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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麻生真

银白色的手枪砸在实木地板上,借力滑到了野田寿脚下。

“这里就是日本的夜总会么?今天是是什么风格?漫画店么?”冯玺看着坐在店中央看漫画的死宅说,“源稚生,我们没走错地方了,我看见三百米外才是夜总会。”

“从门牌号看确实是这里,但是家族好像确实很少和玩具店打交道。”源稚生措手不及。

“这种小事情怎么还需要联络部出面?”他皱眉看向樱,“那帮老头子吃着高薪,结果每天处理的只是玩具店被小混混讹诈这种事么?”

“接线员可能误以为是整条街的保护费都要上调了。”樱也有点窘迫,甚至摸不到头脑,“他们打打杀杀太多了,神经可能有点过敏。”

冯玺一脚把滑到野田寿脚边的沙漠之鹰踩起来,搬了张椅子在这小子面前坐下,“源家家主亲自出面,开着法拉利一路飙车过来,你很厉害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学着昂热腔调拽英文,不奢求对方懂中文,但英文这种大路货总该能听懂吧?

野田寿震惊了,完全不敢出声。

他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对方手里的凶器他倒是看得很清楚,那把银色的手枪如月光一般皎洁,保险栓已经打开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大到这种地步,他只是言辞上威胁了几句,并不是真心要涨保护费,只要店长卑躬屈膝的来几句漂亮话,他就有台阶下了,实在拿不出来他可以宽限店家赚钱了再补上。

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惊动本家的执法人,而且一次出动了五个人,其中一个上来就托着把沙漠之鹰顶在你脑门上,说着国际化的语言,看上去该是执行国际恐怖分子的队伍居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各种惊恐在野田寿的脑海里爆炸,他文化水平有限,只能区分出对面说得话是叫英语的东西,但相对应的翻译成日文就太难为他这样一个稀里糊涂混过去国中的小混混了。

“各位请喝茶。”真战战兢兢地端茶过来,她英文成绩还不错,倒是能理解冯玺说得是什么,猜出来面前这五位都是大角色,一般事件根本不会惊动他们。

“麻烦了。”冯玺微微点头,就说嘛,果然英文这种大路货是能懂的。

茶盘放在了他的面前,他随手举起一个茶杯晃了晃,“名字?”

野田寿身体一颤,看着不断转动的茶杯,似乎只要不回答出这个问题,下一秒热茶就要泼在他身上,但他实在是一点都听不懂啊,他看向身边的麻生真,露出抓住救星的眼神。

“大人他说什么?”野田寿小声说,面色窘迫。

麻生真显然没想到野田寿连这么简单的英语都听不懂,愣了一下后才用日文小声说,“问你的名字。”

“野田寿!”野田寿嗡的一下坐直了,两只手按在膝盖上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见过的,电视剧里一旦开始问名字就意味着审讯开始了,虽然审讯的地点和电视里不一样,但谁说审讯一定要在小黑屋呢?

“东京都新宿区歌舞伎町野田组......未来的三代目野田寿,现在跟着二代目野田浩三做事......”

冯玺回头看了一眼源稚生,“很有名么?”

“资料显示野田组原来是负责新宿区的下水道疏通的,在新修了排水系统之后他们没有事情做只好在街面上收保护费。”樱礼貌的回答,“他们这种小帮会在本家根本排不上名次。”

“这种小帮会也能参加年会提建议说加高保护费倍率?”冯玺吃惊,看上去蛇歧八家有够民主的。

“倒不如说他是想尽量使自己看上去高大上一点,才随口说的。”樱摇摇头,“年纪够大的老人都清楚这种话不能乱说。”

“这样。”冯玺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野田寿,居高临下的用目光威压他,“年龄?”

野田寿又用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麻生真,给麻生真一种她经常见到的流浪狗的感觉,她小声翻译给野田寿听。

“平成六年五月四日生(1994),双子座,属狗!”

“18或者17岁?”冯玺又回头看源稚生,“如果按公司性质算的话,你们蛇歧八家这不算雇佣未成年么?”

日语这种由中文演变的语言对于他根本没难度,在来日本以前,他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差不多学个一半了,就是能听懂但不会说的那种,这其中混血种的超强记忆力给予了他很大的方便。

“我18岁那年已经加入执行局,完成了至少十起案子。”源稚生淡淡的说,“对于他这种普通人而言,18岁是最好年纪,热血上头对一个年轻人而言并非坏事。”

“你们日本人报年龄的时候都喜欢把自己的星座也爆出来么?”

源稚生摇摇头,“他太紧张了。”

冯玺回过身继续问,“为什么想提高保护费的费率?”

麻生真站在一边继续充当翻译。

“这个店以前给组里交保护费,现在换了店主就不交了,上涨费率什么的我只是说说拿来吓唬人的,按照以前的规矩走就好,大家都是讲规矩的男人。”野田寿低着头说,他不敢去看冯玺的眼睛。

“规矩里玩具店是不需要收保护费的。”樱说。

“但玩具店和情趣用品店没什么区别吧...里面都是些好玩的东西。”野田寿小声说。

冯玺晒然一笑,小屁孩装什么大人。

他不觉得能从小屁孩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转向麻生真,“是你打电话给本家的?”

