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阿莎蕊雅尖叫出声后,一道黑暗之门真的从半空中折叠打开,其后传来了隐隐的狞笑声,连带着倾泻出了巨量的黑暗气息,瞬间就将黑龙大帝的龙息给浇灭。
连阿莎蕊雅自己都惊呆了,她也没想到真会有效果,毕竟她更清楚,冥府之握的主人正在外面溜达呢!
那浓郁的黑暗洪流,甚至压迫得阿迦勒抬不起头来,被迫匍匐在山顶,不甘地发出怒吼。
在她进入慌忙构建出的,不怎么稳定的空间通道前的最后一眼,她只隐约看到了一只覆盖了骨甲的巨掌,一把捏碎了黑龙大帝的一只犄角!
冥府之握那夸张的成长速度让她惊叹,几乎每一次见面,战力都会翻上好几倍。
从初次现身时的伪帝,到灭杀那只名为卡律布狄斯的巨怪时标准的帝王战力,再到继承了樱龙遗骨后,晋升为初阶帝王巅峰,她清晰地记下了冥府之握的成长轨迹。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看看人家圣城的大天使,打底就是帝王级战力,再看看她,明明身怀黑暗天使的契约,但却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修炼,这不公平!
不过也真不愧是能从那种灭世级魔法中,留存下来的骨头,强度还真是高得离谱,连黑龙大帝的犄角,都在碰撞中被轻松折断。
可更让她不解的,是穆宁雪竟然在笑,还不是那种喜出望外中,夹杂着诧异的笑容,而是那种带着些许满足之感的微笑!
这是阿莎蕊雅在昏迷前最后的念头之一,可她也没时间去思考了,下一秒,她就在这简陋的空间通道中,被甩地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面一样!
此刻,她无比赞同穆宁雪那句,这世界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这当真是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
一片苍翠欲滴的草地上,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正歪歪斜斜地躺在一起。
可半人高的鲜嫩绿草,将二人掩盖在其中,避免了许多生物的贸然打扰,也让这美景无人问津。
忽然,草尖尖上挂着的露水,在重力的拉扯下向下滴落,恰巧落在了黑纱女子的背颈上,
“唔…好冰啊”
阿莎蕊雅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缓缓取回了意识,她一手摸着背颈,一手撑在胸前,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像极了一个熬夜后没睡够的小懒虫。
“嗯?这是什么,好…”
刚清醒过来的阿莎蕊雅还有些迟钝,甚至还没有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以为这只是如往常一样,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
她甚至还回味了一下,试图不用睁开眼睛,就判断出那是什么东西,可谓是懒到了极点。
“你在干什么!”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让她瞬间惊醒过来,她这才意识到此时可不是在她的寝宫里!
她慌忙睁大了双眼,径直对上了身下那冷漠无情的湛蓝双眸,以及,余光将自己手放的位置尽收眼底。
阿莎蕊雅看着强装出来镇定的穆宁雪,可穆宁雪那耳旁的红晕,暴露了女孩的遮掩不住的羞耻。
她总算是懂了少年为什么这么喜欢戏弄穆宁雪,实在是看着那冰冷的眼神,绝美的容颜,加上那一抹羞涩,那种反差之感,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不愧是懂得享受之人,精神上的愉悦,原来真的远远比身体上的刺激要有意思得多,美好的手感,说不定过几天她就忘了,可穆宁雪这幅姿态,她能记一辈子!
她一点儿也不尴尬,或许在穆宁雪生长的文化环境里,女孩子亲密接触已经变了味道,会遭人闲话,可在她那里,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平常到,哪怕真有什么不平常,也很平常。
毕竟,人们对于女孩子的包容之心还是很强的,看着两个绝色搂搂抱抱只会觉得养眼,可要是看着一对大老爷们亲昵地抱在一起,恐怕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阿莎蕊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假装没了力气,手一软,在穆宁雪的惊呼声中,径直向下落去,又被微微弹起,这一幕堪称人间绝景,可惜无人能欣赏。
“好像是我比较大欸?”
阿莎蕊雅和穆宁雪几乎面贴面,对方那毫无瑕疵的容颜完整地印入眼帘,白璧无瑕,连毛孔都几不可见,穆宁雪也就罢了,可连阿莎蕊雅也是如此,完全没有西方人普遍存在的粗大毛孔。
“你在说什么胡话!”
穆宁雪同样浑身酸痛,连推开阿莎蕊雅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阿莎蕊雅作怪,可话语一出口,她就意识到有些歧义。
这到底是在说对方的话题荒谬呢?还是在…反驳对方有失偏颇的结论呢?
“啧,你最好说的是年龄!”
“嘿嘿嘿,除了年龄还能是什么啦~”
阿莎蕊雅看着穆宁雪那嫌弃的表情,却笑得非常开心,乃至让穆宁雪心底都泛起了一阵恶寒,
“你看那个家伙沉迷学习,罔顾美色,我们跟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不如咱们凑成一对,把他给甩了?”
穆宁雪鼓起最后的力气将阿莎蕊雅推到一旁,而后胸膛就开始了剧烈起伏,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气的。
“哼哼”
阿莎蕊雅也索性躺在了草地上,反倒是大笑了起来,她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有些话她不好意思在少年面前说出来,可穆宁雪跟她是同类,
“你这个疯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真是疯透了”
阿莎蕊雅也不免对自己推断出的真相而震惊,排除了一切不可能,最后留下的也只能是真相。
这个疯女人,竟然只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
可这分明是那个人最讨厌的行径啊?
据她的了解,喜欢作死的人,在其面前,往往只会作着作着真的死!
用生命去试探自己的地位,真亏这个疯子想的出来!
要知道,连她都不敢去试探!不仅是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更是害怕会因此而被讨厌!
“那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做到了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阿莎蕊雅沉默了,她并没有否认,因为这就是事实,没人不喜欢自己是被偏爱,被包容的那一个,她也不例外。
人确实是矛盾的,一边想要去作,去证明自己是被偏爱的,一边又希望做一个被别人理解、称赞的‘乖孩子’。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有多高的地位,还是说,她也只是对方漫长人生起点的一个路标?
至少今天,托那个疯女人的福,她也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少年果然在她们身上留下了后手,同等级的纷争对方不管,但若是有远超她们应对能力的危机,以大欺小谁不会啊?
这种霸道让她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看来,她也不算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