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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农民将军 > 第1508章 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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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术法高手此刻早已没了半分杀意,满心只剩下逃离这院子的念头。他足尖一点,本想借着御风术掠出墙头,身子却像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硬生生顿在半空。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从脚下青砖传来,顺着四肢百骸往上攀附,仿佛要将他的筋骨都从皮肉里抽离出来。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法剑上,剑身上腾起的赤霞却在触及院墙边那层看不见的屏障时骤然溃散。护身法衣寸寸碎裂,露出底下被冷汗浸透的中衣,脖颈间的保命玉佩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开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高手喉间溢出低吼,指尖掐诀想撕裂空间,指尖灵力却如泥牛入海。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术元正被那股吸力强行拖拽,顺着涌泉穴不断流失,连带着神魂都开始发飘。

院子里的梧桐叶纹丝不动,明明是白昼,光线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滞涩。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青砖上扭曲挣扎,像条即将被拽入深渊的鱼。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结界,分明是个活生生的狩猎场,而自己,就是那只误入罗网的猎物。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地上碎成八瓣,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这死寂的院子里如同丧钟。

结界光幕如水纹般波动。皇浦云负手立于青石之上,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微动,面前是几个气息紊乱的术法高手。他们皆嘴角溢血,法袍撕裂处露出焦黑伤口,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皇浦云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皇浦云的命,不是谁都能取的。他指尖微动,悬浮在三人头顶的数枚冰晶骤然碎裂,化作点点寒星消散。

为首的紫袍老者眼中残存着惊悸,方才那毁天灭地的冰系术法仍在脑海回荡。他颤抖着拱手:多...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话音未落,便见皇浦云瞳孔微缩,周身灵力激荡开来。

淡青色结界如水波般漾开,露出身后层叠的假山。几个术法高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结界范围,甚至顾不上整理散乱的法器。直到身影消失在幽暗密林深处,皇浦云才缓缓收回目光。

夜风穿过墙头,卷起他散落的发丝。远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他望着京城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峭弧度:这盘棋,陪他慢慢下。山风卷起他玄色衣袂,猎猎作响如战旗。

皇浦云立于玄铁望楼之上,目送那几名刺客消失在暮色中。霜风掀起他玄色广袖,眼底翻涌着比冬雪更冷的寒意——那伙人虽术法高手,却带着皇家秘卫独有的玄银腰牌,这已是皇帝撕破脸皮的铁证。

他指尖结印,三枚传讯玉符破空而去。半个时辰后,西南天际传来隐隐剑鸣,五百道青虹自云层坠落,稳稳落在府邸演武场。凌霄山弟子玄甲染霜,剑穗悬着金州特有的苍梧铃,落地时鸦雀无声,唯有甲叶相击的脆响在夜风中扩散。

玄字营守前门,玉字营布防后苑。皇浦云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持我令牌接管城防司的流火弩,今夜起,整座雍和坊宵禁。

弟子们齐声应喏,苍梧铃齐鸣如涛。望楼角的铜钟被敲响三声,城内各坊随即亮起红灯,甲士持戈列阵,弓弩手攀上箭楼,连坊墙缝隙都插上了淬毒的透骨钉。皇浦云望着满城灯火织成的警戒网,缓缓握紧腰间佩剑——那剑鞘上镶嵌的七星纹,在月光下泛着血一样的光泽。

告诉金州的长老,他忽然转身,对身后的亲卫低语,备好紫电驹,三日后若没有我的信笺,便按第二套方案行事。亲卫领命退下时,正看见远处京城方向,像是巨兽闭上了窥视的眼。

紫宸殿的鎏金铜鹤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御座上的朱红垫子被皇帝踩出深深的褶皱。他背着手在金砖地上转圈,龙袍都被冷汗浸出了深色,一声将奏折掼在案上:皇浦云!他竟真敢扯旗谋反!

