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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洛小落走在梧州城的街道上,陈望野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洛小落会舍弃自己的娇妻美眷,偏偏要跟自己一个睁眼瞎逛街。

跟洛小落在梧州城的街道上走了许久,陈望野也是忍不住的说道:“方才小爷说自己不擅长做复杂的事情,可是在下看来,小爷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才是这浩然人间最为复杂的。”

洛小落偏头看了一眼陈望野,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望野却仍旧是自顾自的说道:“如今许多人都在修补这盛世大唐,可在下看来,洛小爷才是最累的那个!”

听到陈望野的说辞,洛小落不由得一怔。

盯着陈望野看了许久,最后洛小落还是忍不住的笑道:“你这个眼神,就不要胡乱看了!”

陈望野双手装在袍袖之中,稍稍沉吟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从前不在其中不谋其位,可是现在投进这个漩涡当中,才知道洛小爷你的不容易。”

洛小落紧着鼻子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出来瞎溜达,本来就已经很惹人诟病了,要是再弄的这么煽情,我觉得挺恶心的。”

听着街边的叫卖声,陈望野也是很自然的过滤掉了洛小落所说的话。

“洛小爷的年纪,置身其中,实在是让人唏嘘!”

对于陈望野的赞叹,洛小落也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有些老人更不容易,大家都缝缝补补的……”

洛小落的声音逐渐的弱了下去,最后也是感叹道:“我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的!”

想着自己跑路的老爹,还有英年早逝的舅舅,洛小落除了做深呼吸之外,还能做的就是劝自己要看得开一点。

跟在洛小落的身边,陈望野脸上的表情也是突然严肃了起来。

“小爷,我斗胆问一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洛小落有些诧异的看向陈望野,而陈望野在没有听到洛小落的回答之后,也是大致可以猜到洛小落现在的表情。

随后陈望野也是笑道:“既然将小爷视作是自己的主公,那么不管主公想要做什么,在下都会倾力相助的。”

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陈望野也是认真的说道:“所以不管是小爷想要聚南境之气以吞并中原,还是偏居一隅逍遥快活,陈某都自当竭尽全力。”

陈望野说的很认真,可仍旧是没有等到洛小落的回应,直到陈望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杆子,他才反应过来,是洛小落故意绕路,把自己往这里领的。

“小爷不高兴,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陈望野这次学聪明了,不等到洛小落的回应,绝不再开口。

洛小落好像是想了想,这才说道:“气吞中原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偏居一隅逍遥快活,陈先生将我想的也太不羁了。”

陈望野有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小爷就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洛小落伸了伸懒腰说道:“我想要的,这里没有呀!”

伸了个懒腰,洛小落的心情也算是好了很多,也是将陈望野带出陷阱当中。

又过了一会,洛小落这才问道:“陈先生想要什么,或许我换一个问法,陈先生年轻时所想,跟现在的可曾一样?”

跟在洛小落的身边,陈望野的思绪却是好像到了很远的地方。

沿着街道从喧闹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正当洛小落都觉得陈望野可能因为羞于启齿,而放弃了开口的时候,陈望野却是开口了。

“年少时,仗着有几分聪慧,总是觉得天下之大,无拘无束。”

陈望野这边才刚开头,洛小落就很是无情的打断道:“开头无用的铺垫就不要再多赘述了,直接讲重点。”

似乎是害怕陈望野摸不清方向一样,洛小落也是着重的强调道:“最好就像是陈先生之前给我的账簿一样,去繁就简!”

特意的做了强调,随后洛小落也是沉默了一会,示意陈望野可以继续他的故事了。

明白了洛小落的暗示,陈望野稍作沉吟之后,也是说道:“无非就是在下那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那时眼睛还可以看的真切……”

陈望野还没有说完,洛小落也是一脸八卦的样子打断道:“陈先生的眼睛,该不会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人家姑娘的老爹打的吧?”

陈望野板起来脸,洛小落也是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不应该打断你,陈先生继续说。”

陈望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道:“那个时候的行径,少年意气,总是天马行空,不过我娘却是把这样的放荡不羁当做了红颜祸水,最终将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了那位姑娘的身上。”

洛小落见缝插针的问道:“陈先生的高唐还在?”

陈望野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对洛小落摇了摇头。

洛小落悄悄的舒了一口气,随后也是笑着对陈望野解释道:“这儿女的婚姻事,多数都是夭折在父母的手里。”

话刚出口,似乎是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过于笃定,洛小落又立马改口道:“当然,像是我娘亲那样的父母也有,只不过太少见了而已。”

初听洛小落的言论时,陈望野还忍不住的皱起眉头,不过稍作思量,也是觉得洛小落说的有些道理。

“少年人的事……”

正想要说些感慨,可突然意识到所谈论的人正是自己的娘亲,陈望野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洛小落看破不说破的对陈望野笑了笑,随后陈望野也是可以听出洛小落脸上的笑容。

“小爷,笑成这样,着实是没有必要了吧?”

干咳了两声,洛小落也是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陈先生继续,最后怎么就流落到了广陵道了呢?”

陈望野不由得唏嘘了一声,随后说道:“造化弄人,我成了瞎子,自觉不应该耽误人家的大好青春,父母离世之后,便远遁他乡。”

洛小落啧啧道:“陈先生,说实话,你这件事做的着实是不怎样,再说的直白点,你这样逃避,有损男子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