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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的女孩骤然睁开了双眼,但她的双眼都是向上翻的,白色的眼珠衬得眉间赤红的朱砂印越发的鲜红,而她的面色也不受控制地变得赤红。

保安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知道小满的奶奶就是乩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明白小满是起乩了!

而小满的父亲与厂里的其他人都跑了出来,看到小满原地起乩,他们又恐又惊,不敢上前。

小满缓缓抬起自己颤抖的手先是指了指父亲的同事,又指了指父亲,嘴里念念有词,可没有人能听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而父亲的同事直接吓破了胆,直接跪倒在地上,向着小满不停地磕头。

“紫姑奶奶!祖师爷爷!是我嘴贱,是我污蔑了杨和平,是我弄坏了机器,您就收了神通,饶我一命吧!”他一边说,还一边扇自己的耳光。

这下,众人都惊呆了,原来小满突然起乩是因为父亲受到了不白之冤!

而保安飞起一脚,踹在了同事的身上,怒吼道:“光磕头有什么用?快说你愿意祭三牲!快说!”

“我愿意!我愿意!三牲六畜一样不落!”同事的额头都快磕破了,小满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害怕成这样,就是因为他有一位表亲曾得罪了小满的奶奶,附在她身上的神明因此发怒,他表亲家三代以内的长男都是横死街头。

而同事因为是次子,所以才幸免于难。

最近厂内要提拔小组长,小满的父亲一直被厂长看好,而同事不甘于屈居人下,新仇加旧恨,让他做了违背良心的事。

如今看到小满扶乩,对乩童的那种深刻的恐惧又袭上心头,吓得他跪地磕头。

这件事过去以后,父亲被提拔成了小组长,同事则离职下岗,还给小满家里送来了猪肉、牛肉、羊肉,这就是保安提到的祭三牲。

而因为六畜中的马肉、狗肉在他们镇上很难找到,同事只好又买来了一箱牛奶、一筐鸡蛋,甚至还托人去市里买了糖来。

可牛奶、鸡蛋终归不是他说的六畜,厄运还是降临在了他的头上,下岗后,他无所事事,在街边闲逛时,被一群小混混打断了腿。

父亲没有责备小满,但小满还是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扶乩了。

“卡!很好很好,一遍过!”蔺导十分满意,“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

楚遥也松了一口气,小满的首次扶乩没有进行完整的扶乩仪式,算不上真正的扶乩,也不会招惹来一些脏东西。

真正的扶乩,需要将乩笔插在带有细沙的木盘之上,乩童一边念着招神的口诀,一边拿着乩笔在沙盘上随意写画,最后留下来一些特殊的文字,就是神的启示,乩童会对这些讯息进行翻译解释。

这其实有点像现在常流行的通灵游戏“笔仙”、“碟仙”,只是进行的仪式更为正式,至于请来了究竟是不是神明,没有人知道。

《太上天坛玉格》曾说: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

所以特情局的调查员深恶此道,不愿意和扶乩有牵连。

而楚遥倒不是很在意,若真有邪魔外道送上门来,也只不过是她动动手指的小事。

“楚老师。”饰演小北的演员走了过来,向楚明修问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仰慕之情。

“老师的名号我可担不起,叫我哥哥就行了。”楚明修笑了笑,说道,“等会儿你要上场了,紧张吗?”

“嗯……有一点吧。”小北的头垂了下来,不安地搓了搓手指,“明修哥,你说,扶乩真的存在吗?”

“我认为信则有,不信则无。”楚明修温和地说道,“虽然神不一定真的存在,但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是有一种东西约束着他们的,只是有的视其为信仰,有的视其为道德。”

“这样啊……”小北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他其实没有听懂楚明修的话,但他还是想给楚明修留下一个好印象。

“男主呢,快来。”蔺导催促着,小北跑了过去。

第二场戏开始了,自打小满扶乩过后,镇上的人络绎不绝地来请小满扶乩,都被她一一拒绝。

但她的男朋友小北也求到了她的头上,这事还和她有点关联,她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扶乩。

小满在“旧屋子”里找到了奶奶留下的手册,才知道扶乩用到的其实是筲箕和乩笔,她认真地学习了一番,然后跟着男友小北来到了小混混聚集的天平街。

前不久,小镇上的各个势力混战,小北和其他几人不小心打断了小满父亲同事的腿,同事的母亲哭闹着要报警,被小北的大哥拦了下来。

他们请来小满扶乩,就是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同事母亲不报警。

小满闭着双眼,拿着乩笔挥舞着,最后在沙盘上留下了个一个圆圈样的符号。

“这是什么意思,小满?”小北不解地问道。

小满也犯了愁,她就是瞎画了几下,哪知道同事的母亲想要什么。

倒是小北的大哥若有所思地说道:“天圆地方……这是个铜钱!那个老太太是想讹我们钱,不然早就报警了!”

“对对对!”

其他小混混也附和着,大哥让小北去给同事母亲送了一百块钱,这在那个年代已经是平常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大哥还让小北给小满留了三十块钱,小满不肯收下,对她来说,扶乩不是一项用来牟利的工作。

两人为此争吵了起来,小北认为小满的母亲病重,她应该多赚点钱,而小满则坚决不同意。

剧本中,小满最后还是被小北说服了,她正式成为了一名乩童。

而这段争吵的戏份,饰演小北的演员怎么都演不出蔺冯想要的感觉,一连拍了二十几条都失败了。

“看得急死我了,还不如我来!”男鬼嘟囔着,他已经急得上下乱窜了。

“算了,扶乩的戏份今天拍完了,你们休息一下,明天再拍其他的吧。”蔺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道。

“不,导演,我再试一次吧!就最后一次!”小北不甘示弱地喊道。

“行吧,最后一遍,大家都辛苦一下。”蔺导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