殿内侍立的太监们头垂得更低,连呼吸都凝成白汽。钧州至京城不过三日路程,此刻说不定叛军已过了钧水河,那快马加鞭的动静,简直像踩在皇帝的心尖上。他忽然顿住脚,望着殿外铅云密布的天空:紫云路城呢?让李将军回话,他那五万边军是吃干饭的?

回、回陛下,总管太监抖着声音回话,李将军晨间八百里加急,说......说钧州叛军兵甲精良,他们打不过,加上紫云路驻军可以直接杀到京城。

皇帝眼前一黑,扶住龙椅扶手才勉强站稳。钧州的铁矿、紫云路的粮仓,这些昔日的屏障如今都成了皇浦云的利刃。他想起两年前皇浦云还在御书房外跪地接旨,金丝蟒袍衬得那人面如冠玉,谁能想到转眼就露出了獠牙。

传旨,皇帝的声音干涩得像揉皱的纸,让京营即刻封锁九门,所有宗室亲眷不得出城。殿角的自鸣钟突然敲响,黄铜钟摆晃得人心慌,他盯着那跳动的指针,仿佛看见皇浦云的大军正踏碎晨霜而来。

残阳如血,染透了紫云路的苍茫。皇浦云立在帅帐外,玄色披风被晚风掀起,眼底映着十里连营的灯火。他身后,十万西北军如蛰伏的巨兽,甲胄在暮色里泛着冷光,炊烟袅袅却掩不住冲天杀气。

这条路,是京城最后的屏障,也是扼住帝国咽喉的铁索。皇浦云太清楚了,大殿上的那位陛下,最怕的从不是兵临城下的壮烈,而是这般温水煮青蛙的煎熬。紫云路一旦被断,京畿粮草七日告罄,到那时,不用他挥师南下,禁军自会哗变,百姓自会揭竿。

“将军,斥候来报,京郊禁军已调动三成。”副将低声禀报。

皇浦云嘴角勾起冷峭弧度:“让他们动。传令下去,今夜各营加餐,明晨卯时操练如常。”

他要的从不是玉石俱焚,而是让金銮殿上的人真正尝到恐惧的滋味。昨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说,宫里的御膳房连燕窝都换成了糙米,禁军在九门日夜巡弋,却连西北军的先锋营都摸不到。

远处,京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困在牢笼里的病狮。皇浦云知道,此刻的姬子云定是在龙椅上辗转反侧,望着舆图上紫云路那个小小的红点,如芒在背。

这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将刀悬在姬子云头顶,却偏不落下,只让那寒光日日映着帝王的寝殿,直到那不可一世的骄傲,被日复一日的等待磨成粉末。

帐内烛火摇曳,映着墙上悬挂的《天下舆图》。皇浦云修长的手指点在紫云路上,那里恰是通往京城的命脉。他要的不是速胜,是让那座孤城里的帝王,一步步看着自己的江山,在饥饿与恐慌中分崩离析。

夜风渐紧,吹得帅旗猎猎作响。西北军的营帐静得出奇,只有刁斗声在旷野里此起彼伏,像一记记重锤,敲在京城每个人的心上。

金州州牧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州牧捏着密信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信纸边缘被攥出褶皱。窗外的风卷着残叶掠过檐角,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钉在“皇甫云”三个字上。

前几个月皇帝秘密派军队在金州胡作非为,要不是皇浦云大将军助力,自己可能死了都不知道。案头的青瓷笔洗里,墨汁映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焰,那是被皇权碾碎的忠心得以燎原的恨。

“来人。”他扬声唤道,声音因激动微微发颤。亲卫推门而入时,正见州牧将火漆印按在素笺上,朱砂在灯影里凝成血珠。“把这个交给皇甫将军的人,”他指尖点着信笺,一字一顿,“告诉他,金州三万甲士,愿为前驱。”

风突然灌进窗棂,烛火猛地拔高,将他身后悬挂的《金州舆图》照得透亮。图上的山川河流,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即将出鞘的利刃。

