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干什么？一个大姑娘，大晚上的来找他一个大老爷们？莫非一顿酒就喝出感情了？沈炼疑惑。
二子前脚刚要进屋，听见晴雨造访，瞬间一扭头又回来了，还贱兮兮的说道：“千里送……？”
“玩儿蛋去~！”沈炼对这贱狗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脚。
也不能把人晾在外面，沈炼打开阵法将晴雨让进小院。
沈炼一边给此女斟上雾山茶，一边直问其来意：“晴雨道友深夜到访，总不会只是为了一杯香茗吧？”
“嗯~好茶。”晴雨眼神微亮，似是对雾山茶的品质较为意外：“义父说的不错，沈道友确实直率，我此来确实有事相商。”
沈炼揣着满肚子疑问抬了抬手：“请说。”
“沈道友可听过无相纵横？”晴雨的表情瞬间变得神秘起来，给沈炼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就像多年前他找工作时的某些遭遇。
沈炼忍不住脱口而出：“没有，但我听过安利。”
“啊？呃…安什么？”晴雨实在没想到沈炼怎么蹦出这么一句来，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说辞，用来应对沈炼的各种答复，却结结实实给姑娘噎在这儿了。
旁边的二子趴在地上听墙根儿，一句话笑的他肚子直抽抽，又不敢出声，憋的很是辛苦。
“呃……晴雨道友别误会，我只是开了个不合时宜的家乡玩笑，并没有听过你所说的无相纵横。”沈炼急忙解释，心说自己这个嘴快的毛病得改改。
“哦~沈道友还真是风趣。”晴雨浅缀一口茶，不经意做了个擦汗的动作，趁机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
“实不相瞒，无相纵横是一个庞大的修士组织，我便是其中一员。”晴雨开始侃侃而谈：“无相纵横立足梵落界已有万年之久，论资历恐怕只有寥寥的几个上古宗门能与之媲美。从成立的第一天起，组织就对加入的修士从不过问出身来历，主要目的是互通有无……”
“那不跟坊市一样？”沈炼出言打断，晴雨却摇了摇头接着道：“我说的互通有无指的是修士所需的全部，不仅仅是那些商盟所售卖之物，包括各种情报、稀有灵物灵材、稀有妖兽踪迹，甚至是你梦寐以求的功法秘术等等不一而足。”
“哦~~散修联盟？”沈炼试着理解，晴雨依旧微笑着摇了摇头：“沈道友只是说准了一部分，很多宗门或家族修士一样有无相纵横的背景，组织的庞大和纵深怕是远超你我的想象……”
言语中犹有未尽之意，好似在等着沈炼发问：“宗门家族之中都有人加入？不招人恨吗？”晴雨轻笑一声道：“所以各大宗门家族都视无相纵横为眼中钉、肉中刺，历史上不少大型宗门想除之而后快，只不过…但凡有此意向的宗门，总是比较快的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哦哟~我是不是该说句好牛批哦！沈炼心中不由的腹诽，这组织从晴雨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就像整个梵落界的阴影一般？
“晴雨道友想拉我入伙？我这个下线值多少啊？”沈炼的话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晴雨也如实相告：“你我常用的灵石在组织里只能算其中一种资源，灵材灵物乃至情报都有其价值，最重要的乃是组织下发的贡点，我介绍沈道友加入确实会获得一些贡点。”
这组织有点儿意思啊，还自己发行货币？沈炼摸到了一些脉络。
“这贡点也不是白来的吧？”沈炼问道，晴雨点点头：“无相纵横会发布一些任务，奖励一般有灵石、灵材或者等价的贡点，倘若积攒了足够的贡点便可以提升位阶，接触到组织提供的更多便利和资源以及权限。还有最后一点，对许多修士来说更是至关重要。”
“哦？愿闻其详。”沈炼被勾起了兴致，晴雨继续道：“修行并非一帆风顺，总有些渡不过的难关，倘若遇到什么无解的难题都可向组织求助，组织会帮你解决。”
“自然不会是免费的吧？”沈炼了然一笑，隐藏再深的獠牙也终有露出的时刻。
“不错，你会欠组织一个人情，组织会在某些时候派给你一个必须执行的任务。不要想着赖账，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过，不计修为……”话说到最后甚至有一丝警告的意味在其中，沈炼低头沉思衡量利弊。
未过片刻，沈炼抬头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顾道友也加入了无相纵横？”
晴雨摇了摇头：“我确定义父没有，他也不知我这一层身份。他只想我未来能够修为出众，接过他的衣钵爬上丰宝斋的高层，光耀门楣……”
