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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虚空终是归于平静。

上一瞬还在针锋相对的明暗之力,刹那停战,相互交融,就仿佛这一方世界的光与影已握手言和。

不知不觉间,创造与毁灭并存的阴阳二气尽数归于一处。

最后没入那道瘦削的身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葬天大骇,满脸的震惊,茫然,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他突然发觉与无穷无尽的暗之力断了联系,更失去了随心支配的权力。

孙小空似笑非笑道:“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无法掌控暗之力了。”

“不,不可能,我还是暗之主宰,那暗之力就始终为我所掌控!”

葬天感受着自己的境界,似乎并没有变化,依旧超脱于万道万法,远在皇道帝路之上。

孙小空失笑着摇头,随即抬起手,凌空一握,葬天体内顿时不受控制的冲出道道乌光,落在前者之手。

与此同时,葬天修为骤降,转瞬便跌下了半步主宰之境。

“孙小空,快把暗之力还给我,我是暗之主宰,那是我的东西!”

葬天惊慌失措,也失了智,不顾一切的冲向孙小空而去,企图将失去的暗之力夺回来。

怎料对方只是抬手一点,就将它拘禁在了原地。

孙小空不咸不淡道:“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暗之主宰了,只有明暗主宰,唯一主宰。”

“那就是我,孙小空。”

“或者,你也可以向他们一样,称呼我为天命之主……”

孙小空蓦然回首,无数位面时空,有座神像受众生无量香火供奉,其名曰,天命主宰至高无上大天尊。

“不,我不相信!”葬天不甘心的怒吼,“你屠尽暗界生灵,又怎能被暗界所认可掌控暗之力。”

“更何况,如今暗界已无生迹,便不存在众生信仰之力,你本应该自断后路才对!”

“这定是你的阴谋!障眼法!”

孙小空笑道:“想来你也知道,帝路行至尽头便已超脱时空,存在与过去未来没个瞬间。”

“你的暗之力可来自过去,那我的暗之力又为何不可源于未来?”

“未来固然多变,举手投足都会造成诸般未知,但凡事皆有因果,当我肃清诡异,解放暗界,便已经有个既定之局了。”

孙小空深深望着葬天,眼神中带上了几分玩味儿。

“董天相,你纵使诸多谋划,迫使我为肃清诡异不得不屠尽暗界众生,罪孽深重。”

“殊不知这同样也成就了我。”

“自从沾染诡异之后,暗界的一切都是病态,众生为奴为仆,早就失去了原有的位格与尊严。”

“因此,看似是我剥夺了众生的性命,实则也解放了他们的灵魂,更是也予以暗界更繁荣的后世……”

“你懂了吗?”

葬天默然不应。

尽管他仍是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大败亏输的事实。

如今被剥夺了暗之力,境界跌落,莫说面前已真正成就主宰之境的孙小空,即便对上昊天都难有胜算。

“怎么,无话可说了?”孙小空收敛笑容,语气也变得冷厉。

“董天相,你勾结界外之敌,弥害众生,制造诡异之祸,挑起明暗纷争,致使两界动乱不平,万族涂炭。”

“今日,吾便已主宰之名替天行道,彻底除去你这孽障!”

说罢,孙小空便要动手。

“等下!我有话要说!”葬天慌忙叫停,面无血色。

孙小空冷哼道:“是有遗言交代么,不好意思,小爷可没功夫听你说废话。”

“别,别杀我!我只是受人指使,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啊……”董天相求饶。

“孙……不,主宰大人,求您饶过小的性命,今后定然痛改前非,造福众生,以弥补过去所犯之罪孽。”

“求您给个机会吧!”

孙小空摇头,“你必须死。”

随即他手指一点,葬天周身登时燃起森森黑白火焰,便是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中烟消云散了。

“结束了么……”

孙小空失神喃喃,宿敌失去,一时竟有种怅然之感。

再回首往事,似乎冥冥中一切皆有注定,因他而起,又因他而终。

那神秘的“系统”,是脱离他之后找上了董天相,而后才引发了种种变故,包括诡异之祸,两界纷争……

可“系统”有来源于何处,董天相之死,固然能说是结束,但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开始……

正值其思绪纷乱之际,突然被一阵拍手声惊醒。

孙小空循声抬头,面前竟是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虚无缥缈,饶是以他如今的目力都看不清面貌。

“孙小空,别来无恙。”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道。

“你是谁?为何会认识我?”孙小空心生警惕如临大敌,因为他竟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波动。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要知道,他如今已是明暗主宰,凌驾于万道众生之上,如果连他都无法看穿,那来敌之强可想而知。

虚幻的身影呵呵一笑,“或许你不知道本域主的存在,但本域主却一直关注着你。”

“其实,当初你才是本域主选定的宿主,董天相只是个意外。”

闻言,孙小空心头猛地一颤,“就是你当初把‘系统’种在我身上的?”

“你倒是也可以这么理解。”虚幻身影笑道。

“现在董天相死了,你不靠系统之能踏足主宰之境也足以证明本域主最开始没有看错人。”

“所以,你可愿继续在本域主麾下效力?”

“奥,本域主可以保证,只要你肯答应,那之前的一切,本域主都能既往不咎。”

“而且这主宰的位子,将会永远都属于你一个。”

“那条件呢?”孙小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是不是想小爷跟那董天相一样,在界内不断的挑起纷争,以替你们收割轮回之力?”

听闻此言,那虚幻背影陷入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

孙小空虽然没明说,但从其语气上便能听出拒绝之意,而且很强烈,不存在任何回转的余地。

孙小空继续自顾自道:“旁人都说我孙小空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可他们不知道,有一件事,小爷大气都不敢,那便是做叛徒。”

“特别还是勾结外敌,谋害同胞的叛徒。”

“师父说那会死无葬身之地。”

虚幻身影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域主便废了你,让其他人来当这个主宰。”

虚幻的身影恼羞成怒,悍然出手,只见一只巨掌凭空乍现,直冲孙小空而去。

后者不敢怠慢,赶忙调动明暗能量,阴阳二气予以招架,全力以赴,动用毕生所学,无有半点保留。

然而纵使两界之力加身,底牌尽出,却依旧无法撼动那掌印分毫。

在那超脱世界之上的攻伐大术面前,界内一切大道法则皆为蝼蚁,不堪一击。

“完了,这下可玩大了,”孙小空自嘲笑道,“瞧我这倒霉主宰,刚刚即位,还没威风威风呢,却要歇菜了,真是笑死人了……”

眼见掌印临身,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他身前,单单是往那一站,便轻松崩碎迎面而来的必杀一击。

那虚幻的身影大骇,“什么,这不可能。”

饶是他如何都想不到,在区区一方原始世界之内,竟有生灵可以挡下他的手段。

青年人扯起嘴角一笑,“你可知,打了徒弟可是要出来师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