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十分霸道
随着姜浪此话一出，大殿顿时沉寂了下来。
无论是秦岩，还是秦景元面色都变得无比难看，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彻底心虚了。
吴枫和秦岩早早就勾结在了一起，要是被搜魂，这些事定然会败露出来，想要抵赖也是不可能的。
大殿之中，慕清扬开口道：“胡长老，我徒弟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就麻烦你了，我想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他在催促着胡经武赶快对吴枫施展搜魂之术，将事情彻查清楚。
胡经武眼光闪烁了一下，而后点点头，他负责主审此事，怎么说也得给天符峰峰主，一个交代。
就在胡经武即将动手之际，秦景元忽然叫道：“慢着。”
慕清扬眉头一皱，“怎么？你想阻拦？”
“不敢。”
秦景元垂下了头，随即恭敬道：“慕峰主，我想和你谈谈。”
慕清扬瞥了他一眼，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好，不过得带上我这位徒弟，这是他的事。”
在场的几位，都是老狐狸，自然听出秦景元这番话，是在服软，想要和慕清扬谈条件，将此事压下来。
黄元面色变幻了一下，笑眯眯道：“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得走了。”
他为秦家出力，已经做到位了，所谓拿一分钱办一分事，他只做自己该做的。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掺和的了。
黄元丝毫没有停留，十分果断的走出了大殿。
而魏坤看到黄元离去后，他看了看吴枫，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吴枫是他一心阁的人，但这次对方做出这等事，他想保也保不了。
即使他想这么做，也没有这个资格。
令他庆幸的是，吴枫所做的事，并没有牵扯到他。
魏坤不敢说什么，干净利落的走了出去。
另一边，胡经武也停了下来，在一旁观望着。
虽说他是执法长老，应当按照圣院这里的规则，秉公处理，但有些东西在规则之外，通通人情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圣院这里不仅仅是弱肉强食，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作为一个执法长老，哪里能做到铁面无私？只要有人的地方，根本就做不到。
尤其处在他这个位置，各方利益都得兼顾到，甚至有时必须得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要是天符峰这边不追究，双方达成某种妥协，他便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件事过去。
具体如何抉择，他还得看面前双方的姿态。
见到两人离去，秦景元不由冲着慕清扬，开门见山道：“慕峰主，这次是秦岩不对，他年轻人，太过于冲动和鲁莽，一不小心才酿成大祸，还请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回，秦家定当感激不尽。”
这话一出，他无疑是承认了秦岩所作所为。
当然，就算他不承认也没办法，一旦胡经武对吴枫搜魂之后，秦岩所做的事，到时候哪里能隐藏得住？
眼下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放低姿态，保住秦岩，保住秦家脸面。
慕清扬不买账道：“为何饶过他一回？我今日就不做大人了，做小人了。这次我徒弟的命，差点就死在你们秦家人的手上，还想让我老头子宽恕？我告诉你秦景元，休想！”
秦景元讨饶道：“你息怒，秦家定会给出补偿的。”
慕清扬吹胡子瞪眼道：“补偿？要是可以补偿的话，你们秦家子弟是不是可以天天肆无忌惮，去加害别人了？”
钟闲也站出来，帮腔道：“你个杂毛也好意思开口宽恕，还要不要脸？连这种事都能宽恕，那是对我师弟不公！而且，这不是我师弟一个人的事，关系到第六山每一名弟子。他今天敢暗害我师弟，躲过罪责，他日就敢暗害他人。
后面会人人自危，第六山还能不能待了？我看，唯有严惩，杀一儆百，绝不姑息。”
被两人劈头盖脸一顿骂，秦景元心境再克制，也涌上了一股怒火，面容铁青。
转过头，他看向姜浪，道：“姜浪，你要知道圣院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赶尽杀绝么？”
姜浪紧皱着眉头，不留情道：“你这话说得好像错都在我身上？我姜浪自问，并没有招惹过谁，反而在圣院之中，差点被害了小命。我问你，是谁对谁赶尽杀绝？
今天我就想讨一个公道，过分吗？我知道你们秦家势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间，我实力低微，就应该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哪怕自己遭到暗害，也得忍着是不是？”
姜浪原以为他这番话，会让对方哑口无言。
不曾想秦景元根本不为所动，继续道：“你非要赶尽杀绝，一点余地也不留么？”
“徒弟，你的话在理，但不要妄图能说动别人，甚至期盼他会被触动，感到惭愧。有时候讲理是行不通的，因为有人的心，会比铁更加坚硬。”
慕清扬扫了姜浪一眼，笑了笑，而后道：“今天师父教教你，有些事既然对方听不进去，那么不要讲理了，就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姜浪目光有些惊愕，似乎想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秦景元瞳孔急剧收缩，身体绷紧，连忙带着秦岩往后急退而去。
然而，就在这刻慕清扬身上恐怖的气势，犹如火山般喷发，震得整座大殿都在摇动。
然后，他手掌一吸，直接将姜浪手中的那根夺魄针，给迅速吸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
秦景元意识到了不妙，当即运转体内元气，只见身前元气滚滚，厚重如山，将他和秦岩牢牢护在了其中。
他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慕清扬冷笑一声，根本不做理会，屈指一弹，咻的一声，将夺魄针激射而出。
这根夺魄针划过空气，泛起阵阵涟漪，速度奇快，而且无视秦景元的防护，将那层元气护罩，轰然击破。
下一瞬，在秦岩恐惧的目光之中，这根夺魄针直接没入他脑袋之中，他立即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面容几乎挤压得扭曲在一起，他滚到地面，昏死了过去。
