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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与暗的分界线,一条横亘于混沌中的天渊,仿佛能截断天地万法,无限延伸,望不见尽头。

一名白衣青年立于其上,身披暗影,却在远眺明界的三千仙洲,双目中充满着渴望与憧憬。

“昔年我远走他域,征战暗界,跨过尸山血海,无数次挣扎在死亡边缘,多少艰辛,多少苦痛。”

“只为他日能独立于绝巅,俯视众生一切敌。”

“就快了,明暗终将一统,界内我为主宰……”

曾几何时,他被追杀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任凭逃到天涯海角都无法改变身殒的命运。

怎料冥冥中却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得以转生至乱古。

从那时起,他便立誓要把天地都踩在脚下。

“染川,你来了。”白衣青年突然开口,脸上表情波动随之隐去。

“弟子拜见圣祖师尊!”一名黑衣男子凭空出现在其身后,凌空叩拜,很是虔诚。

“起来吧。”白衣青年道。

“多谢师尊!”被叫做染川的男子缓缓起身,却还颔首低眉,一举一动无不流露着发自深心的崇敬。

白衣青年随即问道:“怎么样,现在那边形势如何?”

染川道:“回禀师尊,弟子已按照先前的计划在将仙域的水搅浑,那孙小空怕是很难聚拢人心了。”

“嗯,这件事你做的不错。”白衣青年语气平淡,亦是不曾转身,让人很难揣测他此时的心情。

略作迟疑,染川开口道:“师尊,弟子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尊能予以解惑。”

“说。”白衣青年应允。

染川试着组织语言,“就弟子目前得到的情报,仙域各方人心惶惶,所谓的联军早已是名存实亡。”

“倘若我方此时大举进攻,定然能长驱直入,不说一口气拿下整个仙域,起码多半的仙洲会为我们掌控,又何必跟他们定下赌约。”

“再者说来,那孙小空的成长速度也属实有点可怕,短短几年便能重走成仙路,如今已是真仙巅峰,假以时日,恐成大患……”

染川潜伏仙域许多年,期间所见之各方天骄也不在少数,但能让他感到无限棘手的只有孙小空一个。

自从与孙小空接触以来,他在仙域布局的诸多分魂近乎消耗殆尽,甚至本尊都被斩了。

如今只剩下了这最后一缕。

染川恨不得马上将孙小空以及弑神殿连根拔起,以消心头之恨。

这时白衣青年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望着染川,后者心头一紧,赶忙低下头去。

白衣青年道:“那你是认为师尊的决策有问题了?”

“弟子不敢。”染川瑟缩着不敢抬头,生怕与这位并未见过几次面的师尊有任何的眼神交汇。

白衣青年继续道:“或许你只看到了仙域的孱弱,却不知咱们圣族同样处境艰难。”

“天外天一战,诸多皇级不朽者几乎被四天帝拼杀殆尽,即便师尊成功脱困后将四天帝擒下了,可付出的代价也着实不小。”

“这两年的赌约,看似是给了仙域喘息的时间,实则更是师尊特意争取来的修整契机。”

“说实话,即便如今师尊以恢复大半,可真要对上孙小空背后那位,恐怕胜算也不大。”

“因此,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避其锋芒,只有设法将这不稳定因素排除,才能更有把握一统明暗。”

染川只在聆听,默不作声,心中却大为震撼,他从未想过那位名为焱的神秘修士会被师父如此看重,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昊天上帝。

可与此同时,他又心中不解,这样的强者为何会隐居在凡尘呢。

“对了,这段时间,仙域可曾出现下界的飞升者?”白衣青年问道。

染川如实道:“回禀师尊,近来确实收到过关于下界飞升者的消息,不过只有零星几个,想来一时半会成不了气候。”

“切不可掉以轻心,”白衣青年告诫道,“明界的仙凡两域连通之后,天庭旧部的转世身便会逐渐觉醒记忆。”

“这些都是圣族潜在的敌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尽量抢在孙小空前边找到他们,格杀勿论。”

染川颔首,“谨遵师尊法旨。”

……

仙域。

天元仙洲。

无尽岁月前,春风得意楼便是从此发迹,琴剑双绝,夫妻同心,合力杀出了一片天。

春风得意楼的总舵正是位于天元正中,又名剑域。

不过孙小空却并没有直奔剑域,去拜访自己的老朋友,而是来到了西南边陲。

只因数日前他得到消息,这里出现了一名飞升者,似乎叫作齐震天。

“师父,您说齐叔会不会已经去找我们了,仙域这么大,真怕他自己走丢了。”孙小空面露担忧道。

如今的仙域并不太平,诡异圣祖的阴影笼罩之下,各方修士惶惶不安,四处暗流涌动。

昔日肃清厄土的英雄,却似乎突然变成了瘟神,让人畏之如虎,避之如蛇蝎。

孙小空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只是有些担心连累到九天十地飞升上来的故友。

毕竟在高压之下,总有些人心叵测者暗中寻求见不得光的出路。

“放心吧,你齐叔肯定不会有事。”火三安慰道。

“他现在的修为或许不及你,但说到江湖经验,就算十个你加起来都比不上。”

“就比如,这次他只放出来个名字,咱们收到风声自然会寻过来,至于其他人却不会联想到你身上。”

孙小空一想,这倒也是,就凭齐叔那句“路见不平,绕道而行”的苟道格言,只怕想惹上事都难。

“小空,你先前不是托春风得意楼去查了吗,现在还没传来消息?”胡璃提醒。

孙小空恍然,赶忙从怀中摸出一枚传信玉简,正要设法激活时,没想到玉简率先荧荧闪烁。

随即,有人传音而来。

“孙少,您那位朋友有消息了,目前似乎是遇到了些麻烦,分部的强者已经赶过去了。”

“与他一起的好像还有对夫妇,男的叫孙铭,女的貌似姓楚……”

闻言,孙小空不由一愣,失声喃喃,“父亲,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