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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丢么?那就好。”季三叔意味深长地说道,“啸行,虞小姐应该做完笔录了,你要是担心她,便去接她回来。家里有我在,蛊师和白虎都不会轻举妄动。”

说着,他递给靳啸行两张驱邪符。

向来话多的靳啸行,这次却只是闷声说了个“嗯”字。

他走到了门前,又回头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晚上怕是不能与少言兄举杯畅饮了。”

听出靳啸行的话语中有几分遗憾,季三叔笑道:“无妨,我沏壶好茶,等你回来,也可喝茶净心。”

“好。”

待他离去后,季三叔找出了一套精致的茶具,沏茶需要很长的时间,包括“孟臣沐淋”、“高山流水”、“乌龙入宫”等多个步骤。

楚遥淡然问道:“三叔,你可知靳叔叔的生日?”

“己未年,庚午月,己巳日,壬申时。”季三叔答道,他曾帮靳啸行布过聚财阵,自然是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的。

楚遥在心中推算了一遍,微微颔首道:“对得上。”

若说之前只是隐约有所察觉,听到楚遥的这句话后,季三叔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阖上双眸,沉默许久,或许这就是命吧,自他来滇省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他们谁也逃脱不开天命的束缚。

“三叔这段时间多日宿醉,想必是猜到几分吧。”楚遥轻声问道。

玄门中人注重养生,若不是遇到了无法排解之事,怎么会每夜都喝得酩酊大醉?

“你之前同我说过,秦伍现在是居住在精神病院中,而啸行偏偏有梦魇之症,说是在梦里时常会听到护士的交谈声。”季三叔缓缓说道,“今日白虎行盗窃之事,其一,想必就是为了剩下的千年灵木,其二……”

他长叹一声,又说道:“遥遥,你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只要能做到‘舍得’二字,替身之法亦可造出超越其主的替身。你可还记得启明会的毕月乌吗?”

“记得。”

“她被凌风那小子抓住后,交代了不少事,她曾说过,自己是被白虎半哄半骗才加入了启明会,而我所见的白虎却为一女子,你知道这是为何吗?”季三叔问道。

楚遥心想,既然白虎是被制作出来的替身,原型为先天灵木,本无性别,但风水师为了方便行事,都会刻意将替身培养成与自己相同的性别。

但若是先天灵木为“五阴之木”,即松树、柏树、槐树、榆树、桧树,本性属阴,则会慢慢转化为女子的形态。

听完楚遥的回答后,季三叔认可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季三叔的掌心传来两次灼热之感,是符箓自燃时传达给风水师的感应。

季三叔放下了手中的紫砂壶,左手起了一卦。

“看来,今天的茶是喝不了了。遥遥,我们走吧。”季三叔起身,怅然道,“说要喝茶静心,最后心静不下来的人,其实是我啊。”

……

刚做完笔录的虞诺嫣走出了警局,就看到等在门外的靳啸行。

她心下一暖,快步走了过去,牵住了靳啸行的手。

警局离他的别墅不远,只有几百米的路,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倒还有些浪漫的感觉。

对于虞诺嫣来说,靳啸行并非一个适合自己的男友,他总是匆匆地来,又匆匆离去,从来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下脚步。

就像是天边的浮云一般,没有人能拴住浮云,让它永远停在自己的头上。

但她还是无可救药地坠入爱河了,即便知道他们不可能会有结果。

他不会娶她,但他会成为她最美好的记忆,他的爱意是如此的真挚、热烈、毫无保留,甚至可以说疯狂。

在她失眠时,他会带她去看深夜的海;她喜欢花,他就用鲜花堆满临江仙酒楼;似乎只要是她想要的,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贱人!”

一声历喝,打破了二人间温馨的氛围,不远处走来一个身材曼妙、一袭蓝裙的女子,眼眸中翻滚着汹涌的杀意。

她的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黑色的巨物,但这会儿光线太暗,虞诺嫣和靳啸行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虞诺嫣抱住了靳啸行的胳膊,惊恐地说道:“靳大哥……地、地上……”

不知何时,他们前方十厘米左右的地面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蜈蚣,少说也有上百只!

蓝裙女的身份不言而喻,靳啸行皱着眉问道:“你就是杀了韦鹏、和崔泽豪一伙的那个蛊师?雇你的人提了什么要求,你告诉我,我会考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裙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可她的笑声中却有几分凄楚和辛酸,“雇我的人?靳啸行,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以为,我是来帮别人夺你的财运的?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负了我!”

靳啸行这才看清她肩膀上的竟是一只巨蝎,足有人头大小,带有毒刺的蝎尾高高翘起。

“当年,你闯入寨中,误中蛊毒,是我救了你,但你却骗我!你说让我和你一起出寨,你说你会娶我……”

蓝裙女缓步向前,“但那时我的本命金蚕还未炼成,我们许下三年之约。若三年内我炼成本命金蚕,便出寨寻你,与你成婚。现在我的本命金蚕已炼成,你的身边却有了别的女人!”

“这位小姐,我从来都没去过什么寨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认错人了吧?”靳啸行无奈地说道。

“男人会骗人,但我的蛊不会!你身上的气息都未曾变过,我怎么会认错人?”蓝裙女冷笑着,“本来,我也不愿与你多纠缠,但你所作所为实在是欺人太甚!说什么你不记得我,那你怎么还记得解开情蛊?害得我与人斗法时元气大伤!”

“情蛊?情蛊又是个什么东西?”靳啸行更加茫然了,蓝裙女说得头头是道,难道是自己失忆了?

不应该啊,就算自己失忆了,也不会和任何一个女友承诺自己会娶她。

“我问你,昨天下午,你在干什么?”蓝裙女咬牙切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