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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下糟了!”

眼睁睁看着黑雾消失在眼前,苍梧树灵直拍大腿,一张黑脸更黑了。

“前辈,那是谁?”

明赫赶忙问道。

“嘿,那个老东西是魇怪,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喜欢藏着掖着跟你玩突然袭击,抢完就跑,从不拖泥带水,偏偏它跑得快谁也抓不住!”

老头直挠头,头皮屑一把一把往下掉。

“他有什么弱点?”

“不知道,谁也没真和它交过手,可能怕火吧,虫子都怕火。”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明赫继续向前跑去。

“嘿,你知道它去哪儿了吗?你要往哪儿追呀?”

苍梧树灵大喊。

明赫没有理会他,很快也消失在了老头的视线中。

他当然有办法找到朱阳欣,朱阳欣带着他的灵符,不管她躲到天涯海角,明赫都有办法找到她。

朱阳欣只感觉忽然眼前一黑,然后她就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她周身像是被密密麻麻的东西包围,又像是空无一物,这种感觉很奇特。四周的空间是静止的,即使黑雾裹挟着她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快速逃跑,她也丝毫没有知觉。

直到很久以后,她感觉自己脚下一空,稳稳落地才看清眼前景象。

朱阳欣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就是——拥挤。

这是一间屋子,大约一两百平,这一两百平的空间里,陈列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饶是见过了初代太初河神的收藏,她也被这状况震惊到!

“嘁嘁嘁……”

屋子一角有女子的笑声,朱阳欣转头朝声源望过去,没看见人,依旧是黑雾凝聚成的一张脸。这一次,这张脸要精细许多,能看出五官特征,是一张漂亮的女人脸。

“你还真是人类!稀奇!”

女人感叹道。

“你是谁?”

朱阳欣将感知探查过去,女人脸上的气息不算强,一看就不是真身。

“咦,胆子挺大,看到我居然不害怕。”

女人脸像是在看新入手的玩具,绕着朱阳欣转圈圈,朱阳欣感觉很不自在。

“为什么要怕?是你长得太吓人,所以没脸见人吗?不然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朱阳欣故意说道。

闻言,女人脸也不恼,反倒笑了起来:“嘁嘁嘁,你这个人类有点意思。”

忽然,朱阳欣听到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她转身打出一道咒文,将突袭而来的力道挡了回去,同时跳到一旁。

“哎呀,你怎么还会用术法!”

见到这一幕,女人脸惊讶道。

“你想干什么?”

朱阳欣蹙眉。

“嘁嘁嘁,小东西,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乖乖束手就擒,才能少吃点苦头。”

“你想得美。”

这次朱阳欣看清楚了,朝她飞过来的是一截锁链。锁链通体漆黑如墨,其上有一道冰寒凝实的气息,似是想要将朱阳欣捆住。

她还没找到女人脸的真身在哪里,因而出招有所收敛,只是堪堪躲避或抵挡住锁链的攻势,双方僵持着。

“你怎么一回事!”

见久久拿不下来,女人脸也有点恼了,更多招式直逼朱阳欣而来。

对此,朱阳欣也跟着加码,让女人脸始终没办法得逞。

“你怎么能使用梦族的力量,你不是真正的人类?”

女人脸刚说完,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对,你这就是人类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一个人类能顶得住我的攻击?”

“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朱阳欣疲于应付,有点气喘吁吁,但问题不大。

“嘁嘁嘁,放你走?等我抓住你,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话音一落,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纷纷冒出黑色雾气,直逼朱阳欣而来。

朱阳欣用术法打散这边的雾气,就会有其他方向的黑雾落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体像是被无数虫子啮咬,疼痛不已。同时,她感觉到体内的气息在快速消减,似是在被这些黑色雾气抵消。

“轰——”

忽然,一道火焰击穿房门,火焰经过的地方,形成黑雾的真空地带。

下一瞬,明赫飞快地跑了进来,一条火龙飞腾而来,环绕在朱阳欣周身,将正在侵蚀她的黑雾驱散。

“你没事吧?”

明赫双目赤红,来到朱阳欣面前。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女人脸大惊嚷道。

朱阳欣退开一步,与明赫保持距离,不说话。

明赫热脸贴了冷屁股,只得说道:“先出去再说。”

“想走?”

女人脸的压低音调,声音逐渐狠厉:“既然发现了我的藏身之地,就别想活着离开!”

顷刻间,更多黑色雾气从上下左右各个方向聚集而来,连光线都快速暗淡下去,让他们伸手不见五指。

明赫赶在彻底失去视线之前,伸手抓住了朱阳欣的手腕。朱阳欣一惊,下意识地要挣脱,反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这个时候就不要闹脾气了,等离开这里,要杀要剐都随你。”

明赫厉声道。

“轰——”

这一次,更多条火龙带着强横的气息,冲破重重黑暗,重新将屋内点亮。

火龙身躯愈发凝实生动的同时,朱阳欣也感觉到,明赫身体中的另一个意识在缓缓苏醒。他好像没再像过去一样克制地借用那个疯子的力量,而是想要彻底释放。

刹那间,朱阳欣好像忽然明白了明赫的用意。

她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趁着火龙与黑雾缠斗的空隙,艰难向前跑,跑向出口。女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叫和咒骂声,不时会给她制造阻碍,她也浑不在意,只拼命逃离。

这个过程中,明赫一直牵着她的手,谁也没说话。

朱阳欣没想到,女人脸藏身的地方会深埋在地下,她逃出房间后,沿着错综复杂的地下道路跑了好久,都没能找到通往地面的出口,这让她愈发烦躁。

正在这时,明赫的身体颤动两下,发出阴冷的笑声。

“小东西,我们又见面了。”

他抬起头,血红的双眸直勾勾盯着朱阳欣。

朱阳欣不用仔细探查也能知道,属于明赫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