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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的病怎么样?”

“是乳腺癌。不过幸好发现的比较早,术后预期还是比较好的。”沈毅按照自己了解的情况回答,“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什么的。”

许云琛深深看了沈毅一眼,沈毅立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就把嘴给闭上了。

*

这边,庄凌终于做完了所有检查,光血就抽了七八大管子,当所有检查做完后,她的脸色都是惨白的,走路的脚步也有些虚浮。

许杳杳赶紧扶着她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拿出之前买好的早餐,递给庄凌:“妈,你先吃点吧,不过都冷了。”

“没事,随便垫吧一口吧。”庄凌拿起早饭吃起来,也不嫌弃是冷的还是热的。

这么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许杳杳很是心疼:“妈,你吃慢点。”

等庄凌吃完早饭,许杳杳又去给庄凌办住院手续。

庄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等着。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看着比庄凌还要老气一些,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

等待的过程比较枯燥,庄凌看到她的双手紧紧搅缠在一起,背脊也挺得笔直,双腿似乎都在不停的颤抖,她站起来十分的紧张。

庄凌就主动和她攀谈了几句。

通过交谈庄凌得知,对方的情况也自己差不多,也是因为发现了胸部异样所以过来检查,只不过她们没有门路,就是按照正常的预约流程,约到了现在,然后才做的检查。

她是今天出最终的检查结果。

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罪犯一样,此刻等着听取最后的审判结果。

而且庄凌还从几对方口中得知,原来她根本没有四十多岁,才三十几岁,但是因为上有老下有老,生活的压力将她压成了如今的模样。

说着说着,她就嘤嘤啜泣起来:“要是俺真的有什么事情,俺家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庄凌急忙拿了纸巾给她,并且安慰她说:“不会的,没事的,别这么悲观。”

“俺最大的孩子才十二岁,最小的还不到两岁。”

她这些年养了一个孩子尚且那么费劲,更何况是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想想都觉得亚历山大。

庄凌听着她的啜泣声,有些后悔挑起这个话题了。

她自己的心情都很差呢,哪有心情安慰别人呢。就算安慰了,这些言语都显得十分的空洞,真正的苦难和厄运别人是没办法感动深受的。”

“罗小梅,罗小梅的家属在哪里,诊断结果出来了啊。”护士突然喊了名字。

“在这呢,在这呢。”庄凌身边的妇女立刻站了起来回答。

她走到护士面前,护士问她:“你是罗小梅?你的家属呢。”

“俺没有家属,俺就是一个来的。你把结果告诉俺就行。”

“但是这不合规矩。”

“那俺也没有家属啊,难道没有家属俺就不能看病了吗?医院没有这个规矩吧?”

护士看了她黑峻峻的脸色一眼说道:“那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庄凌坐在一边,一听到这话,心理就咯噔一下,这怕是不好的结果啊。

罗小梅原本黑峻峻的脸瞬间惨白惨白的。

她伸手接过报告,颤巍巍伸手打开一看,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幸好庄凌一直观察着她的举动,看到她往地上滑倒,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加上一旁的护士帮忙,这个妇人才没有摔倒。

“罗小梅,罗小梅,你醒醒——”护士立刻大喊她的名字。

很快医生就赶了过来,对罗小姐进行抢救。

此时她的是个孩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对着她喊:“妈妈妈妈——”

孩子的哭声吵成一团。

许杳杳闻讯赶来,赶紧扶起蹲在地上的庄凌:“妈,出什么事了,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呢。”

“刚才有个人确诊了,恶心的——”庄凌望着那四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嗓音都有些哽咽。

许杳杳闻言,顿时沉默下来,然后又安慰庄凌说:“没事的,妈,你不会有事的。”

生离死别每天都在上演,尤其是医院这样的地方,这真的太正常了。

许杳杳虽然也很同情确诊的妇女,可她们尚且自顾不暇呢,哪有多余的同情心给别人了。

所以她扶着庄凌到了病房:“不管别人怎么样,宋教授说了,你的病是可以治疗的,而且手术后预期很好,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这种事情也说不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过幸好,你已经长大了,要是我真的有个万一——”

“呸呸,你就不能盼着自己点好吗,”许杳杳看了眼时间,对庄凌说,“妈,我就请了一上午的假,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赶紧去吧,我自己能行。”庄凌说,“我现在都没什么感觉。”

“嗯,你要不想我一个人,也想多活几年的,就要配合医生的治疗,知道吗?”

“知道了,我肯定不能浪费了宋教授这么好的资源。你赶紧走吧。”

等许杳杳离开后,庄凌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拿出手机,终于将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

许匀称拿到关于母女俩的资料后,下班后就回了家。

他问管家爷爷在哪里,结果管家告诉他:“老爷子自从中午接了个电话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午饭都没吃呢。”

许云琛闻言皱了皱眉,立刻来到许老爷子书房门口,抬手敲门:“爷爷,是我。”

“是云琛啊,进来吧。”

许云琛推门而入,看到许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便说道:“爷爷,我找到她们了。”

没想到许老爷子摆了摆手说:“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已经见过了。”

“您见过了?什么时候?”

“就上午我们去看云朝的时候啊,我不是和你说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难怪我觉得那个女孩子长得十分面善呢,现在想想,她的五官其实像极了你爸爸。”许老爷子感叹道。

“……”