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我今日见到了五个绝色男子……”
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云溪才开口。
清宁听完,愣住了,反应过来,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溪,你就是因为这个难受?”
叹了一口气,他又道,“云溪,男子自负美貌是人之常情,何况云溪你这种绝色,可是你不是小气的人,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故会因为自己的美貌比不过别人就难受呢?
再说,云溪的容貌在我看来已经是绝色,我相信绝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不是,你不知道,那五个人真的很美,很美。”
云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用了最质朴的语言。
清宁见他神情并未开解,反倒是愁色更浓,再加上他对云溪的了解,知道云溪绝不是那种喜欢妒忌别人容貌的人。
再加上云溪这段时间的多愁善感多半跟那个女子有关。
稍加思索便想到了什么,着急问道,“云溪,你所说的那五个绝色男子莫非是恩公的……”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口,就已经看到云溪那不自然的表情,顿时不需要再探究了。
正要想些话去开解云溪,却被云溪一把攥住了手腕,耳边还有他隐忍的哭腔。
“清宁,本来我没有想的,可是她实在是太好了,就像是一道光,把我本已经死寂的生活给照亮了,我情不自禁的就想着循着那道光去找到救赎。
我身无长物,只有这副皮囊尚能拿得出手,可今日我见到那五个男子,都是那样的绝色,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了,没有了。”
说罢,云溪已经情难自已,抱住清宁就开始嘤嘤嘤哭泣起来。
清宁不仅跟着动容,一边轻抚他的后背,一边想方设法的安抚。
“云溪,虽然我没有见到那五个男子,可我觉得你不必如此的,真的,你有你的好,过去不是你能够选择的,可未来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索性咱们已经出来了,只要努力,哪怕见不到曙光?”
“不,清宁,你不知道,男子一旦对一个女子上了心,忘不掉的,我尝试过的,我忘不掉,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咱们这种男子,见过多少女子,逢场作戏下交身不交心,可是一旦心交出去了,那就是万劫不复,收不回来了。”
“既然收不回来,咱们就去努力得到,我看那恩公也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女子,她对咱们好,尤其是对你,我觉得她是会喜欢你的,或者,她已经喜欢你了。”
云溪从他怀里抬起头,隔着泪水的模糊视线看着他,“你觉得她会喜欢我?”
“我,我觉得会的。”
清宁也拿不准,拿不准那个女子对云溪是善意还是喜欢。
毕竟他还小,也揣摩不透这些。
“我知道的,她帮助咱们是善意,她最多是把咱们当朋友,她就是那样一个善良又不计回报的人。”
云溪说起周晓萌的时候,眼底的黯淡会一点点寂灭,被光芒一点点代替。
明明该是苦的,可是说那些话的时候,却又是甜的。
清宁不仅都看住了,他知道云溪喜欢那个女子,当做救命稻草一般,却不知道她在云溪心里已经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
可他又想起一些事来,醉红楼以前也有男子喜欢过女子,那男子后来下场凄惨,是直接吞金死的,死之前还跟他说过一些话。
一个男子若是没喜欢过一个女子也罢,可一旦喜欢到无法自拔,失去了就觉得活着了无生趣,而那女子若是非良人,亦或者男子痴心错付,那对这个男子而言,下场就是地狱。
以前他不明白,可现在他恍惚像是明白了。
他也害怕了。
不敢去想云溪会不会有朝一日跟那个男子一样。
“不……”
情不自禁的,他喊出声来,在云溪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他重重点头。
“云溪,她会喜欢你的,我保证,一定会让她喜欢你的。”
“清宁,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我深知自己配不上的,以前觉得她即便是家有夫郎,也定然是一般的,可是今日我亲眼见到,他们不仅好看,而且还干净,是我比不过的。”
云溪说着,又哭了。
原本以为从醉红楼出来,他便不会再如此多泪了,可是世事难料,他的泪水不减反多起来。
清宁又是一番安抚,知道一些心结在云溪心里扎了根,不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
眼下最好的还是让云溪尽量不去想这些。
目光落在石桌上那方帕子上,下意识的抓过来。
“云溪,这是你今日刚买的吗?绣工不错!”
云溪擦干眼角的泪水,看过去,看到那帕子,神情却又不自然起来了。
清宁怔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唉。
这帕子上绣什么不好,非要绣鸳鸯戏水,也难怪。
触景生情了。
“清宁,这帕子送给你吧。”
云溪本来是很喜欢这帕子的,也喜欢送帕子的男子,可是一想到这绣帕子的是恩公的夫郎,每日跟恩公朝夕相对同床共枕,这男子绣的这鸳鸯活灵活现,可见心底当时想的是浓情蜜意。
而这些,是他奢望,却又得不到的。
心里便会不受控制的发酸,发胀。
“当真舍得?”清宁故意逗趣。
“舍得。”云溪略带醋意道,见清宁不知情的还想打趣自己,只好把这帕子的由来给说了。
末了,自嘲道,“是不是很讽刺?”
他竟然会在那种场合下跟恩公的夫郎相识了?
“没想到恩公竟然会如此开明,竟然允许自家的夫郎出来做生意。”
清宁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云溪的手腕。
“云溪,我觉得那恩公绝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她能允许自家夫郎出来摆摊做生意,如此胸有丘壑的女子,又怎么会在意你的过去,何况你也不是……”
后面的话在触及云溪眼角的悲凉后,又化在了肚子里。
“当真吗?”
这番话仿佛让云溪看到了曙光,迫不及待地就确认。
“我觉得可以当真,云溪,你原也不是妄自菲薄的人,若是一味沉浸在求而不得和对自己过去的无奈当中,只会故步自封,停而不前,反而不如争取,或许还有机会。
云溪,你是我认识男子里最多才多艺的了,不管是男红,还是琴棋书画,那一方面不是佼佼者,只要你尽可能的散发自己的魅力,我相信只要是女子,都会被你吸引。
等到她们了解你这个人,了解你的无奈,会真心喜欢你的。
何况,如果争都不争,就认输,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云溪吗?”
眼见云溪被自己的话所激发动容,他想起什么,又往下说。
“之前恩公不就夸赞过你,说你做菜好。”
“不是夸赞你的吗?”
“我的厨艺不还是你教的,说到底不还是夸赞你。”
“你的意思是让我从事厨艺?”
“是啊,俗话说,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得抓住一个女人的胃,既然人们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清宁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云溪也不仅琢磨起来了,可是他还是有些迟疑的。
“可,可是我要是整日泡在厨房里,会被油烟气熏的又臭又丑,她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也是,那做饭这件事我代劳,那你可以做些别的。”
清宁想起今日发生的一件事,神色突然不自然起来,拢在袖子里的手暗暗地攥了起来,心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着开口。
“你会写诗,还会谱曲,之前你不就是靠着唱自己编曲作词的歌获得了头牌,我,我不是故意引起你想起过去,只是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才华,而女子既然喜欢去听,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咱们现在不在醉红楼了,但是咱们依然可以自己写了,可以让那些雅舍的男子去唱,可以赚钱,免得坐吃山空。
你也可以专门给恩公写一首,特地唱给她弹给她听。
对了,我记得你还自己设计了一款衣服,很好看的,你也可以设计一些,咱们把样子卖给那些衣服铺子,肯定会让全城的男子都疯狂的。”
清宁夹带私心和无奈,又掺杂了对云溪真诚的期盼和祝福,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些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只是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云溪,要是你知道了,千万不要怪我,我也是情非得已。
不然,咱们只会又被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