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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北方小年

曹卫国拎着皮箱,风尘仆仆的回到南锣鼓巷,迎面就碰到了满肚子郁气的刘海中。

他那肥脸上满是怒色,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狗从他身边路过都要挨一脚。

“卫国回来了。”

见到了曹卫国的身影,刘海中的眼中冒出一阵精光,急忙跑了过去:“卫国,我有一个事儿要跟你说,哎,这个事儿丢人啊。”

曹卫国笑道:“二大爷,什么事儿啊?”

刘海中紧张兮兮的低声说:“易中海和阎阜贵投机倒把,他们低价收旧的坏的自行车,然后拆解组装,高价卖出去。”

曹卫国眉头一皱:“当真?有没有证据?”

刘海中急忙道:“有证据,证据确凿,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他们的不法窝点。”

曹卫国想了想说:“二大爷,那您怎么不去举报他们?”

刘海中叹息道:“嗨,我这不是顾忌多年的邻居情分嘛。”

起初他是顾忌邻居情分,可是架不住贾张氏太气人,有了钱之后那就是鼻孔朝天,好像四九城都要装不下他了。

成天的在院里咋呼显摆,还在他跟前儿装腔作势。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卫国批评道:“二大爷,这和您的觉悟不符啊,投机倒把,这是不法行径,玩弄价格,捣乱市场,破坏国家的政策,这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而是关系到巩固无产阶级经济基础的重大问题,从经济上挖社会主义墙脚,妄图复辟资本主义的罪行,绝不能姑息。”

刘海中紧张的舌头打结:“卫国,你听我解释……”

曹卫国抬起手:“二大爷您不用跟我解释,我理解您的心情,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顾忌多年的邻里情分,这些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可是违法就是违法,法不容情啊,去举报击打犯罪,那也是为了大局,为了社会的和谐和稳定,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如果您实在是狠不下心去举报,那可以让光福去。”

刘海中诧异道:“让光福去?”

曹卫国低声道:“打击犯罪人人有责,作为公民,有责任维护社会正义和集体的声誉,包庇犯罪行为不仅不道德,而且可能使他们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对社会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大,让光福去,一是因为光福年轻,正义感强,二是协助打击违法犯罪行为,那是思想进步的表现,对他未来在工作上的发展有好处。”

刘海中本来就是个官儿迷,虽然现在他退休了,但他的思想并没有改变。

自己不能当干部了,那可以培养自己的儿子当干部啊。

自己退休了,可光福还有上升的空间啊。

自己真是糊涂,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打击投机倒把,这可是一个让儿子立功的好机会!

自己不能当干部,那就当干部他爹。

刘海中兴奋的直搓手,脸上的郁闷也变成了喜悦。

“好好好!到底是领导,卫国,你就是大爷的指路明灯啊,大爷都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找光福,让他去保卫科举报易中海和阎阜贵这俩投机倒把的败类。”

曹卫国拉住刘海中的胳膊:“二大爷,注意安全,务必要速战速决,不能打草惊蛇,易中海那可是只老狐狸,稍有风吹草动他就可能跑了。”

刘海中自信道:“放心,你大爷虽然退休了,但宝刀未老,想当初我在纠察队不知道抓了多少宵小之徒,易中海这个老贼,他跑不了。”

看着刘海中的背影,曹卫国嘴角扬起笑容。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的报应来了。

你说说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违法呢。

道德绑架还不够,还要投机倒把,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想到道德天君易中海即将遭受人民正义的惩罚,曹卫国这心里就高兴愉悦,比捡了钱还要开心。

“爸!”

曹平安正在院子铲雪,曹平易和曹爱兰在堆雪人,还给白白胖胖的雪人按上了一个胡萝卜当鼻子。

见到曹卫国回来,三个孩子都很开心,曹爱兰更是一头撞了过去,抱着就不撒手。

“宝贝儿,想没想爸爸。”

曹卫国满脸宠爱的抱起小丫头,逗得小丫头咯咯笑。

“咯咯咯……想,我天天都想爸爸。”

曹卫国抱着小丫头:“我也想我的宝贝儿,走进屋,看我给你带回的礼物。”

曹爱兰开心的搂着曹卫国的脖子:“谢谢爸爸。”

曹平安和曹平易放下手里的东西,紧跟着进了屋子。

“回来啦,累不累,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面。”

宋玉兰见到曹卫国回来了,开心的上前接过皮箱,关心的询问不停。

曹卫国抱着曹爱兰笑道:\"回家了我心里高兴着呢,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快把箱子打开,里面有我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宋玉兰:“你先把孩子放下,歇歇脚,曹爱兰,爸爸坐火车多辛苦啊,你还让爸爸抱,累着爸爸怎么办,快下来。”

曹爱兰眼巴巴的看向曹卫国,曹卫国笑着用额头去贴曹爱兰的额头:“爸爸不累,爸爸喜欢抱着我家宝贝儿。”

曹爱兰开心的咯咯笑个不停,曹平易心中有些嫉妒,哼了一声就跑过去打皮箱。

“好多吃的!”

皮箱里摆满了盒子,大部分都是糕点盒,还有一些精美的小礼品、

曹平易馋的流口水:“马蹄糕、鸡仔饼、萝卜糕、芋头糕、还有巧克力……爸,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曹卫国笑道:“都是给你们的,拿去吃吧。”

曹平易迫不及待的伸手:“谢谢爸。”

曹爱兰:“爸,我要下去,我也要吃,。”

曹卫国笑着放下曹爱兰:“小馋猫,去吧。”

宋玉兰:“平安,看着你弟弟妹妹,不准吃太多,要不然他们又不好好吃饭了。”

老大曹平安装作成熟的回答:“知道了妈。”

曹卫国从皮箱里拿出精美的广绣围巾、化妆品、发卡、簪子、手镯等等精美礼品:“媳妇、娟姐这些是你们的,看看喜不喜欢。”

宋玉兰拿着绣着兰花的围巾爱不释手:“喜欢,谢谢老公。”

宋玉娟也是满脸欢喜:“谢谢,这镯子真漂亮。”

曹卫国凑到宋玉兰的身边“媳妇儿,收拾收拾,咱们去洗澡。”

宋玉兰脸上一红:“嗯,你歇会儿,我去拿衣服和票。”

曹卫国:“娟姐,你受累帮忙看下家,我们俩可能晚点儿回来。”

宋玉娟笑道:“去吧去吧,家里有我呢。”

正在收拾衣服的宋玉兰手上一颤,一张秀脸红的好像熟透的苹果。

曹卫国揉了揉曹平易的脑袋:“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听姨的话。”

三个孩子正吃的欢,一个个嘴里咕嘟囔囔的点头。

曹卫国牵着宋玉兰的手,一起到了红星浴池,交了澡票和钱。

曹卫国低声说:“洗的香喷喷的。”

宋玉兰嗔道:“你不累啊。”

曹卫国笑嘻嘻道:“回家一看到你,我浑身都是劲儿。”

宋玉兰顿时脸红了,轻轻打了他一拳:“越说越没羞!”

欢乐溢于言表,显然曹卫国说的是她喜欢听的。

“老夫老妻的还害羞。”

物资匮乏的年代,文化娱乐生活的贫乏。

谈情说爱几乎是许多人唯一浪漫的事。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打情骂俏带给他们的娱乐,远远超过电影和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