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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西明离火 > 第二零九章 探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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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探敌

“哪位将军愿往下桥方向,过河东去哨探?”南离将方略解说毕了,开始分派任务。

“末将愿往!”是杨璟新帐下的游击将军鲜可强。

“鲜将军带多少人马?”

“本部亲丁六十骑。”

“好,遇敌不可恋战,不能捉生便速速回报。”

“末将领命!”

“本镇于叙永城南探得另有一座桥梁,不必别个前往,只本镇带兵前去探看。”

“以末将之见,主将不可轻出,末将愿代镇帅前往。”余朝宗上前来抱拳打躬言道。

“余总戎的好意本镇心领,只是此桥位置隐秘,外人不知,须得本镇亲往,另本镇率兵出营之时,此地留本镇中军都司吴元龙为主,尔等诸将一体听令,不得有违。”

“末将领命!”诸将齐齐抱拳打躬领命。

所言的这个位置其实不是隐秘也不是原有,而是南离派人偷偷修起的一座便桥,通叙永向贵州南下的川黔驿路,本来是打算策应璟新对叙永司城的合围,这时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南离分派陈登皞严守永宁卫城以及石盘山老营,另将吴元龙调下来,主持上桥渡口的守备,毕竟作为中军都司跟着南离掌握的东西要多些,余飞的部队是生手,自己又未必有指挥多路部队的经验。

杨璟新各部新败,这时须得恢复士卒士气以及武将的心气儿,自然不能有人主持大局。

南离分派毕了,黄昏时分率席地阙统率飞骑、铁骑两司共三百余骑出营,向南机动。

那座所谓隐蔽浮桥其实在永宁河上游大约三十里左右处,那里已经是上游分支纳溪水,流向也是自西向东。

这座浮桥的位置原本是一条山中猎户在枯水时节来回过往徒涉的一条小路,除了周围猎户很少有人知晓,还是因石盘山集市繁盛,有纳溪水河南土地坎一带的倮人猎户过来卖皮毛、草药、兽骨,互相交易时有兵将奇怪这些人这么远从哪里绕过来的,细一打听才打听出来的。

打听到这条小路后,南离干脆派人在这里往返徒涉,测量水深做了标记,眼看着无人理会,就派一哨人在水浅处使周边伐取的树木,搭起一座便桥,原本只是觉得往来人员方便,也未大事声张,知道的人不多,这时只怕能派了用场。

南离的意图是黄昏时分出营,行至夜半于桥头寻地大歇,待黎明时分渡河,根据对面敌情,再来决定派席地阙继续深入还是退回石盘山。

不想才行到约莫定更天,就又起了大雾,初六的新月隐晦,不见人影,浓雾中人马浑身都是湿漉漉地,朦胧中只能望见前后两点三点的火把光亮。

席地阙骑着他那匹从张翦那里换来的黑马,吭哧吭哧地在前带路,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预计的这个大歇点的标记物总是看不到。

这条路他们早就探查明白,塘马有时也跑这边,照理说按时辰算早该到了那一片满山松树夹三块巨石的三石坡。

南离想想觉得不对头,有些后悔令席地阙领路,这也是没办法,不是今日事急亲自出马,平日他不可能每条路都踏勘一番,还得靠吴元龙、席地阙他们到处跑来掌握情况。

一想起杨璟新他们在河东遭遇的突袭,南离决定不走了,令柴火儿去喊住席地阙。

“膀子,别走了,寻地歇息,放暗哨。”

“好嘞,末将领命。”

铁膀子神射是席地阙在部队里的绰号,与铁脚板陈登皞、铁嘴乌鸦张翦、铁城墙张应兴号称邛州四铁。

铁脚板早有大名,铁嘴乌鸦是张翦跟着南离说啥啥倒霉、又擅骂阵开嘲讽才得了这么个绰号,张应兴这铁城墙起先被叫的是铁王八就有些冤,各营骂大义营打仗时一动不动铁王八,捎带着张应兴被跟着带了这么个外号。

南离听说了嫌不好听,不许旁人乱叫,就顺势给起了个铁城墙,张应兴面黑如铁,并非面厚如城,也算得其所哉。

席地阙的铁膀神射自然是因为他那特出的专拉硬弓的一膀子臂力,无人可比。

正式场合南离从不随意乱叫,只是行军有事时才偶尔顺口叫一声。

席地阙寻到一个歇息点,收回尖兵,布置明暗岗哨,骑兵战士们纷纷下马,松肚带、放缰绳,又绊好栓马绳,各自稍歇,爱惜战马的还要掏出自带的豆子甚至瓜果来给战马补夜宵。

南离把雪山拴好,也不能卸甲,只这么就地枕着柴火儿卸下来的马鞍子冲个盹儿。

黎明时分,南离突然醒来,雾气中席地阙正带着两个兵匆匆寻过来。

“有敌情?”

“对面好大一伙子,看不出是哪里滴。”

“在哪边?”

“这边来。部队要不要喊起起。”

“不要吹角,派人叫起,都轻些,不要吵,起身后备马,先原地待命。”

南离跟着席地阙到位,被他往山下一指:

“镇帅,你看那里,龟儿子好惬意。”

席地阙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糊里糊涂,南离却看得倒吸一口冷气——隔着一道山梁,山坳里密密麻麻散驻着遍地的兵卒。

至少三千人!

浓雾中大喇喇捅出半面高招,太阳还未出山,浓雾未散看不清楚,南离就问:“那是什么旗号。”

席地阙禀道:“有识字的兄弟摸近去看过,是‘荣昌虎卫’四个字。”

南离一听眉头一动,不用说,这是王祥的遵义兵,因为虽然朱荣藩给了王祥一个侯爵名号,他也帮着出兵打过袁韬,但这时他打出来的旗号还是永历朝行在敕封的荣昌伯,纪的是他克复荣昌、大败清将铎尼的功劳。

南离此刻暗道侥幸,幸亏昨夜没有懵头瞎走,否则的话定然遭遇了。

况且夜暗中猝然遇敌根本发挥不出骑兵的优势,只能作对近战,无法组织射击和冲锋,定然打个乱七八糟的一团乱仗。

不过这么一来也好,此时眼看着敌人毫无防备,还有大批的辎重,而且这时眼看着对面山坳里雾气消散一些,而自己这边隔着山梁则笼着浓重的雾气,反而占了先手。

“那里还有乱走滴,我老席去捉了来!”席地阙指着山下宿营敌兵处雾蒙蒙中钻出的几个人影。

“多带几名兄弟,小心着。”南离一看,也觉是个机会。

“好嘞,看老子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