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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西明离火 > 第三二九章 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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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开课

大校场在城北,与原来的宁川卫军营在一处。

早期杨展还在成都留了近两千兵马,有参将田贵及刘学贵、学荣兄弟,后来南离这边对川北越来越稳,又派赵友鄢向遂宁、乐至方向用兵,刘氏兄弟就被调往资简一线守备,策应赵友鄢。

田贵也被调回眉州,只留了一员千总带了剩下的不到五百人,算是一种存在性的表示,实际上在讨伐过王祥、马应试后,这五百来人就已经是随意南离调度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杨展忘了。

但是南离从丁亥秋议后,只要能抽出人手,就没放弃对成都的修缮与经营,尤其戊子夏议后,守住了汉州,周围诸县都派官派吏,对成都修复的力度就更大。

回归的百姓也愈来愈多,府城周围已经阡陌遍地,车马不绝,但是府城至今未曾派官,还是军管。

这回把媅媺挪到这里,教导司也常驻这里,把刘斓儿也带着,秦王也在这里养伤,赵荣贵也带着几员大将回到府城休整,就不能再这么轻简了。

因为短时内战事不起,南离暂时不必常驻汉绵二州,这回就得把成都的事安排妥当才行,因为不管是地理优势,还是残余设施,废墟遍地的成都都有它回复成为川西军政中心的实力。

到今日,最先修复的就是四关城楼、罗城,以及北关挨着大校场的宁川卫军营,西关的右卫军营。

归乡以及屯垦的百姓多数还是在城周复耕田野搭茅屋,方便耕作、捕鱼,但是因为军队的常驻越来越多,修复城池、建筑的夫役也越来越多,城中开始渐渐恢复简陋的商肆、茶棚、物资集散等等,日渐的生气渐复。

若是不生战事,眼见的复兴可待。

赵荣贵率部到蓉后驻的就是北关宁川卫军营,南离的教导司和镇标中营亲卫司、火器司就驻这边,铁骑、飞骑两司则移驻西关右卫营。

这个部署调整就是为了镇标居中,方便支援策应张应兴大义营的中江、汉州方向,张翦崇义营的绵州方面已经交托了朱化龙作为后援,铁胜营驻扎汉州为后备。

关山营调入成都,协助屯垦、整修,如今驻扎南关前卫旧营,因为调派来的最晚,正不情不愿、没日没夜地修房子呢。

到了北关大校场,一直阴黢黢的天色才略为清朗一些,此刻赵荣贵顶盔掼甲的正在指点铁骑司的几个小管哨的马上技艺,南离寻过来也不通报,直接引着媅媺就到正在演练骑射的马场旁边。

因为媅媺归藩从未大事宣扬,这时也没有通报,南离引着媅媺直接就奔正在比比划划连训带骂的赵荣贵身边。

“回射你瞄什么瞄?第一箭就要快,第二箭你再瞄!第一箭瞄你奶个腿儿呢,等你瞄好了人人家盾牌早举起来了。”

哒哒的马蹄、嗖嗖的弓弦渐息,兴致勃勃的赵荣贵才察觉南离过来,还远着呢就打量了媅媺几眼,正琢磨是不是得向穿着三爪团蟒、黑纱翼善冠的这位行礼,南离却老远就向媅媺往赵荣贵这边一比量。

“这就是二叔!”

“二叔!”媅媺笑嘻嘻蹦过去,扇子一收倒提着就向赵荣贵一抱拳。

“南离你这么些日子才回,我说,这不会就是闹事的监国蜀王吧?这丫头……长得……挺喜人的……”

“这是世子,在邛州乱来,被我带回来了……”

南离顿觉尴尬,知道媅媺这时的小装扮根本瞒不过眼光锐利的赵荣贵,她还高兴得一劲儿乱蹦……这才要解释,媅媺却一扯南离的袖子,先蹦着叫起来:

“我是赵南离的婆姨。”

“啊!?婆姨!真是个丫头啊,我老赵眼还没花,那……那个……不是还有杨老三的闺女……哦,我明白了,先入门为大!”

“二叔,您真懂规矩,明儿我封你个大将军!再封个国公!”

“行了吧你,为啥带你回来这里,自己还想不明白啊?”把南离气得又要骂她。

“哦哦哦,我算明白了,你这拥立世子到底是咋回事,还是咱大侄儿的主意高啊……来来来,咱们爷们好好聊聊这回书……”

南离一看都这样子了,回成都还没咋地呢先现个大眼,也就破罐子破摔了,令柴火儿搬马扎子,烧水,陪着赵荣贵找个树荫,就着媅媺在旁捧着两腮凑趣补充,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把佛图关救人到宝和寨求生,直到入驻邛州,以世子身份临国的细情,都讲给了赵荣贵。

赵荣贵一路听一路拍着大腿哈哈笑,不过说到最近,赵荣贵抹着钢髯却沉思起来,反倒认真向媅媺说道:

“不过丫头啊,你这架子还得撑着,南边有个姓孙的小子,是你叔我昔日手下的败将,如今也要拉大旗扯虎皮的称王称霸呢。”

又嘱咐南离:

“宗室、皇家的事啊我真不太懂,但是有人懂,秦王在呢啊,明日行过归藩大礼,我们一起去看看秦王。”

“至于后续咋子弄,还是南离你来把握,咋子操练你的这些兄弟,我能帮你分担,那些破事,我可帮不上你,不过你把那些瞎起哄的穷酸带回来干嘛,杀了算了……”

吓得媅媺小嘴一抽抽,赵荣贵凶悍的名头真不是虚的。

南离却摇头苦笑道:

“人不能随便杀,有些留着比杀了用处打大,我也打算好了,既然带着,我就给他们开上几堂课。”

“开课?”赵荣贵对自己这大侄子更另眼相看了,给进士开课,啥水平?

媅媺暗自撇嘴,小声呲着:“穷酸!”

说起开课,南离情绪才好些,转念笑道:

“也许樊公还要为我请个少师的衔呢,就先为他们几个开一课。”

回去邛州这许多日,南离就是不去行邸,一直到成都都把自己与媅媺隔开,能够管住自己,不愿落人耳目只是一个方面,更要紧的一则是,南离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从某件事之后,媅媺是越来越不怕自己了……

不仅已经吓唬不住了,用硬的还不行,只好缓一下使些怀柔的手段……可一旦怀柔,她就蹬鼻子上脸……

南离思来想去,最后只好另辟蹊径——虽然晚了些,对阶级敌人、落后分子还是再教育一下吧。

尤其程羡良这种糊涂摇摆、立场不坚定的,需要教育和挽救一下。

对媅媺自然得讲些今后的道理,既然程源、程羡良都带出来了,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就一起开课吧,自己可没精力一个一个地单独教学。

次日行过归藩礼后,又是当地文武官员相迎见礼的规矩,南离又花了几日安排成都军民事务,媅媺主仆一行也在城北简陋的旧南川王府安顿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里,南离在常务之余,得以抽出功夫来,把媅媺主仆,程源、程羡良这两个逆贼,都召集到修复大半的原成都府学,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