“慕峰主，你不要鲁莽！”
胡经武洞悉到慕清扬的意图，脸庞上充满了骇然，连忙出手阻拦。
可从慕清扬出手，也不过短短瞬息之间，已来不及了。
胡经武看向秦岩一眼，心中叹息一声，他知道这小子根基完全毁了，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秦景元面色大变，随即上前，一把将秦岩从地上扶起，进行检查。
紧跟着，他面色变得苍白无比。
完了！
他能感知到秦岩中了夺魄针，神魂受伤之惨重，完全已是崩溃的状态。
此时，哪怕是拿来无上圣药，也是恢复不了原样。
这次秦岩即便不死，根基也彻底废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保下秦岩。
秦景元眼神凶狠瞪向慕清扬，道：“我秦家子弟即使是犯了事，也得由诸位长老亲自审问之后，才能判罚，而你竟直接对我秦家子弟下狠手，简直是欺人太甚！不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
慕清扬眼神冷漠看向他，道：“老头子我这么做确实不合规矩，不过，你们秦家子弟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暗害我徒弟，而且正好撞到我手掌心中，被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算是罪有应得。
要是我真的要追究的话，可就不会对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动手，你们秦家还得感谢老头子我宽宏大量，若搁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早就杀上你们秦家了！还有，你再用这眼神和我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慕清扬说话之间，杀气浓烈，让人丝毫不会感觉他是在说假话。
秦景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身上寒毛倒竖而起，他原本到嘴边的话，也给深深吞咽了进去。
他明白慕清扬话语中的狠辣之意，后者是真的会对他下手的，另外，他与对方实力差距太大了，一旦动手，挨揍的只会是他。
毕竟慕清扬这个疯子，连秦岩都敢废掉，对他自然也不会顾忌太多。
慕清扬不再理会他，而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吴枫，眼神冷冽下来道：“还有你一个。”
闻言，吴枫吓得神魂战栗，身体更是瑟瑟发抖，他欲要讨饶，还不等他开口，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小山轰击而至，直接将他震得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吴枫也彻底被废了。
慕清扬指着地上两人，道：“胡长老，事情都已查清了，这两人都交给你了。”
胡经武面上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这个时候倒是舍得交给他了，刚才叫你住手，怎么就不听？
他这个执法长老，在对方面前说话一点也不好使，但谁叫人家是峰主，他又得罪不起。
不得不说，今天这件事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没有料想到最后慕清扬，会为徒弟亲自出手。不过这样也好，这下天符峰与秦家算是结下大梁子，完全不关他的事。
胡经武想到此处，心中郁闷之气不由消散，好受了不少，而后道：“来人，把他们两人，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几名执法弟子快步走进来，很快将地上昏迷不醒的秦岩和吴枫，给拖了下去。
这个过程，秦景元面色惨白，站在那里不动，但没有像之前那般态度强硬，出言阻止。
在秦景元看来，秦岩暗害姜浪的事，已被坐实，当这么多人面，他想要保住对方，完全行不通。
再说，秦岩尽管是家族中的好苗子，可已经废了，便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没必要花费时间了。
见到这幕，慕清扬赞许道：“胡经武，你办得不错。”
说罢，慕清扬迈步走出大殿，姜浪和钟闲见状，立马跟着离开。
等走出执法大殿，姜浪面上涌出欢喜，道：“师父，你这次来得还真是及时，要不然，那秦家的杂毛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
慕清扬笑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倘若连在圣院之中，都不能护你周全的话，那么老头子还当你什么师父？早就找一块豆腐，给撞死算了。”
姜浪又道：“师父你当真厉害，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废掉秦岩，我还以为你会让执法长老，去判罚秦岩呢。”
钟闲插嘴道：“师弟，你以为让执法长老判罚秦岩，能受到多大的责罚？”
听到他突然这么一问，姜浪面上透着些许困惑，道：“听师兄你的意思，你是说执法长老抓住秦岩，不会秉公处理？不可能，此事若是处理不公，传开来的话，只会让人寒心的。”
钟闲笑眯眯道：“你也说了，假若会传开，但事实上，这种涉及到那些世家大族的丑闻，一般是不会公之于众，因而也就不会传开了。
所以最终如何判罚秦岩这等世家子弟，大多数人都是不知情的，甚至连此事经过都不会知道。”
姜浪一时沉默了，他完全没有想这么深远。
钟闲像是看出他的想法，继续道：“师弟，你刚入山门，对第六山一些情况不了解，也很正常。
诸如秦岩要是秦家一个普通子弟，没有什么大的培养价值，这次暗害你，弃也就弃了，那老杂毛绝不会为难你。可秦岩是秦家核心子弟，秦景元说什么也会极力保全。
哪怕他是认罪了，到时候执法大殿那边，给的责罚，估计就是去天关，镇守个三年五年的，以战功抵罪。
说不定，再暗中运作一下，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去天关，就待在家里闭关修炼，反正你们外面的人，又不知道。你总不能去天天跟在人家后面吧？”
“他要杀了我，到头来就这点惩戒？”
姜浪难以置信，要知道这次他遭到秦岩的暗算，若不是他机警，恐怕早就送了命。
若是秦岩只接受这点惩戒，他完全接受不了。
钟闲知道他心中感受，可这就是现实，早知道一点，对圣院就会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钟闲顿了顿，不由轻笑一声道：“你还能怎么样？你还想杀了他，以命相抵？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