还有获利。另有人见状，自也控制不住欲念，妄图效仿。”
说罢，她又看向秦诗雨，“她就是效仿中的一人！”
秦诗雨微微一叹，笑道，“这有何不妥？”
“门里，可有不少人想攀上三大家族，但都没机会。我这事儿要传出去，也不知会引来多少人嫉妒。”
“当然，你也可以骂我，辱我，这都没什么，而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对你错之类的话。”
“我只是想说，以前我走的路根本看不到头，而如今抉择的这条路，总归还能看到些影子。”
素衣低头不语，胸膛起伏，过了许久又才长叹，“也许，你说的对，攀上三大家族，就等于有了靠山，有了修行资源。”
“这般美好，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了呢？”
“或许，我该正视，却决不能苟同。”
“既然都改变不了，那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再说了，什么我对你错你对我错的，哪儿来那么多对啊错，只是你我各自选择的路不同罢了。”秦诗雨面色渐冷，又道
“只是有些夜里，每每想起当年发生在你身上事情，我更加坚定了如今的抉择。”
“你当年为了某些事，被人砍手挑眼，可没见宗门为你出头。”
“据我所知，当年伤你的人也快冲击神藏了，宗门已将他内定为了宗门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