沈：“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啊……”
晴：“我志不在此，能扶济这天下散修才是我的愿景，少时被人欺凌历历在目，如不是义父，我大概已横死街头。”
沈：“那你不是应该多孝敬顾道友才对？”
晴：“义父是好人，却略显迂腐，我…怕是要令他失望了。今日之事还望……”
姑娘话音未落，沈炼接茬道：“在下自会守口如瓶，这点请放心。”
“兹事体大，我想沈道友也需要时间考虑。如有意向，可持此物至南城的石九胡同，右手数第七扇门，敲门两短三长，自会有人接待。”晴雨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取出一枚令牌放在石桌上。
沈炼拿起来摩挲着令牌，心中暗道果然和黑衣鬼面人的两枚令牌一模一样。
“南城？凡人住地？”沈炼不解，晴雨神秘一笑道：“呵呵，这就要沈道友自己摸索了。叨扰已久，告辞。”
说罢站起身来离开，沈炼送其出门。
“无相纵横…听上还不错，感觉便利很多，二子…嗯？”沈炼唤了狗子一声却没有回复，不禁有些好奇，低头发现二子正一脸凝重。
“人家大姑娘造访一趟，怎么还给你整郁闷了？”沈炼半开玩笑的问道，二子瞥了他一眼，说出一句令他震惊的话来：“这个无相纵横在我的传承记忆里有迹可循。”
“啥？你的传承记忆里？！噢~~~雪特……”沈炼立马明白过来这事情有多大条，倚着石桌又慢慢坐了回去。
“那这么说来岂不是……”沈炼还没说完，二子接过话头：“不错，那小娘皮知道的怕是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无相纵横的历史之久远，踪迹到底遍布过多少界面估计无人能完全知晓，从我传承记忆里的点点滴滴来看，其规模远超乎想象，是真正意义上的庞然大物。”
“乖乖…还是个跨界公司，那你多给我说说呗。”沈炼顿时来了兴致。
二子点头继续道：“嗯，我记忆里的信息并不多，挑重点说。无相纵横虽然规模很大却也很庞杂、松散，以界面为单位来说，每个界面的无相纵横都可以看做单独的整体，除非和上位界面能互通往来，否则绝无从属关系。开辟空间通道的难度想必你也知道，所以绝大部分界面的无相纵横都是自成一体。”
“既然自成一体，那为什么都叫无相纵横？”沈炼不解，二子摇摇头道：“不知道，无相纵横始终传承的乃是一种精神指引，每个界面的无相纵横或许有不一样的历史，甭管是被阴错阳差传送而来的修士，还是天外坠落的石碑玉篆，或者秘境遗迹里的上古文献，一切的起点必定都是同一个精神指引。”
沈炼赶忙问道：“什么指引？”
“分为碎星沙，聚为通天塔，无形亦无相，纵横寰宇间。”听了二子说的这个所谓指引，沈炼莫名其妙联想到另一句话，全世界的无产阶级……
打住！脑筋又秀逗了。
“也可以叫通天无形，或者…纵横寰宇？能起的名字有很多啊。”沈炼觉得还是没能解答自己的疑惑。
二子递出无奈的狗脸：“这就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似乎冥冥中自有天定，每个界面的创始人都为组织起名：无相纵横。”
沈炼抬头仰望星空，有些出神：“我去~~那岂不是神了……”
“依靠这个精神指引，各个界面无论规模大小都出现了无相纵横组织，结果也不尽相同。有的发展壮大，有的举步维艰，有的被灭了个干净，有的甚至主宰一界。”二子说完吸溜了一口茶，似乎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但沈炼的好奇心好像还没得到满足。
“那你觉得，梵落界的无相纵横怎么样？”面对沈炼的问题，二子皱了皱眉：“这个真不清楚，依靠精神指引建立的组织什么模样都有。有的界面专门经商，有的界面专门收银买命，还有界面专门开窑子，你能怎么判断？不过听那小娘皮说的，梵落界的无相纵横应当算是比较壮大的一支，各种修仙界的事宜怕是都有参与，这个你得自己去摸索了。”
“庞杂、松散……还真是贴切，如果这组织真有幕后黑手的话，怕不是在散养？”沈炼摸摸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
二子点头同意：“嗯，没有具体规划，更像是无心而为，这样的才最难揣测，高人呐……”
“你记忆里的信息就这些？”沈炼还想刨出点什么来，二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都是碎片式的只言片语，大多还都是重复的，我能整理出这些就不错了，没什么新鲜的了。”
沈炼将储物袋里的两块无相令取了出来，三块令牌在手里互相敲击着，心思转了千百回。
说不得要去见识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