帅帐内烛火噼啪作响,皇浦云指尖轻叩着檀木案几,目光落在沙盘上新添的两面牙旗上。金州的虎符与佰州的降表被亲兵呈上来时,他甚至没抬头,只听见帐外传来甲胄摩擦的脆响——那是新投效的将领们在帐外候命。

启禀将军,金州铁骑已过边关,佰州粮船正溯钧水而来。参军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皇浦云终于抬眼,青铜灯映着他眼底的寒星,告诉弟兄们,今夜加餐。

而此刻的紫宸殿,龙涎香也压不住御书房的霉味。皇帝枯坐案前,鬓角的白发比昨日又多了几茎。案上堆叠的奏报全是坏消息:金州牧献城时斩了监军,佰州刺史率五千乡勇倒戈,连京畿卫戍的将领都托病不上朝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龙椅都跟着震颤,内侍忙递上参茶,却被皇帝挥手打翻。青瓷碗在金砖上碎成蛛网,茶汤溅湿了明黄的龙袍下摆,像一滩凝固的血。

皇浦云...皇帝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嘶哑如破旧的风箱,他这是要把朕的骨头都拆了熬汤啊。窗外的夜枭叫得凄厉,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丝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那份墨迹未干的罪己诏上。

御书房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映得龙椅上的人影忽明忽暗。皇帝枯坐案前,指尖冰凉,御案上的明黄奏折堆积如山,他却连朱笔都未曾提起。窗外寒鸦夜啼,一声比一声凄厉,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军报,紫云路城的烽火已燃至天际,皇浦云的十万铁骑如黑云压城,连宫墙上的琉璃瓦都映出几分血色。那员猛将此刻正勒马城下,手中长槊挑着的,是他派去暗杀的死士头颅。

陛下,该歇息了。内侍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像针一样扎进皇帝的耳膜。他猛地攥紧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扭曲成狰狞的兽。一个月前那个雪夜,他在密室里亲自部署暗杀皇浦云,以为能永绝后患,却不想这杯酒最终酿成了焚城的烈火。

金銮殿的铜钟突然撞响,惊得檐角铜铃乱颤。皇帝踉跄起身,透过窗棂望向宫门外,紫云路城的方向,似乎已有狼烟漫过了城墙。他缓缓摘下通天冠,乌发如瀑垂落,露出了鬓角新添的霜白。案头的玉玺硌得掌心生疼,那方刻着受命于天的玉石,此刻竟比不过皇浦云腰间那柄染血的虎符。

皇宫深处,气氛凝重如铁。皇帝姬子云面色沉郁,在御书房内踱步,眉头紧锁。皇浦云大军压境,京城危在旦夕,他心中焦灼万分。突然,他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起了远在塞外的那支铁骑。那是他早几年秘密训练的精锐,如今正是用他们的时候!

姬子云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他立刻传旨,命人带着厚礼前往皇浦云营中,假意安抚,许以高官厚禄,稳住对方。随后,他屏退左右,亲自研磨铺纸,提笔疾书。

烛光下,皇帝的眼神锐利如鹰。他用只有自己和心腹才能看懂的密语,写下调兵的命令。字迹刚劲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将密信折成小巧的方块,塞进一个特制的铜管中,用火漆封口,盖上只有他才能使用的隐秘印鉴。

“来人!”姬子云低喝一声。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单膝跪地。“将此信连夜送往塞外,交给镇北将军,令他即刻率铁骑入关,星夜兼程,务必在三日内赶到京城外围!”

“属下遵命!”侍卫接过铜管,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转身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姬子云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黑夜,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塞外的铁骑,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相信,只要这支奇兵一到,定能扭转战局,平定叛乱。此刻,他只能耐心等待,等待着那来自远方的捷报。而皇浦云,还沉浸在即将胜利的美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把锋利的剑,已经悄然出鞘,正朝着他的心脏,急速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