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珠升起的一瞬，霎时将幽深的黑暗点亮，随着两人的下坠，甬道似乎越来越窄。
桑落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看清了那模糊的人影。
水渊之下的石壁之上，结满了冰霜，而冰霜之下，则是一张张美丽又狰狞的面庞。
“人身鱼尾，是鲛人？”
桑落长睫微颤，看着那石壁之上被冰封住的鲛人。
那些鲛人身形各异，有人身鱼尾，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的，有上半身化为白骨，但还有着完整的鱼尾的，也有人身完好，鱼尾却焦化的。
但这些鲛人，无一例外，被冰封于此。
楚晏书抬眸看过去，略微闭了下眼睛，然后抬手捂住了桑落的耳朵，
“别看，别听。”
桑落愣了一下，而后当即转过头来。
可下一刻，却是听见了一道道美妙的歌声。
“坠落吧，沉沦吧，就此留在这里，永生永世………”
她眼前浮现出一道道光影变幻，一个面容绝世的鲛人自水门走出，朝着她伸出双手，开口说，
“来吧，我将带你永生。”
桑落对上那双泛着蓝光的眸子，甩了甩头，当即就想拿出手中的凤离剑砍过去。
可她召不出凤离，甚至凝结不出剑气。
于是只能闭上双眼，不去看，不去听。
可鲛人的蛊惑声还在继续着，
“我将给予你你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永生……”
鲛人的声音很好听，可桑落听着他说出的一字一句却是烦躁极了。
她要是现在手里有剑，早就一剑砍过去了！
可是现在被压制，手里没剑的感觉很差！
而且她现在召不出剑来，大概率也是因为这破鲛人！
所以在听到这破鲛人叽里咕噜的念叨的时候，桑落更烦躁了，恨不得脱了鞋把鞋丢过去砸死他！
但现在隔着结界，肯定不能丢鞋，但闭上眼睛，那破鲛人竟然还没消失。
桑落烦的不行，当即睁开眼睛看着那鲛人，
“闭嘴，你烦死了！”
她这一声骂，让鲛人愣了一下。
桑落看到鲛人愣了一下，自己也愣了一下，这玩意儿还有情绪？
不是单纯的幻影？
“你是死是活啊？”
桑落盯着鲛人问，满眼疑惑，
“怎么才能出去啊？”
“水下的暗流是什么东西啊？”
“这儿为什么会封印着这么多鲛人尸体啊？”
“还有还有，为什么这儿这么冷啊？是你把我们弄过来的吗？”
“.......”
这一连串的问号，差点把鲛人砸懵。
桑落眼见着那鲛人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恢复刚才的冷静，看着她开口说，
“留在这儿吧，跟我来，我将带你，永生永世。”
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话术，而且神情也一样，仿若九天之上不染尘埃的天神。
桑落听着翻了个白眼，
“别吹了，你自己都不一定能逃出去，还带着我永生永世？”
这鲛人，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鲛人听着桑落这句话，又是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许久，眼底满是茫然，他在这里呆了千万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