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走在满是疮痍对大地之上,轻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道,像是回到了家里,躺在了沙发上,还有人给按着摩一样惬意。
他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黑袍化作的小手正在卖力地捶打着,这是真有人在按着摩啊!
“行啦,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黑袍委屈地露出了一个哭脸,然后乖巧地停了下来,只是依旧时不时好似被风吹动了,‘不经意’地蹭一下少年的脸颊。
少年也懒得计较,他已经习惯了,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现在要是这傻狍子突然不见了,他多半还得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少年看着这荒芜的景色,四处都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宛如行走在黑暗的丛林之中,八方都有顶尖的猎杀者在窥视着,要趁着猎物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突然出现,咬碎猎物的喉咙。
然而很可惜,在这里,他才是最顶级的猎人。
猎物与猎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谁先发现了谁。
少年毫无防备地走过了一块土丘,将后背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但还不待土丘有异变,一把黑色的长枪狠狠地插入了其中,一个个小凸起,沿着枪尖,汩汩地传向枪尾。
那哪里是什么长枪,分明是一截铠袍!沿着衣角斜卷成了长枪。
少年看着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他知道铠袍会吞噬一些生命,乃至灵魂。
可他还助纣为虐,给铠袍升级了一下,被铠袍插入的敌人,会被麻痹、定神,从身体到灵魂全被固定,无法逃走,若是分身一类的,甚至能蔓延到本体!
更奇妙的是,他发现铠袍好像在学习他的魔法,衍生出来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功能,连思考都能延缓,像是时间被拉长了一样,以为外界只过去了几秒,然而实际上,可能已经过去了几分钟。
少年悠闲的走着,一路将探查到的情报共享给铠袍,不得不说,现代的探测技术真好用,基于音系的超声波探测,基于雷系的电磁雷达探测,基于光系的x光探测。
他甚至还模仿了蜘蛛——世界上对震动第二敏感的动物,再结合上土系,一切生物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毕竟生物都是有极限的,都有一个进化方向,几乎没有生物能做到在这么多领域同时伪装自己。
终于,看着眼前出现的小巧却精致的宫殿,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到了,但铠袍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摆了摆。
“行啦,以后带你去吃帝王自助餐,别没出息,一天到晚想着这些垃圾食品”
铠袍闻言顿时扬起衣角,朝少年敬了个礼,然后乖巧地平静了下去。
少年走到门前,还不等敲门就大喊出声,
“老~咳咳”
看着穿透了坚硬无比的门板,停在他面前只有一公分不到的枪尖,少年后知后觉地朝后仰去,摸了摸鼻尖,把尚未出口的“妖婆”二字咽进了肚子,换成了,“师好”。
他推门而入,顺手将插在门板上的长枪拔出,拎在了手里,看着上面刻着的“德”字,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他曾经的杰作,因为斯卡哈老是用武力逼着他学武,他索性偷偷在斯卡哈的长枪上刻下了这个歪歪扭扭的“德”,当作嘲讽,以德服人嘛。
“找我有什么事?”
听着那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少年笑着说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你少来,看见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还不了解你?”
少年继续往里走去,看见一身紫色修身衣的女子,正侧躺在长椅上,端着一小杯清酒,小酌着,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熟透了的味道。
“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斯卡哈说着无比恐怖的话,可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让人怀疑刚刚的话究竟是不是她说的。
她早就习惯了少年那无礼的目光,但比起少年那目光,其脑海中的思想才更无礼,不知为何,少年每次都能精准呛到她。
她不用想,都知道此刻的少年,正在脑海里思考一些对她充满恶意的事情。
“别这样嘛,就是看看而已”
“你先收起那一副‘几千年的老处女’的表情再说吧”
斯卡哈瞥了少年一眼,却被其身上的铠袍吸引住了视线,她之前没仔细看,竟然还没有发现这铠袍的神异之处,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咳,我当然是来看看老师的啊,顺便来问一问别的东西嘛”
少年将从阿莎蕊雅身上学来的东西用得活灵活现。
斯卡哈鄙夷地瞅了少年一眼,然后做了起来,认真地观摩着铠袍,
“前所未见的生命形态,至少我没见过”
她叹了口气,“你该去问那位的”
“算了吧,他要是想说早就说了”
少年恶意地揣测到,
“可能是他也不知道,但又不想让我知道他不知道,所以干脆就让我以为他知道,但是又不想让我从他那里知道”
说着说着少年自己就笑了起来,
“这确实是一种区别于已知生物的生命形式,他感知世界的方式,可能和其他生物都不太一样”
如果将生物分类的话,平常的生物都是物质世纪的宏观存在,感知世界的方式无非是‘声光热力电’这五种渠道,细分开来就是听觉,视觉,感觉,触觉,嗅觉,味觉。
而在魔法位面里,生物又多了对元素的感知。
所谓生命形态的升华,无非就是感官的升华,低等生物获得了思考能力,获得了丰富的神经系统和感观,于是就变成了高等生命。
那么铠袍呢?少年怀疑,铠袍感知世界的方式,是与普通生物截然不同的。
如果说,人是用眼睛观察,苍蝇与人区别很大,是用复眼观察,但二者在本质上没有不同,都是在分辨色彩,以及色彩的强弱。
那么铠袍看到的世界,可能就是一片片的电磁波,更接近微观的世界,像是某种微观生命的宏观聚合体,但内部思想又是完全统一的。
他试过割裂铠袍的一部分,但那一部分分离后就直接烟消云散,还让铠袍委屈地朝他露出了好几个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