“啊?啊!是......是我!”麻生真一下子紧张起来,“店长说店刚刚开起来还在亏本经营,进货周转都要钱,而且玩具店赚的钱也不够交保护费,如果不能把黑帮赶走就干脆关店算了,我新入职不久,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就冒昧的打电话求助了。”

“这种小事也不是不能商量。”野田寿插嘴。

冯玺把沙漠之鹰往桌子上一拍,“本家的人来了你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想你还不知道自己犯的错有多严重,樱,你和他好好讲一讲。”

他倒也不是不想继续掌控局势,但他其实不清楚野田寿犯了多严重的错误,只是拿话吓一吓这个小屁孩,好叫他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谁料樱的袖口中滑出一柄短刀突然卡在了野田寿的后颈,真就一板一眼的说起来了,“这条街甚至歌舞伎町乃至整个新宿区的保护费费率都是固定不变的,由各个帮会的领头人们开会决定的,你们野田组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这条街上没有人敢提增加费率,提过的人都死了。”

“本家不会允许这类事情影响这条街的繁荣,所以通常都是采取最严苛的处理方式,换而言之,我们凭借这件事就地处决你,也没人会有意见。”

麻生真的脸色惨白。

她没有想到一通电话会招致这样可怕的结果,樱在说这话的时候散发出的气息是黑色的,就像干涸的血。

短刀已经陷入野田寿的后颈,只要再用力就会见血。

而麻生真只是单纯的想要吓走这个每天来骚扰的混混,至多就是给他一些喝骂那样的惩罚。

“请...请原谅这位先生,他来店里这些天什么都没做,只是翻翻漫画,对我也很礼貌!我...我没想到是这样的,这位先生真的,真的只是来这里坐坐,还请再给他一次机会!”麻生真颤抖着鞠躬。

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早料到会这样,贵客吓唬了那个小男孩,她就负责吓唬这个小女孩,告诉她本家的热线电话不是这么用的。

“虽然有事主的求情,但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樱把短刀也扔在桌上,“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切指谢罪吧,至于麻生真也会有惩罚,在电话中夸大其词。”

“我靠,这就要切指了?”路明非被震惊的爆粗口。

“不给街面上的小混混一点脸色的话,他们不会懂得尊重本家的,总有一天他们中有人会一步步上上到帮会领袖的位置,那时候他们才会面对黑道中血腥残忍的一面,趁早吓唬他们一下也是让他们对暴力有所敬畏,而不滥用暴力。”

樱低声说,用的是中文。

路明非惊叹的看着樱的侧脸,这时候他才看出来这个女孩凌厉之余还有温柔存在。

从知道蛇歧八家是黑道以来,他下意识就把源稚生和他身边的人当成的执行部的西装暴徒看待,而樱又是在黑道中混迹的受过训练的女人,永远穿着不显眼的黑西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一朵黑色有毒的花。

但这番话说得好像她是野田寿的姐姐一样,为自己的弟弟操碎了心,让他想起冯玺后来带着自己去找人量身定制西装的时候。

那时候路明非说自己用不上这么贵的东西,地摊货就可以了,但冯玺给了他一拳你是S级,代表着S级的脸面,穿地摊货丢我和昂热的人,你总有用上这套值钱西装的时候。

于是他的行李箱就放着那天定制的西装,老大的婚礼确实值得它出场。

这么看来,蛇歧八家严苛的家规下也有温柔的一面啊。

野田寿凝视着短刀泛青的刃口,这是柄真正要人命的武器,绝非那种街头混混在手中丢来丢去的玩具,它凶狠的血槽设计就是为了能从敌人身体里迅速放血,从而让敌人失去临死一搏的体力。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凶器,其中阴狠的气息让他有些上不来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了,难怪歌舞伎町的男人们都不愿意提起本家的干部。

樱看见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野田寿的额角坠落,而真无力的委顿在椅子上抱着身体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的恐吓已经达到相应的效果准备收手了,毕竟只是两个十八岁的孩子罢了。

“都是我的错!跟真小姐无关,要惩罚就惩罚我吧!”野田寿猛地抬起头,大吼着说,“是我索要保护费,也确实说了要增加保护费,真小姐没有夸大其词,她只是原样重复了我的话!我愿意向本家谢罪!”

野田寿跪在地上,从口袋中抽出白手帕狠狠地缠紧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缓缓抓起桌上的短刀。

他的眉宇间写满了坚毅和疼痛,野田组未来的三代目,十八岁的野田寿决定用他身体的一部分对本家谢罪了。

“如果你所说属实的话,你可能需要切腹谢罪,而不是切指。”冯玺突然用日语说,虽然艰涩,但能听懂。

野田寿举起短刀的手停在半空中,具有仪式感的话停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是以生命为代价的话,你还愿意么?好像有个魔鬼在他心里问。

冯玺起身把沙漠之鹰递给野田寿,“用这个的话更快一点,打在太阳穴上,你不会有太多痛苦的。”他冷冷的看着野田寿,“如果你对自己所说的一切负责的话。”

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手里提着野田寿的棒球棒,“如果你执意要包庇麻生真的话。”

野田寿猛地抬起头如看见冯玺握在手心的棒球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动物那样,惊恐之后目露凶光。

“哦,在生死危机和心爱女孩威胁下决定对我动手吗?”

“不不......不是!”他结结巴巴地说。

“喜欢一个女孩就大声说出来啊,你小子天天来店里骚扰真小姐又什么都不说,活该被当成居心不良的混混,她举报你以后,事到临头你居然还愿意包庇她,不想让她受罚。”冯玺把铝制球棒扔在野田寿面前,刻着麻生真名字的那一面正好朝向天花板。

“你还不如第一天就跟真小姐说我喜欢你,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我都觉得你的包庇有意义。自己做那么多却不被人知道的话,是很伤心的事啊。”

“喔!刻得很用心啊。”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赞不绝口。

“啊!”麻生真看见球棒柄上的字捂脸。

“我...我们男人...”野田寿想挣扎一下。

“小屁孩闭嘴!”冯玺拿走野田寿手里的枪,把弹匣卸了,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如果你刚才扣下扳机,我还敬你是条为爱情献身的汉子,说自己是男人我也不反驳。”

“现在嘛,你就是个闷骚的,不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